标题: 只是一场热闹的宴会
性别:女-离线 不负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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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 在野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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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 6295
注册 2004-3-27


发表于 2004-4-8 21:06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不经意地,发现今天原来是星期六,又是“假日”。可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假不假日都是一天,无聊的一天,于我来说。
  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有点儿凉,不胜寒凉的是风中的心事。
  一个人游荡在广州热闹的街头。
  唯一的活动场所成了麻将室,唯一的消谴工具电视机也被“霸占”,然后被纷繁杂乱的麻将声和兼杂在其中的荦荦素素的笑话逼出了栖身之所,一个人漫步街头。
  夹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也学着别人行色匆匆地疾步而行。突然间醒悟过来:我忙什么?我学人匆匆作什么?他们的匆忙,是因为这羊城中有一盏灯火为他们亮着有一扇门为他们开着有一颗心为他们等着,而我呢?我忙什么?哪盏灯为我而亮哪扇门为我而开哪颗心为我等待?我忙什么呢?
  脚步缓了下来:我去哪儿?我想去哪儿?我能去哪儿?我又该去哪儿?热闹是别人的,灯火辉煌是别人的,孤独在心中任性的喧嚣。
  一定是怆惶太满,由眼睛溢到了脸上,眼前闪过的那张陌生的脸庞竟流露出怜悯――怜悯?天知道我自卑的心有多么骄傲!我不要这样的同情这样的怜悯!几乎是即刻的,我又钻回了厚厚的壳冷上一张脸又开始步履匆匆地穿行在这座别人的城市,泪悄悄地回流向心中。
  可是我能上哪儿去?
  眼前好象闪过了一个“网”字。我倒退几步,抬头。“一网情深”?好一个一网情深!可知网是有无数个网眼的,大大小小的孔,用网来打捞深情,能打捞得起么?
  推开了磨砂玻璃大门,走了进去。灯光幽暗得有些暧昧,音乐却在制造着轰炸机的效果,网吧里几乎座无虚席。
  被带到角落里的一台电脑前面,然后我就在一瞬间与外面的整个世界接上了轨。外面的世界是我想逃离的,可是我能逃到哪去?
  打开了自己的QQ,想见的那个人并不在线。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想到了他说过的一句话。
  他已经好些天没上网了,或者,他已经放弃了这个QQ号码了。他是在刻意地躲避。相忘于江湖?很好的句子。
  随手推开了一个聊天室的门,进去,不说话。象现在一样,缩在热闹的房间孤独的角落里,冷眼旁观。
  “想见你,没有你,世界再炫也没意义。”屏幕上出现了这行字,正是此刻心中所想的。吓一跳,再看,“天若有情”说?竟是自己不知不觉中将手中的寂寞敲向了键盘。
  有熟悉的名字走过来打招呼。
  有个陌生的ID不怀好意地凑过来试探。照着平时,不理他就是了,这一刻突然恼怒起来,十指弹动,将所有自己知道的骂人话接二连三地朝那个ID扔过去。对方打字速度不及我快,一时间被扁得无招架之力。OP出来制止,说要将我关厕所里去。那个下流的ID在人群中幸灾乐祸的狂笑。朋友不服,出来帮忙,说OP不讲理,是非不分……战火迅速蔓延开去,参战的人分成几派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别吵了!”我大叫,没有人理我,没人听到。
  原来我已经被OP禁止发言了。
  看着自己点燃了导火线,而自己却加入不了的一场骂战,忽然觉得大家其实都是空虚得无聊,在找点刺激的东西玩玩而已。他们不是为我而吵,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寂寞寻找些不寂寞的感觉。真是滑稽!
  推开键盘,到柜台那结了帐。我离开了这个妄想用网打捞爱情的地方。
  手在风衣的袋角里触摸到一张小纸条,写着他的电话的纸条。这是我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依赖唯一的慰籍,可是现在我连这最后的温暖都失去了。我不知道他消失在城市的哪一个角落,就象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如此对待我一样。
  我已经很累了。所以我坐了下来,在一座人行天桥的地面上。
  那张纸呆在我的掌心中,一直在我的手中呼吸着。我想我握它握得太紧了,手心会出汗,汗会把它弄花的。这是我与他在这现实世界里唯一的联系方法,是找到他的唯一的线索。
  我想我不能把它握得太紧,它会窒息的。
  于是我把手伸出了栏杆外,松开了手。我看到一只蝴蝶飘飘然地在夜风中在蒙蒙细雨中堕落。凭风借力上青云或零落成泥碾做尘,都不外乎一种结局。有什么所谓?
  痴了一般看着远远近近地霓虹灯火在闪烁,车如流水般从桥底下奔驰而过。想:飞翔在风中的感觉一定很美妙吧?不受约束的,自由的,空灵的。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有人靠了过来,我立刻警戒起来,回过头。是旁边摆地摊的老妇,递了包纸巾过来。
  “我不要。”想拒绝,但一转思:在这种天气还要出来摆地摊的老者,必也是生活不易才如此的。
  于是接了过来,伸手去掏钱包。
  “不,孩子,不用,”她阻止了我,欲言又止。她看我的目光有些怪。
  我摸了摸自己潮湿的脸,解释说:“是雨水来的。”
  “快乐些吧,孩子,没有跨不过去的槛。”她拍了拍我的头,慈爱的。
  斑驳的灯火投射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是那样的动人那样的美丽。
  突然间想起妈妈,想起今生今世我再触摸不到母亲的脸,亦不能看到母亲步入老年、皱纹满面的模样﹍﹍
  我跳了起来,摸出钱塞到老妇人的手里,在眼泪落下来之前,疾步离开了她。
  “好孩子,快乐些啊,不过是一场宴会罢了。”大晰蜴之夜,一个老妇人如是对三毛说。大晰蜴之夜,三毛看了热闹,走了;在人生这场热闹的宴会上,她也是看完热闹,然后走了。
  浪漫的三毛,展翅的三毛,洒脱的三毛,坚强的三毛,终究也未能摆脱尘世的爱恨情仇,当漂泊到天涯尽头,脚步日渐沉重,当她无法再举步时,她就选择了飞翔,象风一样飞了起来,飞向那青鸟不到的地方﹍﹍
  穿行在风里的感觉一定很轻松吧?
  “快乐些啊,不过是一场热闹的宴会罢了”,我对自己说,眼泪却狂泄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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