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快刀对快剑(初秋忆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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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11 02:17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他一身青衣,他的眼睛很亮,他的眉毛很浓,他的鼻子秀气挺拔,就像他的剑,
无鞘的剑。

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剑注定是绝配,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剑注定走到哪里都那么扎眼。

但那绝对不是他所希望的,因为他是浪子,浪子总是不喜欢被人注目的,他们我行我素,他们只喜欢剑,喜欢酒,当然也喜欢女人。

什么地方既有酒又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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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香楼。

二楼,兰轩。

他进门就看到一只盛满水的木盆。

盆里有个女人,鲜活的女人。

她的双手沾满水珠,不紧不慢的泼水润湿自己,脂玉般的双臂如春笋般鲜嫩透明,关键的部位被水掩饰的很好,只不过有时若隐若现,撩人遐思。

浪子的呼吸忽然有些局促,他轻轻坐下,倒酒自斟自饮。

空气里都是氤氲的味道,女人眼皮一撩,不慌不忙的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浪子头也不抬,自顾吃酒。

女人继续道:“一个男人到这种地方来应该不会是喝喝酒、吃吃菜这么简单吧。”

浪子:“···”

女人笑到:“你是不是不敢看我?”

浪子忽然笑了:“我听说涵香楼的女人个个都很香。”

女人的声音甜得像蜂房里的蜜糖:“你为什么不来尝一尝。”

“哗啦,哗啦啦”水花四溅的声音。

浪子一下子跳入水中,木盆虽然不大,但坐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女人咯咯笑道:“你怎么连衣服都不脱?”

浪子大笑:“有些事不脱衣服也照样能做的。”

女人婉转承欢,喘息道:“那你的剑呢,你是不是做这件事的时候剑也不撒手?”

浪子不语,用动作回答女人。

半晌,女人的呼吸才渐渐平顺下来,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浪子:“···”

“天下像你这样好看的男人本来就不多,”女人道“看到我洗澡居然不为所动的男人更少”,
她又道“连做那件事都剑不离手的男人想来想去这天下也只有一个人。”

“我就是路小佳。”浪子淡淡道“不过,我打赌做那件事都紧握兵器的男人绝对不止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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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轻轻道:“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碰过女人?”

黑暗中无人答言。

霜儿轻抚着他结实匀称的胸膛,低声道:“和我亲热时是不是又想起她了?”

黑暗中沉默依旧,她依稀感到他挽着自己的手紧了一紧。

霜儿低呓:“我们找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隐居好不好,生一群孩子,你教他们练武,我教他们识字。”

···

她感觉那紧紧相偎的胸膛忽然消失了,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

“你为什么总是不能放下刀,连那时候也紧握着它,”她嘶声道“它是不是比我还重要?”

“刀没有什么不好”黑暗中终于有了回应“很多时候,刀比人可靠的多。”

“砰”,关门的声音。

霜儿低泣,她明白他还是忘不了她,那个伤了他的女人-翠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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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升空,天交四更。

树林里没有一丝风,静得出奇。

“你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

“黑刀傅红雪?”

“快剑路小佳?”

“你好。”

“我不好。”

“怎么?”

“听说被路小佳盯上的人不是名誉扫地便是不死带伤。”

“呵呵,那怎么还来?”

“我不能不来。”

“嗯?”

“因为我是傅红雪。”

“···”

“听说你的刀很快。”

“你可以试一试。”

路小佳看着面前这个人,看到他的刀时,瞳孔立即收缩。

苍白的手,漆黑的刀。

黑刀,传说中的魔刀。

他不敢贸然出手,他决定等。

两个人都没有动,站得笔直,像两颗松树,毫无破绽。

蓦的,一缕微风打破沉寂。

路小佳双眸一闪,喝道:“趁现在。”无鞘剑如白练般直奔傅红雪,这一剑曾经刺死11人,刺伤36人,这些人无一庸手,这一剑的速度堪比流星,这一剑的狠辣强似毒蛇。

可惜,他碰到的是傅红雪。

剑未到,刀先至,冰冷的刀尖在路小佳的咽喉前一寸处停止,阵阵寒意使他一瞬间僵住。

如果说路小佳的剑可比流星,那么傅红雪的刀直如闪电。

片刻,傅红雪慢慢的撤回刀,还之归鞘。

路小佳的眼睛里有了黯淡的神色,喃喃道:“我败了。”

傅红雪不语。

路小佳道:“我打赌,这一招你至少练了10年。”

傅红雪幽幽道:“11年零3个月。”

路小佳叹道:“可惜我还没有出我的左手剑。”

傅红雪淡淡道:“幸好你没有。”

路小佳傲然道:“你不敢。”

傅红雪冷冷道:“我不知道那时候黑刀还能不能控制。”

路小佳的星目一下子黯淡许多,长叹一声:“你现在照样可以杀我。”

傅红雪转身扬长而去:“我不杀你,只因为你是路小佳。”

路小佳忽然蹲下身子,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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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

小屋已人去楼空,傅红雪呆呆的凝神远眺···

手里依然紧握着刀,

苍白的手,漆黑的刀。



-全文完-
-谢谢观赏-


后记:一直比较欣赏《天涯明月刀》和傅红雪这个人物,说实在的,他没有楚留香的风流,陆小凤的潇洒,也没有郭大路的天真、沈浪的洒脱,只不过有点酷、甚至有点病态,但我觉得这个形象还是塑造的比较成功,毕竟,扭曲也是人性的一种。

《边城》的故事看得许久了,一些东西已经忘却,比方说路小佳的师傅究竟是荆无命还是阿飞?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只不过不知不觉间,古大侠离开我们快20年了,古龙迷们在这段时间几乎活在真空里,别具韵味的武侠宗师过早逝去了。

清晨的时候有了些许构思,就这样写了下来,谨以此贴怀念古龙,怀念古龙的作品,或者说怀念观赏古龙武侠的那段青葱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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