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三国战魂》【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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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4 15:11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谢谢长风兄,为了精华贴,加油啊.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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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4 15:25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二十五回 收骑兵田豫初献计



  话说刘备至平原,又添田豫,心中很是欢喜,终日与其讨论兵书韬略不提。
  一日,关羽,张飞,项翱三人正于酒店中饮酒,喝至兴处,却见有一人在店中到处向人打听平原城中兵马粮草之细况。关羽遂起疑心,唤将过来问之。那人见关羽,张飞,项翱三人气势非凡,早吓一跳,此刻被三人严加盘问,不由吓得将实情全盘托出。
  原来此人乃幽州边界农民,一个月前,乌桓胡人部落首领乌漆领兵在边界掳掠人民,他同家人皆被捉走。乌漆见公孙瓒与袁绍在磐河交战,自思无人拦他,故有恃无恐,领着胡骑,便一路烧杀抢掠到了平原地界外。此时粮草不足,想抢平原城中粮草,又闻镇守平原的刘玄德十分厉害,故不敢随便压进。欲先派一探子前往摸个详细,遂将俘虏押在一起,挑选会乌桓语,能双方沟通的前去。正好这农民通晓乌桓语,乌漆便将他的家人收押起来当人质,再派他潜入平原城中探听虚实,然后回报。农民迫不得已,就潜进了城,谁想却被关羽三人抓住了。
  张飞此时听罢大怒道:“这乌漆贼子如此嚣张,待俺领一军前去,一矛刺死他。”农民忙跪地求道:“将军若去,乌漆必知是我告密,我家人当休矣!”说罢泣哭不已。项翱见状遂劝道:“还是先请示玄德公,再作计较罢!”关羽抚髯颔首道:“龙飞言之有理,三弟,我们还是先去通报了大哥再说。”
  三人遂将农民带往见刘备。刘备问道:“乌漆统领多少兵马前来?”农民答道:“骑兵五千,还有被俘虏的壮丁也被拉出来当了前锋兵,也有五千,总计一万。再加上一些老弱俘虏,数万不等。”
  刘备听罢摇头叹息,自思平原只有士兵一千,难以与敌,当如何应敌方好?旁边简雍见状上前说道:“玄德何不派一使者前往北平公孙瓒处求援!”张飞喝道:“此乌合之众何须援兵,我自与二哥,龙飞引兵前去,必能破之。”
  刘备低头沉思不语,这时座下的田豫起身作揖道:“某有一计,不但能击杀乌漆,更能为明公增添一支骑兵也。”刘备闻言大喜,忙起身下座,携田豫手问道:“国让果有良策,请快快道来。”田豫指着那农民道:“此计还需仰赖这位仁兄。”随即谓那农民道:“这位仁兄如肯照我的话做,我敢保你全家老小平平安安。”
  农民一辈子没甚么希望,要的就是一家老小能吃得饱,穿得暖,平平安安过生活。当下听了此言,不由激动的跪地磕头道:“若能救我一家老小,我愿效死力。”田豫遂将计说出,众人听罢皆对此计赞叹不已。
  次日,刘备领了二百步兵在平原郊外扎了一个营。那农民则回乌漆大营报道:“平原相刘备已自领精兵在郊外扎营,准备攻击我军。不过我已探明,他营中只不过多插了些旗帜虚张声势而已,其实营中士兵只有二百。”
  乌漆笑道:“刘备小儿只带二百士兵便敢出营,岂不是来送死。”随即用手摸摸脑袋想了想,感觉不对,便对那农民喝道:“你这厮是不是与刘备串通好,来骗我前去送死。”农民忙辩道:“小人一家老小都在将军手上,小人怎敢与外人串通。”
  乌漆听罢也觉有理,心中暗道:“这厮一家老小都在我手上,谅他也不敢耍甚花样。我军大多为骑兵,若攻城的话极为不便,但若在郊外做战,那就所向披靡了。刘备小儿既敢在外扎营,那我就先擒了他。他若被擒,平原城还敢抵抗么!”想到这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农民被他这一笑,倒是惊得冷汗直流,以为被他看破了计策。乌漆笑完后站起身,刚想要发布号令,忽又想:“若是其中有诈,那我的骑兵岂不是……”走来走去,又想:“刘备如此虚张声势,定是要让我生疑,不去打他,他好等待援兵到来。没错,定是如此。不过,虽说他这条奸计被我这个用兵天才识破,但也不能大意。要堤防他,对,就让那些俘虏来的壮丁去打头阵,而且还得晚上,给他来个偷袭。我自己再领四千骑兵随后看着,有甚么不测,也可随时应变。剩下的一千骑兵就留在大本营看管那些老弱俘虏,如此便万无一失矣。”乌漆想罢又是一阵大笑,似乎对自己的用兵布署十分满意,当真觉得自己就是个用兵天才了。笑罢对那农民道:“这次要是抓住刘备,就记你首功,退下罢!”
  农民终于松了口气,施了一礼退出大帐。回到俘虏营后,农民忙小声对那些老弱俘虏们说道:“玄德公知我等皆是良民,无奈被乌漆贼子所制。只要今晚乌漆大军一出,我们便放火为号,玄德公的军队就会杀进来救我们。”再对壮丁们道:“乌漆今晚会让你们去打头阵,玄德公已按排好,你们一到他就撤走,那营寨就给你们占领了,等次日玄德公的大军再杀到时,你们就为内应,一起拼杀。”众人听到有人肯救自己,不用去当奴隶了,皆欢呼着应道愿行此事,相互转告。
  当晚,乌漆叫那五千壮丁先杀往刘备营寨,若攻不下营寨,便将他们的家人尽皆处死。众壮丁无奈,先行出发了,乌漆再领四千骑兵紧随于后。一到刘备营寨,五千壮丁当先杀入,刘备假装不敌,赶忙撤兵回城。五千壮丁未损一人便占了营寨,乌漆大喜,遂引着那四千骑兵大摇大摆的驻进了这营。
  乌漆于帐中大笑道:“丘力居单于常说公孙瓒,刘备二人做战勇猛,今日观之,也不过如此。”这边是一片大笑声,但本营那边却是一片喊杀声。
  原来却是关羽,张飞二人领了八百士兵,伏于城外,见乌漆营寨火起,便直杀奔而入。那些乌桓兵人人忙于救火,一时措手不及,再加上遇到关羽,张飞这两个虎将,一阵冲杀,一千乌桓骑兵皆被杀尽。那一千匹马死了百余匹,剩余的都好好的。关羽叫士兵们换上乌桓兵的衣服,再骑上战马,等天亮便杀往乌漆营寨。
  次日,刘备派了两个使者带着礼物前往乌漆营中求和。乌漆坐在大椅上,盛气凌人。两个使者中的其中一个还是少年,他上前抱拳作揖道:“我主刘玄德愿与将军交好,故命我来献上点小小的薄礼以表诚意,还望将军能够笑纳。”说的竟是乌桓语。乌漆懒洋洋的问道:“是何礼物啊?拿来我瞧瞧先。”
  少年使者向身后的青年望了一眼,青年遂上前将背后背着的那个比人还高的长盒子拿出来,走到乌漆面前,打开。
  “嗖”一道银光闪过,乌漆人头落地。杀他的是一柄明晃晃的银戟。没错,执戟之人正是项翱项龙飞,他将银戟藏于盒中,待打开盒子时出其不意取出英雄戟挥去,乌漆果是人头落地。而刚才那个会说乌丸语的少年则是田豫。
  此时帐中的乌桓部将见首领乌漆被杀,通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抄起兵刃便向项翱杀去。翱手中英雄戟左斩右劈,不一会功夫,帐中的将领便皆死于戟下。
  帐外面此时也是一片喊杀之声大作,却是关羽,张飞杀到,他二人所领之兵皆穿上乌桓兵服,巡守的乌桓兵未能查觉,直被杀进营寨后方才大呼着有敌人。五千壮丁见状也纷纷起身杀乌桓兵。刘备此时也领了张翎,蓝雨从城中杀出来,一时三面夹击,乌桓大军乱成一团。项翱,田豫再挑着乌漆的首级出帐,喝道:“此次交战皆是乌漆之罪,现乌漆已被诛,他人愿降者即免死。”
  众乌桓兵见首领已死,己方大军又被杀得七零八落,无可奈何,纷纷丢下兵刃,大呼愿降。刘备清点战场,得战马两千余匹,投降乌桓兵一千余人,壮丁三千余人,老弱百姓两万余,兵刃弓箭不计其数。不由大喜,从壮丁中挑选了千余人与先前的步兵组成一支两千人的步兵队。乌桓兵善骑射,刘备再从中选了一千人组成一支骑兵队,交由田豫和项翱统领,田豫会乌桓语好勾通,而项翱斩杀了乌漆,乌漆在这支乌桓兵中是最勇猛的,乌桓人崇尚武力,项翱现在在他们心中地位比乌漆还高,他们自然信服。剩下的一千余匹马,就再选一千余名壮丁配上,由关羽,张飞训练。其余老少百姓,分给他们田地,让他们自力更生。平原一时实力大增,刘备心中甚喜,连宴数日。
  初平三年春正月,孙坚领兵攻打襄阳刘表,中了埋伏而死,寿只三十七岁。年十七岁的长子孙策遂将俘来的刘表大将黄祖换回孙坚尸首,罢兵回江东,葬坚于曲阿之原。丧事完毕,自引旧部居江都,招贤纳士,屈己待人,四方豪杰,渐渐投之。不在话下。
  同年夏四月,司徒王允、尚书仆射士孙瑞、董卓部将吕布一起合谋诛杀了董卓。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董卓旧将逃居陕西,用贾诩之计,诱集陕人并本部军马,杀奔长安。再用计大败吕布,吕布忙劝王允一同出关,允只是不肯去。不一时,各门火焰竟天,吕布只得自引百余骑飞奔出关,投袁术去了。可怜那大汉献帝刚摆脱了董卓魔爪,又陷入了李傕、郭汜之乱中。
  话又说回平原处。
  一日,平原忽有一将星夜来投,刘备问道:“足下何人也?”
  那将抱拳道:“某东莱黄县人也,复姓太史,名慈,字子义。今有黄巾贼党管亥部领群寇数万围住北海,某受北海相孔融之托,突围而出,特来此处请求援兵也。”随即呈上书札。又道:“我与孔融亲非骨肉,比非乡党,特以气谊相投,有分忧共患之意。今北海危在旦夕,还望玄德公能快快发兵前往救援。”
  刘备看完书札敛容道:“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也。”正要起兵前往,张翎向前说道:“管亥原乃家父部下,今我愿与蓝雨前往劝其归降。”
  刘备闻言大喜,遂让张翎与蓝雨,项翱领骑兵一千同太史慈先行,自己与关,张,田豫领一千胡骑,一千步兵随后就到,剩一千步兵与简雍留守平原。
  项翱等人连夜起程,进发北海。管亥望见救军来到,亲自引兵迎敌,见对方兵少,不以为意,挺刀跃马出阵喝道:“你等如此稀少之兵力,也敢来救北海之围。识相的便早早离去,如若不然,我大军一挥,你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项翱阵中兜马走出蓝雨,向前叫道:“管亥不得无礼,还不快快拜见‘天女’。”话音处,张翎催马走出。管亥擦亮眼睛,凝神一看,大为吃惊。慌忙翻身下马,跑过去跪地泣道:“天女,上使。”
  张翎,蓝雨下马扶起,管亥起身抱拳道:“想不道亥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天女与上使,真是天公将军在天之灵保佑。”
  张翎见了父亲以前的旧将,触景生情,心下不由感伤,叹道:“我父从前的旧将尽皆身亡,今见管将军在此,我心实甚慰也。现天下借我父之名群起之贼寇多如牛毛,太平道义已不再深入人心矣。”
  管亥以为张翎是在责备自己领兵围北海之事,忙又跪道:“太平教之道义,亥明记于心,从不敢望怀。此次是因我军无粮,已饿死多人,我不忍兄弟们皆要被活活饿死,故才发兵围北海。只想求借得一万石粮,救众人性命。我等围困多日,并不曾抢夺过百姓一丝一毫。此次出兵皆我之过,天女要罚,便请罚我管亥一人罢。”
  张翎道:“我并不是怪你,你现便将兵马交于我,我让龙飞哥哥向玄德公,孔北海说明,他二人素有仁义,定会发粮救你们的。”管亥再拜谢道:“这些兵马本就是天公将军的,今交还于天女,亦是应该的。亥从今日起便追随天女,还望天女能收留我。”张翎颔首道:“管将军,你快快起身罢,我先领你去见见我龙飞哥哥。”管亥起身,心中奇道:“这龙飞哥哥是何许人也?”
  三人走回阵前,项翱,太史慈下马,互相认识后,张翎遂将管亥军中无粮,且今愿降,还望孔北海能发粮救济他们之事说之。项翱,太史慈皆点头道:“既已投降,便是自家兵马,理当救济。”让太史慈先行回城禀报孔融。项翱等人则先在管亥营中驻扎。
  次日,刘备大军到达,闻听收降了管亥,大为欣喜。便领着这些黄巾兵和自己的大军进了北海城。孔融忙亲自于城门口迎接,叙礼毕,大设筵宴庆贺。再发粮食与黄巾兵众,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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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进军徐州巧逢典韦



  宴上,孔融又引一人前来与刘备相见,此人乃东海朐县人,姓糜,名竺,字子仲。家世豪富,现被徐州牧陶谦聘为别驾从事。前些日子,因曹操之父曹嵩举家往兖州投奔曹操,路经徐州,陶谦向欲结纳曹操,便派了部将张闿一路护送曹嵩而去。岂料张闿半路起了贼心,将曹嵩一家尽皆杀害,取了财物,便与五百人逃命而去。曹操闻知,痛心疾首,尽起大军,杀奔徐州而来。所过之处,杀戮人民,发掘坟墓,鸡犬不留,以至死尸满地,弃于泗水,泗水因而塞流,其况惨不忍睹。
  刘备闻知此事后,悲愤道:“百姓何罪?招此残害。”孔融道:“公乃汉室宗亲。何不与融同往救之?”刘备叹道:“备非敢推辞,奈兵微将寡,恐难轻动。”孔融慨然道:“融之欲救陶恭祖,虽因旧谊,亦为大义。公岂独无仗义之心耶?”刘备愧然道:“备非此意也,我是欲去借些兵马前来,方可与曹操一敌。”
  座下项翱闻言起身道:“在下与曹操曾有过一面之缘,不如便让我先往说之,欣许能说动曹操罢兵。”刘备颔首道:“如此,龙飞你与田豫便领那一千胡骑先行,我再往公孙瓒处借来三五千人马,随后便来。”项翱忙道:“明公若去,可让子龙同来。”
  刘备微微点头,表示会意,项翱作了一揖便与田豫往军营提兵去了。刚进大营,张翎,蓝雨,管亥三人便迎上来,他三人方才忙着安排黄巾兵进驻兵营,故未往聚宴。项翱见他三人已将黄巾士兵安顿完毕,遂将要出兵前往救徐州之事说之。
  张翎忙道:“那我们将那些黄巾战士一同带去。”项翱摇头道:“黄巾兵既已降,便是大汉的军人,已不再是你能统领的了,岂能说带就带。”旁边管亥闻言不悦道:“我等并非投降,我等乃是天女麾下之兵,除了天女,谁都不能命令我们。”
  田豫见管亥说得十分肯定,知道不可与其强辩,便道:“黄巾众将士若去,也是多增添了份力,此是好事,我等只须向玄德公与孔北海说明一下便可。”张翎欢喜道:“还是国让说得对,龙飞哥哥你就是死脑筋。”项翱听罢摇头不已。
  于是田豫便往报刘备,孔融二人。刘备本来还想这支黄巾兵投在北海,就不能纳为己用了,这会儿听田豫言黄巾兵只愿跟着张翎,张翎现就在自己帐下,那和跟着自己有何两样,于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而孔融想这支黄巾兵不服自己,强留在这也没用,不得已也就答应了。
  田豫回营,看过那些黄巾兵后与项翱商量道:“兵贵精,而不贵多也。我观黄巾兵数万之众中多为老弱之兵,若皆带去,徒费粮草耳。”项翱颔首道:“那依国让之见,当如何处之?”田豫道:“可将精锐选出,老弱便留于此处,想孔北海定会好好安顿他们的。”
  项翱深觉有理,便叫张翎来商议,张翎也明白兵贵精,而不贵多的道理,于是便往营中选了三千精锐之兵,其余皆遣散为民,由孔融好好安顿。
  次日,项翱与田豫,张翎,蓝雨领了那三千精锐黄巾与一千胡骑便先往徐州进发而去。刘备则引了关,张往公孙瓒处借兵,孔融约同青州田楷从另一路往救徐州。而太史慈却因老母有病在家,不便远行,且又解了北海之危,有报了孔融救济老母之恩,便自回家照看老母去了。
  项翱大军分作两队而走,胡骑马快,便由项翱与田豫领着先行,而张翎,蓝雨,管亥则引三千黄巾紧随其后。一路上,项翱都先派出数骑当先探路,开至徐州地界时,那探路的骑兵便回来报说前方不远处有曹兵的营寨。
  项翱下令胡骑停住脚步,就地安营扎寨,等候后军。再与田豫商量道:“今晚我欲亲往曹营走一趟,若曹操在寨中,我当劝其退兵,他若肯,则万事皆休矣。”
  田豫忙止之道:“此事不可,曹操报仇心切,定不会听从将军之言。且他覤视徐州已久,纵然其父不死,早晚也要攻取徐州。此事已成定局,将军此去不但徒劳,还恐送了性命,切切不可去也。”项翱笑道:“国让不必多虑,曹操与我有故交,必不会害我。我此去试试,若是不成也无甚损失,但若成,则可省却许多麻烦。”
  田豫还欲再说,项翱忙抢先道:“我看我还是现在便先出发,埋伏在那,等晚间在偷摸进曹营。此处便交由国让你打理了,切记张翎来时,不可向她说我去了曹营。”说完抄起英雄戟便走。田豫知止其不住,不由摇摇头,忽又想起了甚么,忙追上去叫道:“张翎姑娘来后问起你,你叫我怎么回答啊?”
  此时项翱已骑上马狂奔去了,远远的传来一阵回应:“国让机智,必有应对之语……”田豫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指挥众胡骑搭营去了。
  夜里,项翱偷偷摸进曹营,躲于一棵大树上俯视营中状况。但见曹营兵士皆全装惯带,持戈执戟,行动有素。不由心中暗暗佩服曹操兵马果然精悍,正张望间,忽一道冷寒的杀气从后射来。翱忙向左一闪,一支寒光四射的短戟从脸庞抚过,插向树干,戟刃整支没入,可想而知投射此短戟之人的臂力是何等了得。
  还未等项翱反应过来,一个庞大的黑影倏然压来。翱来不及出招格挡,慌乱间忙伸腿向旁边树枝一蹬,借力跃向另一棵树上。
  “砰”的一声,项翱身影刚走,那树干早被打个粉碎。黑影又再如鬼魁般压来,两道冰冷的寒气当先杀至。项翱全身毛孔直竖,双脚弯曲勾住树枝,身体后仰,英雄戟向上挥去。黑影从他上方飞驰而过,两道寒光从上劈下。撞在英雄戟上,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之声,这股巨力竟将项翱双腿勾住的那碗口粗的树枝生生震断。翱摔将下来,忙将英雄戟奋力向大树刺去,插入其中,双手再使力一拉,借着英雄戟一弹,跃向另一棵树。站未定,脚下忙又发力,几下翻跳,撤到曹营外的树丛。刚回头一望,那黑影又到眼前。
  “当~~~~~~”
  又是一阵兵刃相交,项翱被震得双手发麻,但他知道那黑影脚下并无树枝可立,他是飞身杀来的。于是忙飞出一脚踹去,谁知那黑影也是一脚踹来,又撞在一块,互相向后飞了去。翱百忙之中伸手抓住了一根树枝,刚稳定,那黑影不知是会飞,还是又借了什么东西的力,又再扑来。
  翱惊得忙放开树枝,跳下地面。那黑影飞到后,脚轻轻一点树枝,马上改变方向,瞬间从项翱头顶冲下。翱不及躲开,便咬紧牙根,力发双手,硬生生的抬戟接下了黑影的这一击。黑影从上压下的力道十分巨大,翱双脚立时入地一寸,胸口一阵巨痛。虎眼不由向那黑影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那黑影分明是一个如巨熊般高大的大汉。
  “兄长……”项翱兴奋的大叫道。
  大汉此时也看清了项翱面目,不由一惊,忙收起手中那对镔铁大戟,将项翱一拥,激动地说道:“兄弟……怎会是你。”
  项翱亦激动万分,放开手后,翱笑道:“兄长与我已有数年不见了罢,不想今晚会是如此见面。”没错,看官,你猜对了,这大汉便是猛将典韦是也。
  典韦激动得眼角稍稍泛有泪光,大笑道:“你如何却要躲在树上?来,先坐下再说。”
  二人遂坐于树旁一问一答,将往事说出。原来典韦此时已是曹操帐前都尉,此次乃奉曹操之命,与夏侯惇,于禁同为先锋,来取徐州,此时曹操并不在营中。
  典韦起身道:“曹公此次对徐州是势在必得。前者有曹公故友,东郡从事陈宫前来相劝,亦无功而返。兄弟此次若想劝阻曹公,我看不易啊。”
  项翱亦起身叹道:“如此当真要刀兵相见么?”
  典韦默然。
  夜空乌云渐散,皎洁的月光缓缓照下,星空点点缀闪。大树下那两个高大的身影,互相默默无语。片刻后,典韦喝道:“管他娘的,今晚我们兄弟两先好好的喝上一顿再说。兄弟且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说罢,飞也似的回了曹营。
  项翱立在大树下,微风轻吹,手中英雄戟一阵冰凉传来,心中想道:“乱世,兴许便是如此,但愿自己与典韦兄长不要刀兵相见。” 时而又想:“我自己到底追求的是甚么?为国?为民?为平定乱世?为天下太平?”
  “为国,我原先加入汉军讨伐黄巾之乱,不就是为了国家么?”
  “但是,朝廷腐败,官逼民反,黄巾太平教兴许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利益才起兵,我加入汉军去打老百姓的军队,我还算是为人民而战么?”
  “可是,我看到的黄巾军为何是到处杀掠百姓?还是,我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黄巾军为民而战的一面我却未曾看到?”
  “朝廷的军队何尝又没有杀掠百姓呢?曹操虽有为国之心,但此时为了一己之私,不也视手无寸铁的百姓如无物,尽行屠弑么?”
  “甚么是为国?甚么是为民?谁是正?谁是邪?”
  ……
  无数念头飞快闪过,项翱沉思不语。此时典韦又飞也似的跑了回来,双臂环抱着两大坛子酒,叫道:“兄弟,你我今晚定要喝他个不醉不归。”说罢将酒坛平放于地上。
  项翱方才想得入神,差点就要入了定去,被典韦这一喝,倏地清醒,笑道:“兄长真是来去如风。”随即抱起一坛,拔开坛盖,当先大饮了一口。
  “好酒,好香好烈的酒啊!”
  “当然,我老典岂能用不好的酒招待自家兄弟。”
  “哈哈哈哈……”
  天刚蒙蒙亮,项翱便拖着醉躯笑道:“弟要走了,若再不走,可要被捉去曹营了。”
  典韦也是醉熏熏的笑道:“这酒烈,否则再来几坛,我也是不在话下。”
  项翱抄起英雄戟,倚着戟杆站起身道:“兄长,咱们改日再喝。下次定要让你醉倒不可。”
  典韦坐在大树下叫道:“好,兄弟,那你走罢,我再坐会。”
  项翱歪歪斜斜地走了数步,于一棵大树后牵出一匹马,笑道:“我走也。”随即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那马便飞也似的向前奔了去。
  典韦在大树下喃喃自语道:“这小子这几年酒量长进了不少,我都站不起来了,他还能骑马。不行,我岂能输他,我起。”说完用力撑着大树站将起来。
  “头好晕啊!谁来扶住俺!”
  “砰!”还没站稳就摔了下去,看来这酒当真是激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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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神秘虎豹骑初登场



  项翱骑在马上,人已是一半在梦中,还亏那马认得回营的路,才一路自行奔跑了回去。此时张翎等人站在营寨门口,见项翱趴在马背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以为他是受了多重的伤,慌得忙一步并做两步的抢上去,扶他下马。张翎忙全身查看,却无血迹,待看他脸时,却是满脸红润,一股浓烈的酒气传来。
  张翎气得向田豫询问道:“国让,你昨晚不是说他去查看周围地形么?一整晚没回来,原来是去喝酒了,大战在即,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跑出去喝酒啊?”田豫尴尬道:“这……我不知道他会跑去喝酒啊,我……”
  张翎也不理他,便向蓝雨拿了一个小瓶子,打开给项翱闻了一下。翱马上跳了起来,叫道:“这是甚东西,呛死我也!”张翎冷冷的道:“呛死?你怎么不醉死更好!”
  项翱定了定神,脑袋还是很昏沉,望望四周,见大家都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慌忙道:“这个……我昨晚是发生甚么事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了,完了,我失忆了,我得好好静一静,想一想才行。”说着也不顾众人的眼光就自回营去。
  张翎在后面大叫:“项龙飞,你给我说清楚……”
  项翱拔腿就跑。
  ……
  “典将军怎会在树下睡觉?”一个身高膀宽,一脸精悍之色的将军于大树下望着熟睡的典韦笑道,此人便是曹营大将夏侯惇,字元让是也。
  “此酒乃我亲自酝酿,常人喝上一碗,便要醉上一日。典将军得遇故人,胡乱将我的美酒抓来两坛,全皆喝尽,岂能不倒?”旁边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颔首抚须,指着一旁的两个空酒坛子笑着,随即又看看天,道:“大军走了有两,三个时辰了罢?”
  夏侯惇应道:“有三个时辰了!”青年满意道:“甚好。”夏侯惇不解的问道:“先生前日说要缓等数日,为何现在却要如此急促令大军往徐州行进?”
  青年笑道:“用兵之道,在乎随机应变。救援徐州的军队已到,我等再待下去反而不利。”夏侯惇又问道:“惇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指教?”青年道:“将军请说。”
  夏侯惇道:“我军一路势如破竹,若是直接攻打徐州,想必此时城池已破也未可知。而先生却要我等在此等待了多日,这是为何?”
  青年笑道:“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我军所过处大多屠城,老百姓闻风丧胆,必皆涌向主城徐州以求保命。如此徐州人口暴涨,而粮草不济,我军只须四面围定,其城不战可下也。”
  夏侯惇听罢满心佩服,接口道:“所以先生让我军在此等候,不直接去攻城,就是要让流民有足够的时间涌进徐州城,消耗其粮草。”青年颔首道:“不仅如此。此数日来,我军连下数城,些有疲惫,这几日的休养,还可养我军之锐气以待敌军之疲惫。但此时既有援军到来,那便让我郭嘉来打垮他们罢。”
  “哈哈哈哈……”说罢与夏侯惇相觑而笑。
  郭嘉,郭奉孝,迷一样的男人。
  项翱在帐中休息了一日,起床后已是黄昏,张翎坐在帐中,气鼓鼓的模样,见项翱醒了,便问道:“你昨晚跑哪去了?还喝成这样。”
  项翱坐起身,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清醒。抬起头便看见张翎两个眼睛瞪得老大,不由陪笑道:“我昨晚去哪?这个……我头晕,我得好好想想!”心中想道:“要是说实话,张翎肯定会开骂。甚么只身去曹营,想找死啊?甚么还在人家门前喝酒,嫌命长啊……肯定少不了。”
  正苦想着要怎么回答,田豫匆忙地跑进来,语不成句地叫道:“不……不好了,曹兵不见了。”项翱奇怪道:“国让,你慢慢说。甚么曹兵不见了啊?说清楚点。”
  田豫歇了口气道:“早上你回来,我就马上派出探子前往盯住曹营。可刚才探子来报说,曹营已空无一人,曹兵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项翱急道:“早上派出的探子,怎么现在才来回报。”田豫解释道:“曹营中一直烟火不断,我方探子也就未有细查,待至黄昏发现有些许飞鸟盘旋于曹营上头,我方探子才有警觉。忙潜入查看,却见那营中只剩一堆堆的马粪在那燃烧,毫无半个人影,探子此时已是及时来报了。”
  项翱一愣:“不会吧,昨晚我还在他们大营外的树丛喝酒呢!怎么会撤走的如此迅速?”
  “大营外的树丛喝酒?”张翎,田豫同时发出一个问号。
  项翱忙转话锋:“这个……他们不会是在昨晚就走了罢?”田豫忽然叫道:“不好!曹军中必有能人,徐州危险。”项翱道:“曹军显然已是杀往徐州,我们得赶快起程。”随即转头对张翎道:“翎儿,我与国让先领胡骑追击曹军,你让黄巾军拔营,随后赶来。我们得先拖住曹军,等玄德公的援兵到来才行。”说罢与田豫便赶忙领着胡骑飞奔往赶曹军而去。张翎无奈只有叫蓝雨,管亥指挥黄巾军拔营赶路。
  “将军,曹兵行动果真神速,我们赶了一夜路,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你看要不要先等等后军?毕竟曹兵人马众多。”田豫在马上深长的说道。
  项翱点点头,伸手止住胡骑。随即看着四周道:“前面是一片树林,形势险要,且此时夜色深暗,敌人若埋伏兵于内,我军冒冒然进去,恐为不妙。今晚便在此等候后军,待天亮再进军。”话音刚落,前面树林便缓缓走出一队人马,约有一百来骑,队行整列有序,马上的人皆身披黑色铠甲,面无表情,手执一柄铁枪,漠视前方。
  这队人马走到林外,便一字形排开站定,当前走出一将,眼神犀利,浑身透露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之气。他缓缓开口道:“郭先生要我们等候的人来了。”随即回头道:“你们便好好招呼一下他们罢。”
  这名说话的将军便是曹氏嫡亲将领曹仁之弟曹纯,也是曹操的族弟,他所统领的乃是一支十分神秘的精锐骑兵队,名曰:‘虎豹骑’,传言其中每一员士兵都有能敌百人的实力,其战斗力非同一般。此时‘虎豹骑’闻言马上分成两队,一队五十人,左右直往项翱军队那边插去。
  项翱,田豫见他们杀来,忙叫身后的胡骑上前迎战。胡骑人多又善骑射,见对方人少,却敢如此嚣张的杀来。不由大怒,都想将他们远远射死以示威严,让他们尝尝小看对手的下场。于是也不冲锋,便分成左右两翼,慢慢推进向前,再于马上疯狂射出箭矢。
  箭矢顿时如雨点般狂飞过去,虎豹骑仍是面不改色,只将手上铁枪于头顶舞动,飞去的箭便一支支的被挑开。胡骑大为吃惊,还要再射,那虎豹骑已如一阵黑色旋风般骤至眼前。
  胡骑忙放开弓箭,拿起大刀迎将上去,一场激烈的肉博战骤然展开。喊天彻地的厮杀声一下子便将这黑夜的宁静打破,血肉横飞,肢离破碎,看看场上接连倒下的都是项翱的胡人骑兵,而神秘的虎豹骑不仅未折一人,且是越杀越勇。
  战况不妙,田豫忙焦急地叫道:“敌军如此勇猛,我军非其敌手,快撤罢!”
  项翱满脸愤怒,刚想喊撤,一支箭矢从旁射来,翱忙挥戟格挡开去。“何人?”随着项翱的一声大喝,五个黑色身影从旁慢慢催马走出。
  项翱借着月光定睛望去:那为首之人不就是刚才那个首领么?他不是一直在对面么?何时又来到这了?我竟未能查觉。
  没错,此人便是曹纯。
  项翱侧头对田豫道:“敌人实力深不可测,我在此挡住他们,护着你撤退,你快速赶往张翎那,叫她带兵来援。”田豫闻言忙掉转马头一拱手:“将军切要保重,我去了。”双腿一夹,座下马狂奔离去。曹纯冷笑一声:“逃走那个就留给休儿,真儿罢!”随即把手一招,道:“将此人首级拿下。”
  四名骑着高头大马,手执粗长铁枪的虎豹骑士接令纵马奔出,直取项翱。翱大喝一声,舞动英雄戟迎上。一经接手,才觉他们个个武艺高强,枪法变幻莫测,堪比一流高手。此四人乃虎豹骑队长,实力自是非同一般。过了数合,翱渐占上风,但一旁曹纯总是冷眼盯望,翱怕他暗放冷箭,一时还要分出神来堤防着他,不能全力以赴,故一时也就相持不下。
  此时场上胡骑们已是伤亡惨重,虎豹骑便分出十人向这边冲来,加入斩杀项翱的队列。翱纵横沙场多年,还未被一群士兵困住过,如今却当真是冲杀不出,心中大为恼火,也不理一旁的曹纯会不会放冷箭了。精神抖擞,英雄戟更加快速度,狂劈乱砍,数合下立斩一骑下马。又数合,再斩一人。
  曹纯暗暗发出赞赏的目光,喃喃道:“典将军的兄弟果然英勇。”随即看看场上,那一千胡骑已被杀得只剩百余骑,且都伤痕累累。
  曹纯收回目光,笑道:“今日便卖典将军一个人情罢!”随即大呼一声“撤杀!”
  那围着项翱的虎豹骑此时又有三人被项翱斩杀马下,闻曹纯之言立马抽身后退,翱直追杀上去。
  曹纯数骑冲到场中,又是一阵挥杀。项翱却始终被十数骑缠住,无法脱身,虽有斩下敌兵,但马上又有人替上去。单剩一人勇猛,已无济于事。
  胡骑渐渐倒下,到最后竟皆死光。曹纯大手一挥,虎豹骑们便立作方阵,井井有条的飞驰而去,当真是雷厉风行。翱再追上去已是无用,望着满是尸体的战场,不由悲愤异常。场上一眼望去,几乎都是胡骑的尸体,且连战马也被斩杀,而虎豹骑只有廖廖的十数骑死在场上,心中怎不悲伤。忽地又想起了方才曹纯那句话:“逃走那个就留给休儿,真儿罢!”
  “休儿,真儿?不好,翎儿他们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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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4 21:18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二十八回 全军覆没解围徐州



  项翱赶忙纵马回奔,一路上提心吊胆,暗自祈祷张翎等人切切不要出事才好。狂催战马,战马从没见主人这么急过,此时被催得急了,奋起神勇,竟然也跑出了自己生平最快的成绩来。
  不知跑了多久,渐渐地已听到前面兵器交鸣之声乱响。翱忙提好英雄戟,全身进入备战状态。就在前面了,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之味猛烈扑来,浮现在眼前的竟是满地的死尸,不远处,一群身披黑铠的骑士正围着四个人厮杀。那黑铠骑士正是虎豹骑,而被围住的那四个人便是张翎,蓝雨,田豫,管亥。
  “翎儿!”项翱大喝一声,直冲过去,十数虎豹骑闻声迎了过来,挡住项翱。翱心中急切,满身杀气,下手极重,数合内便斩杀了四人。
  “这厮是谁?倒有点能耐!”前方两个立于厮杀圈外的少年将军交谈着。
  “观此人模样和他手上的那柄银戟,看来应该就是曹纯叔叔跟我们说的那个人了。”
  “是不是典将军的那个兄弟,叫项龙飞的?那我倒要会会他。”
  “文烈兄弟,典将军请求叔叔放过项龙飞,叔叔已答应了,我看还是把剩余的那几人杀了后便撤了罢。”
  “叔叔答应自是叔叔的事,我又没答应。你不闻我军中已有语曰:“‘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主公也说其乃古之恶来。典韦似乎已成我军第一猛将,今日我便要灭灭他的威风,杀了他兄弟,让大家知道虎豹骑才是我军中最强。”
  说完自顾兜马向前叫道:“来将,你可是要救那四人性命?”这两名少年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曹操同族侄子,虎豹骑副统率,曹纯的左右手,曹休,曹真是也。曹休字文烈,曹真字子丹。
  “你只要能在原地让我射三箭而不中,我便放了他们!”曹休又再叫道。
  项翱此时已将那十几名虎豹骑杀毕,闻曹休之言,心想三箭便能救下张翎,何乐而不为,便喝道:“射来。”
  曹休嘴角微微一笑,取下背上的那张长弓,拉了个满怀,对准项翱,满射而出。箭如流星穿月,迅猛无比,直飞过去。
  翱忙举戟挡去。“铛!”那箭被格挡开去,而翱也被振得手臂一麻。“嗖,嗖。”还未定神,又有两箭飞至,一支直奔项翱胸口,一支直射座下战马。一般人定想,若挡上面,座下马便中,若挡下面,那是傻子,难道为了救马牺牲自己啊。不过战马对厮杀战场的战将也是极为重要的,要想看看怎么躲过这两箭,就请看项翱的罢。
  只见他忙翻身于马侧,挥戟向马前,格开来箭。而上面那一箭就让它悠闲的飞了过去。就是这么简单。还好是三箭,若是再射几支这样的箭过来,那不是项翱中箭,便是那马得中箭了。
  三箭之约已过,曹休心中暗骂:“太低估这厮了,早知道刚才就多说几箭。”年少就是轻狂。此时已是追悔莫及了,遂回头对曹真道:“子丹兄弟,我已有言再先,你看,我们就撤了罢?”
  曹真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大呼一声:“撤!”虎豹骑闻言齐应一声,便如一阵黑风般,整列有续的撤离了场地。
  项翱只想知道张翎他们怎么样了,也不想跟他们纠缠,忙纵马跑向张翎那边。只见他四人此时已虚脱地坐在地上,身上满是血迹,着实受伤不轻啊。田豫他武艺最差,但有张翎他们三人护在中心,勉强也能避开虎豹骑的铁枪,保住了条命。
  项翱已急得六神无主,翻身下马飞奔过去扶起张翎。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道:“龙飞哥哥,你让他们每人服一粒下去。”项翱忙先取一粒药丸出来给张翎服下,再逐粒给蓝雨他们。服下药丸,包完伤口,便起程往投孔融军。此次作战全军覆没,令项翱痛心非常,暗自责骂自己只会匹夫之勇,而不懂为将之道,如此统兵必定输多胜少。发誓待救援徐州之战过后,定要好好专研兵法,以明己智。
  却说孔融、田楷两路军马到徐州边界时,因惧怕曹兵势猛,故远远依山下寨,未敢轻进。曹操见两路军到,亦分了军势,不敢向前攻城。项翱等人到营后,便先让张翎数人于帐中好生休养,而翱则于帐下听命。
  那厢刘备往公孙瓒处已借得马步军二千,且连赵云亦一同借走。自思兵马尚是不足,遂写信叫简雍将平原的一千步兵也一同调来。如此连同原先那两千马步军和公孙瓒的两千马步军,共计五千,直奔徐州而来。到了孔融军营,合兵一处。
  项翱具言兵败之事,刘备听罢无奈的摇摇头,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龙飞不必太挂怀。”张飞在旁愤愤道:“虎豹骑是甚么东西,大哥,我们即刻进兵,若让俺遇到这虎豹骑,俺必不饶他。”
  孔融忙上前劝道:“虎豹骑确实精锐,张将军不可小觑了他们。曹操极善用兵,我等此时还须观其动静,然后进兵方为上策。”刘备道:“但恐城中无粮,难以久持。不如让云长,子龙领军四千,在公部下相助;备与翼德,龙飞杀奔曹营,径投徐州去见陶使君商议。”孔融颔首道:“如此亦可!”出了军帐,项翱忙拉赵云于一旁叙旧,且将张翎等人交由他照看。
  是日,孔融会合田楷,为掎角之势;关羽、赵云领兵两边接应。刘备、张飞、项翱引一千人马杀入曹兵寨边。正行之间,寨内一声鼓响,马军步军,如潮似浪,拥将出来。当头一员大将,乃是于禁,勒马大叫:“何处狂徒?往那里去。”张飞见了,更不打话,挺矛直取于禁。两马相交,战不数合,刘备,项翱麾兵大进,于禁败走。张飞当前追杀,直到徐州城下。
  城上望见红旗白字,大书“平原刘玄德”,陶谦急令开门。玄德入城,陶谦接着,共到府衙。礼毕,设宴相待,一壁劳军。
  陶谦见刘备仪表轩昂,语言豁达,心中大喜,便命糜竺取徐州牌印,让与刘备。刘备愕然道:“公这是何意?”陶谦答道:“今天下扰乱,王纲不振;公乃汉室宗亲,正宜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情愿将徐州相让。公勿推辞。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
  刘备离席再拜道:“刘备虽汉朝苗裔,功微德薄,为平原相犹恐不称职。今为大义,故来相助。公出此言,莫非疑刘备有吞并之心耶?若举此念,皇天不佑!”陶谦忙道:“此老夫肺腑之言也。”再三相让,刘备那里肯受。
  糜竺进道:“今兵临城下,且当商议退敌之策。待事平之日,再当相让可也。”刘备道:“备当先遗书与曹操,劝令解和。操若不从,厮杀未迟。”
  项翱闻言上前抱拳道:“翱前番损兵折将,此次书信可让翱送去,翱誓必劝退曹操,以补前过。”刘备忙携项翱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龙飞不必太过记怀。此次前去若劝曹操不得,便快快回来,切不可意气用事。”说罢遂写了书信让项翱带往曹营。
  却说曹操正在军中,与诸将议事,忽流星马飞报道:“吕布已袭破兖州,进据濮阳。”曹操闻报大惊道:“兖州若失,吾将何处安身?”旁边郭嘉正欲上前进言,又有人报说刘备派使执书前来。
  郭嘉道:“此必是来求和。”曹操怒道:“刘备何人,敢以书来劝我。”郭嘉忙道:“主公息怒,此时当务之急乃退军去复兖州,徐州可缓图之。刘备既使人前来劝和,不如便卖个人情与他,我等也好安心撤走。”
  曹操闻言,亦觉有理,遂叫传使。项翱缓步进帐,曹操侧目一望,正是惊喜,忙大步迎上去,一把抓住项翱手笑道:“龙飞,果真是你啊,龙飞,好啊。”
  项翱也没想曹操会这么热情,一时也被吓住了。曹操忙拉着他往自己身旁坐下,这时曹营中众将都是一愣,他们还从没见曹操对一个刚见面之人这么热情过,孰不知二人在伐黄巾时早就相识。
  项翱忙道:“翱此次乃是以使者的身份前来,曹公太过抬爱了。”说着从怀中取出刘备的亲笔书信递交曹操道:“此乃玄德公书信,还望曹公能……”项翱话还没说完,曹操便伸出一手止之道:“龙飞是来求和的罢?”项翱心中暗道:“曹操连信都没看,就这么说,难道是不肯?管他呢,真不肯后再说。”遂应道:“正是!”
  曹操接过书信,也不看,便肃然道:“龙飞,刘备书信我收了,但我并非冲刘备之面而撤兵,我乃是冲汝之面而撤兵。”项翱心头一颤:“曹操竟如此看重自己!”不由出列长长一揖,朗声道:“翱真替徐州百姓在此谢过曹公了。”
  曹操忙扶住翱双手笑道:“龙飞不必多礼,你我多年不见,不如便与我一同回兖州,好好叙叙。徐州那边,我自遣人前往说明,如何?”项翱抱拳道:“曹公如此厚爱,本该前往,但我现在玄德公帐下,理当回去复命。等徐州无事后,我必会禀过玄德公,再前往探望曹公。”
  曹操见无法说动,遂叹道:“既如此,龙飞切莫忘了来看我,我今便答信与汝。”随即写了回信让项翱带回。出了帐曹操百般不舍,远远望着项翱单骑奔回了徐州。旁边夏侯惇上前不解地问道:“主公为何对此人如此厚爱?连撤兵都说吃冲其面而撤?”
  郭嘉笑吟吟地说道:“难道他回去能说是自己的面子使我们撤兵的么?不说,自然便是因为刘备的书信而撤兵。此举既将人情卖与项龙飞,亦卖与刘玄德,何乐而不为。”曹操捻须笑道:“奉孝只说对了一半,项龙飞其人,我实爱之。说冲其面而撤兵,亦非全虚。”郭嘉道:“主公可想收此人为己用么?”
  郭嘉向来言出必中,曹操一听此言,以为他已有良策,忙欢喜地问道:“奉孝是否已有良策?我欲收项龙飞久矣,只是数年来多派人寻找,皆无其音讯,不想他已在刘玄德帐下了。”郭嘉笑道:“项龙飞与典韦将军关系极好,不知主公可曾知晓?”
  曹操摇头道:“这倒不曾耳闻。”随即看着郭嘉的眼神,忽然明白,郭嘉在于其耳边细说数语,曹操马上喜上眉梢道:“如此可行也。”
  ……
  项翱回至徐州,入城呈上书札,言曹兵已退。陶谦大喜,便差人请孔融、田楷、云长、子龙等赴城大会。
  饮宴既毕,陶谦延刘备于上座,拱手对众人道:“老夫年迈,二子不才,不堪国家重任。刘公乃帝室之青,德广才高,可领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刘备忙道:“孔文举令备来救徐州,为义也。今无端据而有之,天下将以备为无义人矣。”
  糜竺向前作揖道:“今汉室陵迟,海宇颠覆,树功立业,正在此时。徐州殷富,户口百万,刘使君领此,不可辞也。”刘备忙挥手止道:“此事决不敢应命。”陈登劝道:“陶府君多病,不能视事,明公勿辞。”刘备道:“袁公路四世三公,海内所归,近在寿春,何不以州让之?”孔融摇头道:“袁公路冢中枯骨,何足挂齿!今日之事,天与不取,悔不可追。”
  刘备坚执不肯。陶谦泣下道:“君若舍我而去,我死不瞑目矣!”关羽道:“既承陶公相让,兄且权领州事。”张飞亦叫道:“又不是我强要他的州郡;他好意相让,何必苦苦推辞!”刘备怒道:“汝等欲陷我于不义耶?”陶谦推让再三,刘备只是不受。陶谦无奈道:“如玄德必不肯从,此间近邑,名曰小沛,足可屯军,请玄德暂驻军此邑,以保徐州。何如?”众皆劝刘备留小沛,刘备唯有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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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英雄救美项翱招陷



  陶谦劳军已毕,赵云辞去,刘备执手挥泪而别。孔融、田楷各自相别,引军自回。刘备与关、张、项翱等引本部军来至小沛,修葺城垣,抚谕居民。
  张翎等人伤势未好,小沛城中的药材铺所卖药材又有限,翱在城中买不到张翎所要的药材,于是就纵马到野外寻找。好不容易找到,飞奔回城,却在半路遇到十几个大汉堵住去路。他们正围着一辆马车打转,马车周围横七竖八的倒着了一些像是家丁模样的人,连马车的马都已被斩死。
  大汉们围在那,神情十分焦急,却不动手,像似在等着甚么人。
  项翱急着回去,也不管他,纵马就奔过去,大呼:“让开。”十几个大汉一愣:这厮没见我们正在抢劫么?还叫我们让开。
  “你找死啊,识相的就给老子饶道而走,否则,我剐了你。”大汉中一个头领模样的冲奔来的项翱喝道。
  项翱不仅不走,反而更是加快马步。
  “这厮还来真的啊,兄弟们,上。”
  众大汉呼喊着杀上去,项翱英雄戟左挥右砍,交马而过,那冲过来的大汉尽皆倒地。头领见状大骇,忙纵马逃去。
  这时马车里走出一人,却是个肤若羊脂,眉眼如画的美貌女子。
  女子下车施礼道:“多谢壮士相救。”
  翱赶忙下马,还礼道:“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这是应该的,故娘不必多礼。”
  那女子道:“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项翱道:“我姓项名翱。”说完忽地想起了自己还要赶回去拿药给张翎呢。于是便拉过战马道:“姑娘,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那女子忙拉住项翱衣角,翱回过头道:“姑娘还有事么?”
  女子望着四方的死尸,低声颤道:“你可否带我一块走啊?”
  项翱恍然大悟,愧然道:“是我疏忽了。”于是拉过一匹盗贼的马,让那女子骑上。女子却是不会骑马,马车又被弄坏,于是就与那女子同骑一匹马,狂奔而去。
  原来这女子便是糜竺的妹妹糜环,项翱将她送回家后,糜竺千恩万谢。翱也不停留,就自回小沛去了。
  那个逃走的大汉此时正与一衣着华丽,但面貌委琐的公子于一间暗阁中秘谈。
  大汉愁苦道:“公子如何那么久还不来?我等已将糜家小姐的家丁皆杀光,连她那驾车的马都给杀了,您还不来,才会被那项龙飞坏了好事,还折了我那十几个兄弟。”
  委琐公子怒道:“我这不是半路给人打昏了么?也不知是哪个狗娘养的,吃了豹子胆,敢偷袭我!若被我查出,我必不轻饶他。还有这项龙飞,也是甚可恶,竟坏了我的好事,我也不能轻饶他。”
  原来这公子便是陶谦的长子陶商,那十几个半路拦截糜环马车的汉子便是他派去的,本来想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由他主演当那个“英雄”。谁知他半路被人打昏,这“英雄”的角色又给项翱抢了,他怎能不气愤。
  这时回到小沛的项翱已将药交到张翎手中,张翎接过药,忽然闻到项翱身上有一股女人的香味,不由一阵询问。翱遂将救糜环之事说之,当说到同骑一匹马时,惹得张翎一顿嗔怒。但又不好说他,只能心中暗暗发泄几句作罢。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张翎,蓝雨,管亥,田豫四人的伤已渐渐恢复。这日,项翱与田豫正于一书阁中研读兵法。  
  翱拿起手中的那卷《孙子兵法》略略观看了一遍,便放下不愿再读。田豫道:“公学兵法,为何只略知其意,便不肯竟学了耶?”项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正想将心中疑惑说出。忽有一人持书进报说田豫家母令人送来书信一封。
  田豫接过书信拆封视之,览毕,泪如泉涌,谓项翱道:“能与将军一同沙场奋战,实乃豫平生之愿也。奈何家母年岁已高,体弱多病。我前番在公孙瓒营中当兵,也是为了那几斗米的军饷能捎回家,养活老母。老母那时还能自己行动,如今已卧床不起,不容我不回。今当告归,容图后会。”
  项翱执其手痛心道:“子母乃天性之亲,国让当速速归去。此处之事便不必挂念,待与老夫人相见之后,或者再得奉教。”说罢一同前往刘备处拜别。刘备百般不舍,终是无奈,不可绝人母子之情,也唯有撒泪做别。
  自田豫回去后,刘备多日不悦。项翱也因少了田豫这个一起研读兵法的伙伴,自己一人不愿细研,便将那兵书都抛于脑后,无事就提着英雄戟,练起了武艺。
  这日早上正于院中习武,银戟随心所欲,挥刺有续,练得忘我处。忽见一道黑影从门口闪过,翱忙寻影追去,直赶到小沛郊外,一直都只能远远望着他那高大的身影,却是追他不上。忽地,那高大身影转身射来数枚飞石,速度极快。翱赶忙停住脚步,挥戟遮挡。
  “铛,铛,铛……”数声响,那飞石直撞得银戟火花四併,可想这人力道是何等的刚猛。就这一挡的功夫,那身影便消失不见。翱见追赶不到,也只得返回。
  走在街上,有一军士跑来报说刘备有请。项翱便径直前往刘备府衙而去,刚一进门,便见刘备,关羽,张飞,简雍皆聚堂中。还有一未曾见过面的公子,此时正坐堂边奸笑,此人正是陶商。
  项翱向前抱拳作揖道:“不知明公唤我前来,有何要事?”
  刘备还未开口,陶商便向前骂道:“便是这淫贼,掳我妻子,还请玄德公为我作主。”
  项翱闻言一阵糊涂。张飞不耐烦的叫道:“你口口声声说俺龙飞兄弟掳你妻子,有何凭据?”
  陶商向刘备一揖道:“玄德公只要与我一同前往项翱屋中一瞧,便有分晓。”
  张飞喝道:“瞧便瞧,怕你不成,龙飞兄弟,我们走。”说着便上前拉着项翱的手出门,往项翱家舍走去。
  项翱与张翎,蓝雨,管亥就住在刘备府衙隔壁,只走几步,便已到达。
  管亥开门,众人进去,径往翱屋。刚一打开房门,就见项翱床上正躺着一个女子,且全身赤裸,昏迷在那。众人皆傻了眼,陶商赶忙跑过去拉过被子,盖在那女子身上,回头大骂道:“你这淫贼,胆大包天,连我妻子都敢奸淫。玄德公,你还不快快拿下他。”
  刘备转头对项翱讶道:“龙飞,你……”
  项翱突然想起了早上那个黑影,一切皆都明白,冷笑道:“这厮竟嫁祸于我!”
  陶商狂吼道:“刘备,难道你要徇私枉法么?”
  刘备无奈,转头对项翱道:“龙飞,先委屈你了,若你是无辜,我定会查明一切,还你清白。”随即对关羽,张飞一望。关羽,张飞遂将项翱带下,先关于牢中。
  张翎,蓝雨二人采药回来,听管亥说及此事。翎听完大怒,骂道:“这陶商贼子,竟然如此陷害我龙飞哥哥,我必不饶他。”说完就要出门去找陶商算帐。
  蓝雨忙止之道:“眼下还是先想办法救出项大哥再说罢。”张翎只得作罢。
  当晚,趁着夜色,张翎,蓝雨,管亥三人偷偷溜进牢房,打晕侍卫,找到项翱。翱正于牢中苦恼非常:看来乱世,单凭勇力还是不行的啊,小人无处不在,阴谋诡计也是无处不在。
  这时看到张翎等人进牢来,大喜。张翎心疼道:“龙飞哥哥,他们没对你怎么样罢?”
  项翱笑道:“我没事,你相信我没做过那事么?”
  张翎道:“我永远都相信你的,刘备他也不查清楚就把你抓进来。我们不要待在这了,这的人不好。”
  项翱心慰道:“始终还是只有你们最信我。那好,走罢。”说着便站起身,张翎随即把黄天剑一挥,那牢门的锁便断作两段。
  走出牢门,却见两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站在前面,乃关羽,张飞是也。张翎拔剑于前,叫道:“关将军,张将军,你们都知我龙飞哥哥的为人,难道你们真的相信陶商那厮的鬼话?”
  关羽抚髯不答,张飞却笑着上前道:“我跟大哥,二哥都知龙飞兄弟是无辜的,早上陶商那厮在,无奈才将龙飞先关押起来。”说着从身后拿出英雄戟,递给项翱道:“龙飞兄弟,本来是无甚事的,但大哥要顾及陶谦,所以你还是先出外避一避罢。”
  项翱一阵感动:“我若走,陶商岂肯干休,如来询问,玄德公将如此处之。”
  关羽笑道:“我兄弟三人纵横天下,还未怕过谁来。龙飞你放心去了便是,此间之事就不要挂怀。待此事平静后,再来相聚亦未迟。”
  项翱长长一揖,玄德公还是相信自己的。随后四人便骑上关羽,张飞备好的马,奔出城去了。
  泰山古称岱山,又名岱宗,春秋时改称泰山。泰山自古以来就与中国的其它四座名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合称“五岳”,泰山有“五岳之首”、“天下第一山”之誉。古代帝王登基之初,多来泰山举行封禅大典。古老的泰山,累叠的山势,厚重的形体,苍松巨石的烘托,云烟岚光的变化,使它在雄浑中兼有明丽,静穆中透着神奇,乃山水名胜的集大成者。
  项翱四人出了小沛,张翎便嚷着要来这泰山游玩。这天正于山道上,行走间,忽一只老鹰从天掉落,正好跌在项翱马上。翱顺手一抓,却是一只被人射落的鹰。
  项翱心中奇道:“是何人射落的鹰?能射落飞鹰,看来此人箭法甚是了得啊!”正思索间,侧面林中走出五条骑着骏马的大汉,为首一人浓眉虎目,手执大弓,威风凛凛。后面尾随四人亦是个个腰挺背直,豪健剽悍。
  “臧霸!”管亥一见那人便不禁低念了一声。
  项翱问道:“你认得他么?”
  管亥道:“此人乃泰山华人,姓臧,名霸,字宣高。当年他曾与陶谦一同领兵讨伐过我黄巾军,那时我还是个小校,在战场见他骁勇非常,故而记得他。他身后四人乃吴敦,尹礼,孙观,孙康。孙康乃孙观之兄,此四人系臧霸帐下四大骁将,武勇亦是不可小觑也。”
  项翱听罢微微点头,此时臧霸五人已走至近前,吴敦当先走出,指着项翱叫道:“你是何人?怎敢偷我大哥射落的鹰?”
  项翱应道:“此鹰并非我偷之,乃其自行跌至我手中,你等既来了,拿还去便是。”说罢,举手将鹰奉还。
  吴敦用刀挑过,拿在手中观摩一下后喝道:“这鹰被汝弄死,吃起来便不新鲜,你须得赔我们钱,方能算数。”
  项翱摇头一笑:“这鹰被穿胸而过,如何能不死。你这汉子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还用此来诬赖我,实是可笑。”
  吴敦只想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勒索几个钱,谁想被项翱说成了没有常识,当下不由恼羞成怒,喝道:“你找死!”随即便一刀望翱面门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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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报兄仇丹阳兵登场



  项翱英雄戟向上一挡,格开了那刀,再复一戟砸去。吴敦赶忙撤刀回防,怎耐翱力猛戟沉,一下便将吴敦撞出丈外。
  项翱收戟道:“你非我敌手,不打了。”
  吴敦接了一戟,也知是敌项翱不过,但听他这一说,为了面子不打也得打了。于是喝道:“少小瞧人,看刀。”挺刀又再杀上。尹礼,孙观,孙康三人怕吴敦有失,忙一起拥上,齐攻项翱。翱抖擞精神,独战四将,手上英雄戟左右挥刺,丝毫不落下风。
  张翎笑道:“你们以为以多打少就能打赢我龙飞哥哥了么!真是好笑。我龙飞哥哥是不想杀你们,不然你们四人早死了。”说着指向臧霸道:“那汉子,你也一起下去帮忙罢,我龙飞哥哥一人打你们五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臧霸听了大怒,呼退吴敦四人,挺刀指着项翱道:“我现在便跟你单打独斗,看谁手段高。”
  项翱应道:“好,请。”
  臧霸挺刀杀来,两马相交,斗了有三十余合,翱大喝一声,手起一戟,将臧霸披风挑落。霸大吃一惊,忙拔马回走,至丈外停住。翱将披风挑起,递与臧霸,霸接过手,愧然道:“壮士确实戟法过人,但不知箭术如何?”臧霸见手上的刀是胜不过项翱了,但又不服气,就想用弓箭试试。
  项翱笑道:“略懂一二。”
  臧霸问道:“能比试否?”
  项翱应道:“有何不可。”
  臧霸大喜:“好,那我们执弓对射三箭,谁被射中,便算输了。”说罢唤吴敦将硬弓递与项翱,翱刚要接过,张翎忙叫道:“龙飞哥哥,等一下。”接着又对臧霸道:“你们五人都跟我龙飞哥哥比试过了,我龙飞哥哥的手段想必你们也瞧见了。现在也该来跟我们比比了罢,我们这边也不是只有我龙飞哥哥一人懂得武艺。”
  臧霸道:“姑娘有意,我自当奉陪,你们谁先来?”
  张翎笑道:“你要比箭么?那就让我蓝雨姐姐来跟你比好了。”蓝雨闻言兜马走近向前。臧霸望向蓝雨,见她戴着蓝色面具,神神秘秘的,且浑身散发着武人的气息,一点都不像个弱女子。当下也不敢大意,一拱手道:“那就请姑娘指教了。”
  蓝雨微微点头回礼,两马分开数丈站定。臧霸挺着大弓叫道:“姑娘先请罢!”
  蓝雨将手中蓝弩横于胸前,应道:“壮士先请。”
  “那姑娘小心了。”臧霸箭上弦拉,箭矢披星带月,直射而出。蓝雨手中之弩一拉,瞬间放出三箭,如一条直线。“锵~锵~”前两支箭接连撞在臧霸的箭上,相互撞碎,第三支箭直奔臧霸胸口,霸连忙将大弓挥起,将箭格飞。
  “不必再比了,霸甘拜下风。”臧霸于马上拱手道。吴敦忙向前叫道:“大哥,三箭还没到呢,再说她也没能射中你,你怎就认输了?”
  藏霸道:“这位姑娘瞬间射出三箭,不仅将我射出的箭打掉,还有一箭直奔我而来。在技术上我已经输了,我只不过是占了力气大的便宜,才没被射中。”说罢下马,走到项翱等人面前长长一揖道:“各位若不嫌弃,就请到在下寨中一叙如何?“
  张翎笑道:“好啊,我们正好没处去,就先在这玩几天,怎么样龙飞哥哥?”
  项翱点头一笑,于是众人便跟着臧霸到其山寨。原来臧霸聚集了一万多人,占山为王,这泰山基本就全在他的掌控之内。此时项翱等人上了山,又多添了几个好手,臧霸怎能不欢喜,大设筵宴,连庆数日。此数日,翱在山上过得也是十分快活,敢情这当盗贼比当官好,自由自在,若非后来又生出些事端,项翱还真想与张翎等人就在这山上过一辈子。此是后话,容后再叙。
  这时在另一边的徐州,一间暗阁中,陶商正与先前逃过项翱银戟的那个大汉对话。
  “老四啊,那汉子办事手脚还挺利索,竟然能在项翱那厮眼皮底下把我那只母老虎给送进去,不错。这次你介绍的很好,我要好好的赏你。”陶商满意的笑着。
  那叫老四的汉子忙感恩带德地应道:“多谢公子,小人以后定当更加卖力为公子办事,以公子马首是瞻,为公子做牛做马。公子的恩德,小人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报答不来啊!小人对公子的敬仰,便如那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还没说完,陶商忙止住他道:“好了,好了,够了,够了。”看来老四这话平时应该没少说,连最喜欢听奉承话的陶商公子都不耐烦了。
  “可惜还是让项翱这厮跑了,宰不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啊。都怪这织席小儿刘备,说是被张翎,蓝雨,管亥救走。我看啊,八成是他放走的。这厮真是胆大妄为,我爹那个老糊涂,还真信了他的话,上次还要把徐州让给他。真气刹我也,本公子早晚要收拾他,这大耳贼,长手怪……”陶商恶狠狠地说着,说到最后简直就是连骂带咒了。
  老四连忙劝道:“公子不可太着急,刘备那厮身边有关羽,张飞。此二人皆万人敌,我们切不可硬来。还是要想个妙计,方能除他。”
  陶商狠狠地啐了一口,随即问道:“对了,你说那个汉子叫甚么来着?我忘了,你再说一遍。”
  老四得意地说道:“许禇,许仲康。”
  陶商点点头:“这汉子身型跟只熊似的,你说他能不能打赢那关羽,张飞?”
  老四为难道:“这个,不好说,嘿嘿,不好说。”
  陶商打了个哈哈,道:“算了,先不去管他,等我弟弟游学回来后再商量。老四,陪本公子到‘醉仙楼’去逛逛罢。”
  老四:“遵命。”
  二人说完刚打开房门,便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了眼前。
  “哟,许壮士,你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坐坐?”陶商笑道。随即对着老四道:“怎么许壮士来了,你都不说啊?”
  老四陪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许壮士来了,要不许壮士与我们一同去喝两杯,怎么样?。”
  许禇没有答话。双手倏地刺出,两支短戟顿时从陶商与老四的胸口透过,鲜血喷出。二人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便倒于血泊之中。
  “妙,妙。”许禇身后缓缓走出一人,拍着手笑道。此人不正是郭嘉么!
  许禇擦擦身上的血迹摇头道:“某若空手取此二人性命,不见血,不费力,岂不更妙?郭先生为何定要某用戟来杀他二人?早知如此,何不叫典韦前来?他才是使戟的好手。”许禇显然对这次出手不甚满意。
  郭嘉不回答他,反而问道:“许将军莫非忘了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何在?”
  许禇答道:“主公的命令,禇怎么会忘。不就是要让项翱离开刘备么!”
  郭嘉又问道:“那你知典韦与项翱的关系么?”
  许禇点头道:“怎么不知,老典这家伙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他。”
  郭嘉笑道:“那就好。”许禇突然明白了,尴尬的一笑。此时郭嘉已蹲下。抓起陶商右手的食指沾了一下血,在地下写上“项翱”两个字。
  许禇看完呵呵一笑:“郭先生果然高明,这字迹竟与陶商这厮写的一模一样。”
  郭嘉站起身一笑应之,许禇又道:“上次伪造糜竺手书骗糜环出城,应该也是先生的杰作吧?”
  “先生还让我结交老四,让他给陶商出了这‘英雄救美’之策。又让我半路打昏陶商,让项翱当了‘英雄’……先生这计是一环连一环啊!不知接下来,又有何计?”
  郭嘉笑道:“许将军不必着急,待我慢慢道来!”
  ……
  陶谦府上,气氛紧张。
  “府君(陶谦),我看这事疑点极多,还是先查查再说罢!”刘备望着坐在上首的陶谦拱手道。
  “还查甚么?我大哥是被戟杀死的无疑,除了项翱那厮,还能有谁?还有我大哥写的字,难道我会不认得么?”一个满脸怒气的青年站起身对着刘备大声叱喝着,他就是陶谦的二子,陶商的弟弟,陶应。
  陶应说完向前一拱手道:“父亲,我已查到那贼子就躲在泰山,儿愿提丹阳兵五千,誓必斩那贼子之头,为大哥报仇。”
  陶谦微微点头,他此时双目深凹,比之前时已是衰老了许多,看来陶商的死对他的打击也是十分的大。
  陶应得到了陶谦的予许,便大步向外,领了五千丹阳精兵,望泰山而去。
  时项翱正与臧霸在厅中讨论武学,一小校跑进来报道:陶应领兵来犯,此时已在山下扎好营寨,口口声声说要取项将军首级为其兄陶商报仇。
  项翱奇道:“怎么陶商死了?”
  臧霸笑道:“陶应这厮有毛病啊,他哥死了怎么找到项兄弟头上来了,还敢带兵来,分明不把我放眼里。走,项兄弟,咱去会会他,看他要耍甚么花样。”
  二人说罢便招集众将。吴敦,尹礼,孙观,孙康四将守寨,项翱,臧霸,张翎,蓝雨,管亥五人则领了五千人马下山,往陶应寨前挑战。
  陶应见项翱自己送上门了,便领大军出迎。阵圆处,陶应当先出马,左边曹豹,右边糜芳,后面五千丹阳精兵,杀气腾腾。
  项翱出列喝道:“陶商昔日害我不浅,我深恨之。但我并无杀他,你等要来抓我,也不必如此血口喷人罢!”
  陶应闻言大怒,骂道:“贼子,你杀我兄长,还敢狡辩,我誓必杀汝。”说罢回首问道:“谁与我拿下这厮?”
  曹豹应声挺枪而出,项翱正要迎上,背后管亥叫道:“何必项将军出手,待我来会会这厮。”拨马而出,来战曹豹。两马相交,斗了十余合,豹枪法渐乱。糜芳见了赶忙挺刀来助,二将齐斗管亥不下。
  陶应看得心急,也不待胜负如何,便向后一挥手。顿时鼓声震起,五千丹阳兵立马摆好阵势。
  “冲啊!”随着陶应一声命令,丹阳兵如箭离弦,直冲敌阵。臧霸见状忙挥兵迎上,一经接手,方知这丹阳兵着实不好对付,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经验丰富。
  臧霸这边虽说有项翱这等猛将压阵,但单兵战斗力却不如对方,渐渐地已是抵敌不住。看看将败,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两军皆乱,不能再战,遂各自收兵而回。
  臧霸,项翱等回到泰山本寨,吴敦早已在寨前等候。
  “大哥,战况如何?”吴敦向臧霸问道。
  “陶应这厮连丹阳兵都出动了,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的。”臧霸说罢望向身后的士兵叹道:“我军这次伤亡较重,五千人差不多阵亡了三千。”
  项翱忙向前一拱手道:“这厮是冲着我来的,我看我还是走罢,免得连累众兄弟。”说罢便转身要下山。
  臧霸连忙拉住道:“项兄弟说的这是哪话,方才要不是张翎姑娘唤来的一场大风,和你英勇的断后,现在恐怕我五千将士已全军覆没了。再说那厮早对我泰山众人不满,此次虽说是来报仇,实则是要除掉我们。”
  吴敦也忙劝道:“是啊,项兄弟切不可走。你若走,倒陷我们于不义了。”
  项翱于是留下,众人又一番准备,等待明日再与陶应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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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假项翱赚城取徐州



  次日,项翱,臧霸正想招集众将,再往与陶应厮杀。却小校来报说陶应大军已连夜拔营撤走了。
  项翱,臧霸面面相觑。
  “这厮是不是被张翎姑娘的法术吓怕了吧?”臧霸笑道。
  “不知道,也许是罢。哈哈……”项翱不解。陶应为何会如此之急撤兵而回?原来却是陶谦病势沉重,看看将不行了,故急忙招回陶应。当陶应赶到时,陶谦已卧床不起。
  陶谦握着陶应的手道:“我知曹操打败吕布之后,定会再来寻仇。所以打算将徐州交与玄德公,他必能保全徐州,你当以叔事之。我不让你继承我位,此番用心,你可知道?”
  陶应哽咽道:“父亲放心,儿知道。”
  陶谦会心一笑道:“如此我便放心矣!陶家以后就要靠你了,你要记住该忍的时候就要忍。”
  陶应连连点头答应。
  次日,刘备与关羽,张飞从小沛赶到,陶谦遂叫糜竺取过徐州牌印交于了刘备。刘备坚持不受,最后百姓皆来请求,刘备方才受之。陶谦再交代了一下后事,便一命呜呼了。
  刘备领了徐州事,使孙乾、糜竺为辅,陈登为幕官;尽取小沛军马入城,出榜安民;一面安排丧事。刘备,陶应与大小军士,尽皆挂孝,大设祭奠祭毕,葬于黄河之原。将陶谦遗表,申奏朝廷。
  陶应虽是心有不甘,然老父临终之托亦不敢忘,无可奈何,只得安居家中。此时吕布已被曹操打败,无处可去,便往徐州投奔刘备。刘备收留之,使其屯兵小沛。
  而另一边的曹操已迎天子入许昌,大事既定,便设宴后堂,聚众谋士共议。
  曹操道:“刘备屯兵徐州,自领州事;近吕布以兵败投之,备使居于小沛:若二人同心引兵来犯,乃心腹之患也。公等有何妙计可图之?”
  “今许都新定,未可造次用兵。吾有一计,可令吕布吞食刘备也!”一人起身言道。曹操举目望去,但见其人白面长须,形容儒雅,目光如矩。此人便是曹操首席谋士荀彧荀文若也。操常将其比为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张子房,由此可见他在曹操心目中的分量是多么的重要。
  曹操问道:“文若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荀彧捻须道:“主公可暗中使人往袁术处通告,说刘备上密表,要略南郡。术闻之,必怒而攻备;主公再明诏刘备讨袁术。两边相并,吕布必生异心:此驱虎吞狼之计也。”
  曹操拍手笑道:“驱虎吞狼,妙。”随即举杯劝饮,望了望堂下,却见少了郭嘉,便问道:“奉孝说有事慢来,也不能这么慢罢。再不来这酒可要被我们喝光了啊!”
  众谋士皆笑道:“就是,就是。”
  曹操命身旁一倒酒军士道:“快去请郭祭酒前来饮宴,告诉他有事待宴后再去做!”话音未落,郭嘉便引着一名青年将军缓步而入。
  郭嘉向前施礼道:“我来迟了,还请主公恕罪。”
  曹操笑道:“奉孝来迟,得罚一大觥。”说罢望见郭嘉身后那名将军,似是某人,于是问道:“奉孝,汝身后所立者何人?”
  郭嘉一笑,那青年便走向前,曹操定睛一看,不由大喜,叫道:“龙飞,是你?”郭嘉一揖道:“主公,您再看仔细些!”
  曹操闻言,忙再仔细观看,但见那将与项翱长得十分相似,只是身上气质却相差许多,且不似项翱那般高大魁梧。
  “莫非……”曹操讶道。
  郭嘉又是一揖道:“主公英明!”
  “哈哈哈哈……”众人皆会心大笑。
  数日后,刘备便接到朝廷诏书,要他前往讨伐袁术。刘备忙招众将前来商议,糜竺道:“此必是曹操之计。”
  刘备叹道:“虽是计,然王命不可违!还须点兵前往。”
  孙乾道:“既欲往,可先定守城之人。”
  关羽抱拳道:“弟愿守此城。”
  刘备摇头道:“我早晚欲与你议事,岂可相离。”
  张飞忙向前道:“小弟愿守此城。”
  刘备摇头道:“你守不得此城:你一者酒后刚强,鞭挞士卒;二者作事轻易,不从人谏。我不放心。”
  张飞发誓道:“弟自今以后,不饮酒,不打军士,诸般听人劝谏便了。”
  刘备闻言微微点头,但心下仍是不放心,目光忽望向旁边一人。那人见刘备望向自己,便向前一揖道:“明公何故忘了项龙飞耶?”说话之人便是陈登陈元龙也。
  刘备闻言恍然大悟,喜道:“若非元龙提醒,我几误大事。”
  陈登笑道:“不如便让在下连夜赶往泰山,劝项翱回来相助。”
  刘备颔首道:“若龙飞肯前来与益德同守徐州,吾则无忧矣!但恐陶应……”
  张飞叫道:“陶应他能怎样?徐州又不归他管。”
  陈登捻须道:“张将军此样差矣,徐州现在虽不归他管,但他手上还是握有五千丹阳兵,可小觑不得。我看还是先让子仲(糜竺)前往说之,分析其中利害,我想陶公子定会以大局为重,不会为难项翱。”
  刘备听罢大喜,遂让陈登往说项翱,糜竺往说陶应。自己则与关羽领兵往南阳而去,临走时千叮万嘱张飞:若项翱来后,万事皆要和他好好商量,后方好行之。张飞大声应诺,刘备才放心离去。
  话说陶应自老父死后,便整日在家闷闷不乐,此时正一人于院子中喝闷酒。却有曹豹引一人前来,陶应也不搭理,曹豹道:“公子怎可如此颓废,难道往日的理想都不顾了么?”
  陶应懒懒应道:“徐州已在刘备之手,我还能怎样?再说就算我拿回徐州,还有曹操等人虎视眈眈,如此疲于守业,倒不如做个逍遥人自在。”
  曹豹身边那人闻言大笑不已。
  “你是何人?你笑甚么?”陶应不悦。
  那人应道:“我非笑其他,乃笑公子言行不一也。公子既欲作个逍遥人,如何还握着那五千丹阳兵不放?”
  陶应喝道:“丹阳兵乃我父亲留下来的,我自然要带着他们!”
  那人笑道:“公子既留下他们,那说明公子还是雄心未灭,只是未得其便,才整日借酒消愁,是也不是?”
  陶应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人应道:“陶公子若有雄心壮志,那便听我一言。”
  陶应闻言突感兴趣,道:“先生有何言教我?”
  那人颔首道:“曹操刚迎皇帝于许昌,百事待定,必不能造次用兵,如此曹操处暂且不足惧。而刘备此时奉诏讨伐袁术,我等正可趁机收回徐州。徐州收回,吕布则去刘备而依公子,如此便多一强援。公子再派使与袁术结盟,帮其攻打刘备,袁术必喜而应之。刘备失了徐州,又腹背受敌,我等破他易如反掌,再收其兵回城。待到曹操来攻,我等已有吕布,袁术为盟,何须怕他。”
  陶应拍案叫道:“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曹豹忙介绍道:“这位先生姓张名良,字子房。”
  陶应笑道:“先生竟用张留侯之名,岂不狂妄?”
  张良微微一笑,举头吟道:“我本楚狂人,浪荡烟波间。五湖皆我住,四海任翱游。”吟罢转身便欲走。
  陶应忙上前拉住张良之手,笑道:“自古能人皆狂人,先生真乃天赐我之子房也,言语冒犯,还望勿怪。”
  张良抚须笑道:“我既自比张良,则自有张良之才。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今日之事,陶公子还不可高兴得太早,刘备虽走,但其弟张飞仍在此处。”
  陶应忙问道:“那该如何行事?”
  张良应道:“可叫吕布军前来相助。”
  陶应道:“吕布那厮肯来助我么?”
  张良指曹豹道:“吕布老丈人出马,他焉能不来?”曹豹已将女儿许配给了吕布,故张良称其为吕布的老丈人。
  曹豹闻言自信地笑道:“若我前去下说词,我女婿定会领兵前来的。”
  张良又道:“虽是如此,但我军若为内应去开城门,势必要与张飞的守城兵一战。如此恐怕到时损失会大点,我有一计,可让损失减到最小。”
  陶应喜道:“先生所说何计?”
  张良道:“我先引荐一人与公子认识。”说罢出外叫那人进来,陶应一见,马上怒火中烧,抽出随身佩剑便要上前厮杀。曹豹忙抱住他道:“公子,你看仔细点,这人不是项翱。”
  陶应闻言才仔细一看那人,确实是和项翱长得很像,但仔细辩认,便能看出不同。不错,此人便是郭嘉引荐给曹操的那个假项翱。
  张良向前言道:“此人与项翱长得极像,若是黑夜中,那更是难辩真假,我等只须让他到吕布那,再让吕布带上他引军前来。到达城门后,由他假装项翱赚开城门,然后杀入。如此我军便可不费一兵一卒而坐收徐州也。”
  陶应忙道:“好计,不过得快点才行。因为方才糜竺来和我说,陈元龙已往泰山去请项翱了,他要是赶来,那我们的假项翱就叫不开城了。没错,曹将军,你快快连夜赶去小沛找吕布。”
  张良笑道:“如此更好,项翱来了,更好用计。”
  陶应奇道:“此话怎讲?”
  张良只在他耳边说了数句,陶应便笑逐颜开,连连赞道:“好计,好计。”遂叫曹豹与那假项翱一同赶往见吕布,说与此事。吕布听罢,沉思道:“陶应这厮莫非我借我之手助其取得徐州。”遂先不回答,只说曹豹二人奔波劳累,便安排他们去休息。再招陈宫密议。
  陈宫道:“小沛原非久居之地。今陶应小儿想利用我等,我等如何不能利用他。只要先将徐州拿下,那陶应便不足挂齿。”
  吕布喜道:“公台所言甚是。”遂披挂上马,叫曹豹与那假项翱同自己领五百骑先行;陈宫引大军继进,高顺随后进发,连夜赶往徐州。
  时张飞正于城头巡视,忽见前方灯火通明,却是一彪军马向城门这奔来。张飞忙喝问是谁。那彪军马中走出一将,大声喝道:“益德,我乃项翱,快开城门。”
  张飞定睛一看,确实是项翱无疑,遂叫军士大开城门,亲自上马出来迎接。刚走到吊桥外,便见一将手执方天画戟大笑道:“环眼贼,认得你吕爷爷否?”
  “吕布?怎么是你?”张飞大骇,随即又看到那假项翱在旁边冷笑。张飞大为恼火,厉声喝道:“龙飞,我一向将你当兄弟看,没想到你竟会勾结吕布,来攻打我大哥城池。我看错你了,先吃我一矛。”说罢纵马直取假项翱。
  旁边吕布挺戟杀上,拦住张飞厮杀。而那假项翱与曹豹便领着五百骑兵直冲城门,城门此时大开着,众徐州兵无法仰城墙之险,只得下城迎战,一时在城门口杀成了一块。不一会,陈宫,高顺也领兵杀到。张飞见之赶忙舍了吕布,拨马望城内冲去。吕布拍马赶来,赤兔马奔走如风,看看要赶上,忽然张飞急转身一矛刺来。吕布忙挺戟格挡,这一矛来势甚猛,直震得吕布双手微微发麻。
  张飞也不恋战,刺完一矛便赶紧纵马望府衙奔去。
  “哈哈哈……环眼贼这一手使得妙,也罢,先干正事要紧,今日便先战到这,下次吕某人再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吕布于马上大笑,随即便纵马大杀城边守兵,让陈宫,高顺大军长驱直入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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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7 16:22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三十二回 张飞独斗恶来虎痴


       
  张飞纵马奔至府衙,刚要接出刘备家眷,便有一彪军马杀来,看看却是陶应率领的丹阳兵。张飞忙要问时,陶应便出马骂道:“张飞匹夫,还不下马受降!”
  张飞怒道:“原来你这厮也反了,竟勾结吕布来打自家城池。”
  陶应冷笑道:“徐州本来就是我陶家的,我今取回,何反之有?”
  张飞大笑道:“好,好,你们都反罢!俺老张今日便要大开杀戒了。”说罢挺矛直取陶应,应身旁丹阳精兵赶紧迎上,围住张飞厮杀。
  张飞奋起神勇,手上蛇矛疯狂乱刺,一时间竟无半人近得了他身前半丈处。
  “放箭,放箭,给我射死他。”陶应惊愕的大叫着。
  弓兵们闻言,马上举起硬弓,对准张飞狂射而去,一阵箭雨压盖而来。张飞忙舞蛇矛抵挡,箭矢飞至他身前便纷纷被挑落地。无奈那箭越射越密,过了一会,张飞便已身中两箭,幸亏这时张飞的亲卫赶至,冲开众弓箭手,保着张飞直杀往东门而去。
  陶应赶忙叫曹豹带着丹阳兵追上去,曹豹领命而去。现场就只剩下陶应与张良还有两个虎彪大汉。
  陶应谓张良道:“先生此计甚妙啊,徐州不费吹灰之力便入我手,我定要重重酬谢先生。”
  张良微微一笑道:“陶公子,不必谢,我们就此道别了罢!”
  陶应奇道:“先生怎要走了?”
  张良转过身,道:“非我要走,乃公子要走也!”
  话音未落,张良左边那条大汉便一拳轰出,正中陶应胸口。陶应毫无堤防,顿时被轰出数丈开外,摔落下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吐出。
  “张,张良……你……你这是为甚么……”
  张良转回身,叹道:“你放心的去罢!”
  陶应还未听完张良这句话,便断了气息。
  “郭先生,陶应这小子倒比他哥来得强些!杀他还真是有点无奈。”那出拳的大汉说道。
  “老许,你甚么时候也会伤感了啊?”另一个大汉笑道。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嘉,许禇,典韦。张良就是郭嘉,而出拳击杀陶应的就是许禇,那剩下最后的那个,不用说,就是典韦了。
  “这家伙要害我兄弟,死了活该。对了,郭先生,你说我兄弟有难,怎么我现在还没看到他,他在哪啊?”典韦问道。他此时并不知有假项翱这件事。郭嘉只告诉了他项翱有危险,让他跟着来之外,别的甚么事他都不知道。
  “我知项翱在哪,我们走罢!”郭嘉回道。说罢,三人便纵马撤离。
  这时张飞已撤到东门外,而众亲卫都还在城中拦截丹阳兵断后。张飞身旁就只剩十八燕骑了,正要撤离,忽然想起刘备家眷还在城中,不由大惊。忙掉转马头,待要杀回城中。还未跑开,城外不远处便又是一阵喊声响起。原来是又有一军杀到,为首一将手执银戟,大呼道:“益德,某来也!”张飞转身一看,顿时大怒,这不就是项翱么!
  项翱当时在泰山一听到陈登说起刘备相邀之事,就马上与臧霸商议说要往助刘备一臂之力,臧霸道:“项兄与我在这山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岂不快哉!何苦要替人出力?”
  项翱道:“玄德公待我不薄,我当往助他,但报了恩情,便来与臧兄相叙不迟!”
  臧霸叹道:“项兄既执意要去,那我便拨一千军马与汝同去罢!待刘备回城后,兄便再回泰山来,可否?”
  项翱笑道:“多谢臧兄美意,翱感激不尽!事后,翱必再回山。”
  臧霸执项翱手道:“项兄此去需小心,早去早回,我在山寨备好酒席,等你归来!”
  项翱得了臧霸那一千人马,便独自领兵与陈登下山而来,也没通知张翎等人。此时到了徐州,刚好碰到张飞被杀败。
  张飞怒火冲天,也不打话,便纵马直奔项翱,一矛刺去。翱大骇,赶忙闪过,惊讶道:“益德,何故如此?”
  “是啊,张将军,我们连夜赶来,你何故如此?”一旁的陈登也十分惊讶。
  张飞喝道:“汝等干得好事,还用问我,再吃我一矛罢。”说罢手中蛇矛又再呼啸而出,刺向项翱。忽然,一支短戟从城门方向射来,张飞忙挥矛格挡。刚刚挡下,又飞来一戟,连续三戟,直将张飞逼出数丈外。
  张飞向城门那望去,却是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虎彪大汉。这两个大汉便是典韦与许禇了。
  典韦叫道:“兄弟,你先走,这黑厮就交给我与老许了。”
  项翱见是典韦,心中十分欢喜,问道:“兄长怎会在此?”
  典韦道:“此时不容多说,吕布那厮已打破西,南,北三门了,若不快走,恐有危险。”
  项翱一听大惊,忙谓张飞道:“益德,我不知你为何要杀我,但此时城中危急,我也不便多说。待我杀入城中,夺回城池,再来与汝说个明白。”接着又对典韦道:“兄长,将益德逼退便罢,切不要以死相拼,翱待后再与兄长长叙。”说罢便呼喊那一千泰山兵杀入城内。
  典韦忙叫道:“兄弟不可去也!”
  可项翱哪听得进去,只顾头也不回的领军往城里冲。典韦待要追上唤回,可张飞此时也出动了,许禇当先出马拦住他厮杀。
  这时郭嘉赶到,叫道:“典将军,先与仲康杀退张飞再说。”
  典韦闻言叹道:“也罢!”拨马而回,与许禇一同连手战张飞。
  郭嘉忙退到一旁,拦住最后进城的陈登道:“陈元龙,陶应已被吕布所杀,曹豹统领的丹阳精兵十分厉害,他与吕布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
  陈登一听大惊,忙问道:“陶公子死了?先生又是何人?”
  郭嘉道:“事态紧急,你快去罢,慢了项翱可要大战丹阳兵了。”
  陈登会意,忙一拱手称谢,随即便追赶项翱而去。
  阵上张飞与典韦,许禇二人已战的昏天暗地。典,许二人皆是当世猛将,一经连手更是勇不可当,再加上张飞早先已是先中两箭,此时招架起来更是吃力非常。十八骑燕将见状忙杀上相助,典韦大喝一声,撤出战阵,插起双戟,再从身后拔出数支短戟,飞射向十八骑燕将而去,冲在前头的数骑立马应声倒地。
  张飞此时一用力,便扯动箭伤,如此与许禇打起来十分吃力。这会又见典韦飞戟十分厉害,无可奈何,遂虚刺一矛,逼开许禇,然后呼喊着众燕骑撤离而去。
  另一边的项翱此时已杀到城内,当先遇到曹豹与丹阳军。丹阳兵已解决掉张飞的卫兵,这会儿见项翱领兵杀来,曹豹便呼丹阳军杀上,项翱叱道:“吕布那厮已杀到城内,你们还要自相残杀,陶府君泉下有知,当做何想?”
  丹阳军闻言皆停住脚步,曹豹忙喝道:“你们不要听项翱那厮胡说,吕布是来帮陶公子夺回徐州的。快,给我杀了他。”
  “曹豹,我看想夺回徐州的应该是你罢!”这时陈登从项翱后军中催马走出。“丹阳勇士们,陶公子已被吕布杀死,曹豹乃吕布之岳父,待吕布取得徐州后,徐州将入谁手,可想而知。”
  “陈元龙,公子就在后面,你休在此危言颂听。”曹豹大吼道。
  “没错,公子就在后面,诸公请回头一看。”陈登指着曹豹身后说道。
  众丹阳兵闻言忙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丹阳兵骑马奔来,马后还驮着一个人。待近后,那丹阳兵忙翻身下马,抱过马后那人,大呼道:“公子已被吕布杀害了,曹豹便是同谋。”
  众丹阳兵闻言皆吃一惊,但看那丹阳兵抱着的人,确是陶应无疑。顿时个个怒望曹豹,豹大惊,指着陈登便喝道:“陈元龙,你冤枉我,我杀了你。”说罢纵马直取陈登,项翱见状挺戟迎上,不数合,便将曹豹斩于马下。
  “乱臣贼子曹豹已被项将军诛杀,丹阳勇士们,让我们跟着项将军,一同保卫徐州,杀退吕布。”陈登大声呼喊。
  众丹阳兵皆受陶谦大恩,也不愿徐州着人破坏,于是都齐声呼道:“保卫徐州,杀退吕布。”
  陈登点头道:“好,勇士们,冲啊!”
  “冲啊!”随着一声呼喊,众丹阳精兵与那一千泰山兵便皆随着项翱向城中冲杀而去。项翱在与那抱着陶应尸身的人擦身而过时,突然感觉那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不认识他。战场之上,已是不容多想。看官可能猜到了,没错,这个人就是假项翱。
  而真项翱已飞马杀往府衙,到那时,已见吕布从衙內催马而出,项翱便挥兵冲杀过去,吕布的亲卫兵赶忙迎上接战,双方拼力厮杀,一时喊声大作。翱这边人马较多,看看吕布便要支持不住了,忽然两面又有两支军马杀到,一支是陈宫统领的步兵,一支是高顺统领的“陷阵营”骑兵。两支军马一加入战阵,吕布立马反败为胜。
  项翱军被三面围攻,看看不妙。无可奈何,翱于是大喊众人撤退,自己断后。陈登闻言赶忙领着众兵后撤,项翱与一帮较勇猛的丹阳兵挡了一阵后,也急忙拨马撤离。
  “项大哥……”就在项翱转身那一刻,突然看到府衙门外一个被吕布的近卫兵押出的女子,正大声叫唤着自己的名字,看其面容十分熟悉。
  “糜环。”项翱心中浮起了这个名字。“我得去救她。”
  于是项翱又再拨转马头,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吕布军冲去。吕布军也没想到他会单枪匹马杀回,皆是一愣,倒被翱杀出条路,冲到府衙前。
  “有意思。你们去追击敌军,这人就交给我了。”吕布望着项翱大笑着。众兵士见吕布这般说,便不理会项翱,直追杀陈登和那帮兵众们去了。
  “项翱,自从那次在皇宫一战,我便发觉你身上有种不同于一般武人的气势。今日你我再战一次,要是你能过我这关,我就让你带走刘备的家眷,如若不能,便死在此罢!”吕布挺戟直指项翱言道,随后对身旁的十个看管着刘备两位夫人的卫兵说道:“你们给我看好两位夫人。”
  项翱望着糜环,数月前,她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现在便已成了刘备的夫人,世事变化,果真快也。
  糜环此时大叫道:“项大哥,自从那次你救了我之后,我就再不曾见到你了。直到我哥回来跟我说你……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我现在能再见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了,你快走罢,不要管我们了。”
  项翱应道:“我不会走的,吕布,请出招罢!”
  吕布大笑道:“好,来罢。”
  二人同时纵马挺戟冲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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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8 19:26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三十三回 天女张翎香消玉陨



  就在两匹马快要撞到一块时,一阵白雾忽地铺盖而来。吕布,项翱皆感眼前一片白茫茫。看不见对方,遂各自拉停了战马。
  “龙飞哥哥,快走。”一个熟悉的女孩声音在项翱耳边轻轻响起。
  “翎儿,你怎么来了?”项翱话还没说完,身后便被贴上一张符纸,眼前顿时一亮。
  “你下山也不跟我说,回去再跟你算帐,哼!”张翎嗔道。她当日是因为与蓝雨,管亥下山去招集散落在泰山附近的黄巾兵众,故而项翱下山时,她没能和项翱一起来。因黄巾兵众分散较广,张翎对这事又不感兴趣,于是等招集了一批人马后,她就自先回泰山。余下再要招集的兵众就交给蓝雨,管亥去办了。当她回山后得知项翱已领兵去徐州,便马上星夜下山,追赶项翱。于城门外遇到溃退的陈登,得知项翱还在城中,于是借助那矫健的身法,只身闯到了城内。这时刚好见到吕布与项翱对峙,遂作起了法,唤来这场大雾。
  “你先走,我去把玄德公的两位夫人救出去,也好算报了玄德公之恩。以后不欠何人恩情,我们便回泰山过快活的日子去。”项翱说罢,纵马便望吕布那边奔去。
  “呆子,你管人家甚么闲事,给我回来……”张翎大叫着,但项翱人已冲到吕布那了,无可奈何,也纵马跟了上去。
  白茫茫的大雾中,吕布纵是英勇无敌,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也不敢大意。他手上方天画戟守多攻少,项翱,张翎二人合力,一时倒是战了个难分难解。数合过后,翱一戟推开吕布,冲过了吕布的防线,直向糜环那边奔去。
  “翎儿,你先缠住他,我就回来。”项翱说话间,已立毙了数名吕布近卫。
  “想得美。”吕布大喝一声,一戟撞开张翎,再反手取出身后的弓箭,一个后仰。寻着项翱座下战马的马蹄声,一箭射去。
  张翎见状大惊,赶忙催动黄天剑飞射向项翱。吕布射出的箭在快要没入项翱后心时,黄天剑忽然鬼使神差的飞到,与箭矢撞在一块。
  “锵~~~”一声巨响,箭折为两断,而黄天剑也因为那巨大的冲击力被撞落地下,一时飞不起来。
  张翎此时手无寸铁,吕布回身一戟便照张翎心窝刺去,快如闪电。张翎来不及躲,当场便被画戟刺入。
  “不……”项翱掉转马头,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也顾不得刘备的两位夫人了,双腿一夹,战马吃痛,直向吕布奔去。
  吕布拔出画戟,转身迎战项翱。而张翎已是无力的从马背上倒了下来,急流而出的鲜血,已将她胸口的衣服染红,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芒。大雾也在张翎倒下的那一刻,缓缓的疏散了。
  此时项翱如暴走的猛兽,挥出的每一戟,都足以开山破石。吕布丝毫不敢怠慢,二人连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兄弟,我来助你!”忽有一个响雷般的吼声从后传来,两条巨汉骑马奔至,却是典韦,许禇。二人一加入战阵,吕布更感吃力。
  这时黄天剑似呼感觉到了主人的招唤,竟自飞到张翎身前,插入鞘中。
  “翎儿!”项翱望见黄天剑,恢复了点神志,向典韦叫道: “兄长,吕布就交给你们了!”说罢,立马撤出战阵,冲到张翎身旁,跃下马背。
  “翎儿……”项翱扶起张翎,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包住张翎的伤口。张翎那漂亮的脸蛋已是毫无血色,苍白如纸。她微微张开眼,吃力的说道:“龙飞哥哥,把我腰带那的小瓶子拿出来!”
  项翱闻言赶忙去拿,是“还魂丹”。项翱知道这药的功效,马上打开那瓶,取出“还魂丹”给张翎服下。
  张翎脸上痛苦稍减,项翱悲痛的说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下山的,我不该……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山上有你练的那些药,还有蓝雨,她会医疗,我现在就带你走,翎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
  “不要说了,龙飞哥哥,你抱着我骑马走罢!”张翎伸手止住了他。
  项翱使劲的点着头,将张翎轻轻一抱,跃上马背,奔出了城。不知奔跑了多久,张翎突然吐出一口血,喷在项翱胸口。翱惊得赶忙下马,抱住张翎,失声叫道:“翎儿,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
  张翎微微一笑:“龙飞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
  项翱使劲点着头:“我答应,我答应,我甚么事都答应。”
  “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太难过。”张翎说完这句话,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项翱猛摇头:“不!你不会死的,你吃了‘还魂丹’,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张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就是张翎从小到大都带着的。
  “刚才还好有这把匕首帮我挡了一下,我的心赃才没被吕布画戟穿过。虽是如此,但我还是被画戟震伤了心脉,‘还魂丹’也只能暂时保住我一口气,我看我是不行了!”
  听到张翎这些话,项翱有如五雷轰顶,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龙飞哥哥,那边有棵大树,你抱我过去好么?”张翎轻声的说道。
  项翱的脸已湿成一片,不知是泪还是雨。
  走到大树下,项翱紧紧地抱住张翎。张翎把手中的匕首交给项翱道:“龙飞哥哥,这是我母亲临死前给我的,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以后想我就看看这把匕首。”
  项翱接过手,哽咽道:“翎儿,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一生一世的,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会陪着你的。”
  “龙飞哥哥,如果你跟我一块死,那我就永远不理你,即使是在九泉之下。”
  “我……”项翱还要再说。张翎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笑道:“你看,这雨多美,你陪我静静的看一会罢!”
  项翱闻言也就不说话了,抱着张翎静静的看着这慢慢洒落的细雨。
  “翎儿!”项翱轻轻的唤了一句,可张翎却没有回答。
  “翎儿!”项翱低头一看,张翎脸上双目紧闭,嘴角依然还带着笑意。看看就跟正在睡觉而作着美梦一般。但是项翱明显的感觉到张翎的心跳已经静止,呼吸也没了。
  “翎儿……”项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他放下张翎,起身走出大树外,仰天狂啸了几声,声音如万钧雷霆,在天空盘旋着,震荡着,洒落下的雨滴也被震得斜落开去。前面树丛中,一群飞鸟似乎也感受到了凄凉的气氛,相应着发出悠长而凄厉的鸣叫声。
  “翎儿!你等我,我马上就来。”项翱转过身,望着静静躺在大树下的张翎,双眼中充满了懊悔,悲伤,痛苦。他缓缓拔出张翎的那柄小匕首,对准心脏,正要刺下。
  忽然一个响雷轰在了大树旁,翱大吃一惊,赶忙收起匕首,飞跑过去抱起张翎的尸身。
  “呼,呼,呼……”一个巨大的龙卷风远远的袭来,刚才微微的小雨也瞬间变成了倾盆的大雨。
  项翱抱着张翎,跃上马背。
  “翎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龙卷风,雷电,暴雨,你们来罢!”项翱大吼着,他双腿一夹。座下战马立时撒腿狂奔,那龙卷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似呼就是冲着项翱来的,不一会已是卷到项翱身后。
  风力越来越大,便似有一只魔爪紧紧拉住了项翱一般。战马此时也被巨大的风力扯得难以奔跑,忽然,一个打滑,摔了下来。
  “啊……”不管是人还是马,还是树,都一鼓脑被吸入风内。项翱紧紧抱着张翎,全身在大风的扫刮下,便似散了一般。耳轰隆隆的狂风声,还夹砸着无数硬物,相互撞打。风旋转的速度快得无法形容。翱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就不醒了人世。这一切的突变,也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暴雨无情的泼洒着,龙卷风就似一个匆匆的过客,丝毫没有停留半步,依旧我行我素,袭卷着这一切。
  ……
  黑暗中,项翱又回到了乌江边,江水无情的拍打着堤岸。翱迎风立于岸上,忽然,一人一马随着波涛翻滚而来。那马通体乌黑,高大无比,行于江上竟如旅平地,马上之人身披金甲,手执银戟,像貌竟与项翱长得一模一样。
  眨眼间,这一人一马便至眼前,马上之人双腿一夹,那匹高大的骏马一声长嘶,随后便向项翱狂奔而去。翱慌忙要躲开,却发现自己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动一下都不能。眼看着这马便要将自己撞飞,项翱本能的发出一声吼叫……
  “龙飞,你怎么样了?”一个哄亮有力的声音在项翱耳旁响起。翱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一人,模样十分熟悉,此人正是太史慈。原来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恶梦。
  “子义!我怎么会在这?”项翱想坐起身,可全身便似散了一般,不仅一点气力都没有,且是疼痛难当啊!
  “龙飞,你别动!你全身多处骨折,能救回一条命,真是万幸了!你是遇到甚么?会伤得如此厉害?”太史慈赶忙扶好项翱。
  项翱听太史慈问自己遇到甚么事时,突然想起了张翎,不由吃惊的问道:“子义,你在哪发现我的?可有见到翎儿?”
  太史慈摇摇头道:“我在郊外打猎时,发现你躺在一条小江边,昏迷不醒,就把你救回来了。当时你身边只有那把银戟,除此别无他物。张翎姑娘我也不曾看见,怎么啦?张翎姑娘难道也出事了么?”
  项翱听罢沉默了半晌,随后将往事说与太史慈知之。慈听罢叹道:“想不到这数月间竟发生了如此多之事!”
  项翱心中悲痛张翎之死,整个人毫无一点生气。太史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安慰道:“龙飞,你别太伤心,张翎姑娘被吕布所杀,难道你不为她报仇么?”
  “报仇!是的,翎儿的仇一定要报,我还不能死!”项翱心中一动,随即向太史慈投出一个感激的眼光。
  “子义说得是!此次还多亏了子义出手相救,若不然,翱早已死于非命,子义大恩大德,翱没齿难忘!”
  “龙飞切莫如此说,此皆多亏了神医华陀,才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却是出不上甚么力啊!”
  “神医华陀?”
  “是啊!此人可有起死回生之术,不过他现在已不知云游到何处了,你想谢他,恐怕也来不及了啊!哈哈……”
  “华神医走得如此之快,不能当面谢他,真是遗憾。对了,子义,这里是甚么地方?”
  “你看我关顾着叙旧,却忘了说了。此处乃曲阿,我今在扬州刺使刘繇帐下效力,龙飞不必忧虑,放心在此养病就是。华神医留下的药,你只要按时服用,再休养一,两个月,便可全愈了!”
  “如此就有劳子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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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神亭岭楚霸王现世



  项翱在太史慈那休养了大半个月,身上的伤已是好的七七八八了。这日正于院中静坐,忽见太史慈拿着一坛酒,怒气冲冲的走将进来。
  “龙飞,来,陪我喝几杯!”太史慈拿过两个酒碗,倒满酒。递与项翱,翱一把接过,笑道:“子义为何闷闷不乐?”
  “唉!”太史慈自喝了一大口酒,愤然道:“孙策前来攻打曲阿,我欲为前部先锋,领兵去战孙策小儿。岂料主公却言我尚年轻,未可为大将。反倒派遣张英那厮前去御敌,你说,这怎不叫人郁闷。”
  “孙策之勇不亚于其父,张英岂是他的对手,刘繇派此人前去,恐怕是凶多吉少。”项翱摇头道。
  太史慈已将碗中的酒喝尽,叹道:“我空有一身武艺,却是无处使……唉!不说了,龙飞,喝酒。”
  项翱举起酒碗,笑道:“好,喝,喝个一醉方休。”
  战况果如项翱所料,张英在牛渚被孙策打得大败而逃,孙策趁势进兵神亭。张英兵败回见刘繇,繇怒欲斩之。谋士笮融、薛礼劝免,使屯兵零陵城拒敌。繇自领兵于神亭岭南下营,孙策于岭北下营。
  太史慈随刘繇大军一块起程,项翱于是也一并同行。翱并不想效力于刘繇,故而只穿了件兵士的军服,当成一名小兵混在军中。
  这日,忽有伏路小军飞入营中,报说孙策只带十二骑,正于神亭岭上南望村林,探看我军营寨栅。
  刘繇闻报摇头道:“此必是孙策诱敌之计,不可追之。”
  太史慈踊跃道:“此时不捉孙策,更待何时!”遂不候刘繇将令,竟自披挂上马,绰枪出营,大叫道:“有胆气者,都跟我来!”
  诸将无一人回应。独项翱大声应道:“太史慈真猛将也!吾可助之!”
  太史慈喜道:“龙飞,好,你我今日此去,必擒孙策,走。”说罢同行而去。
  众将皆大笑道:“太史慈乃莽夫,这小将就是一愚夫。”
  项翱,太史慈二人纵马狂奔,不一会便到神亭岭,远远遥望见孙策等人正回马而走。太史慈大叫道:“孙策休走!”
  孙策回头,见两匹马飞下岭来。马上二人威风凛凛,策遂将众骑一字摆开,严阵以待。
  “你们哪个是孙策?”太史慈拉住战马,挺枪指孙策等人。
  孙策问道:“你是何人?”
  太史慈答道:“我便是东莱太史慈,特来捉孙策!”
  孙策笑道:“只我便是。你两个一齐来并我一个,我不惧你。我若怕你,非孙伯符也。”
  项翱自忖:“这厮口气倒不小!”正要开口应他。太史慈已叫道:“你便众人都来,我亦不怕。”纵马横枪,直取孙策而去。
  孙策也挺枪出迎,两马相交,战到了一块。此二人皆当世猛将,在马上你来我往,连斗了数十回合,却是不分胜负。众人无不暗暗称奇,项翱此时也是看得热血沸腾,兴奋不已。忽然手中英雄戟阵阵寒气传来,翱不由低头一看,银戟微微散发着银光。
  “老伙计,你是否也按耐不住了?”项翱心中对着英雄戟一笑。此时英雄戟的寒气越来越盛,冲到项翱的心口,翱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没有人能将我西楚霸王项羽的力量封印住。力拔山兮气盖世……”一个充满霸气的声音自项翱脑海中响起,随后,翱只觉全身有无限的力量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由然而生,这股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就像在说:“我就是项羽,项羽就是我。翱就是羽,羽就是翱……”项翱心中千百种变化,不过一会功夫。而此时场上战况,已是呈白热化。
  太史慈久战孙策不下,故而佯败而走。孙策哪里肯舍,大声叫道:“走的不算好汉。”紧跟其后。太史慈却不理他,只顾往山背后走。二人一前一后,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场上就只剩项翱与孙策方那十二骑。
  这十二骑可不是别人,乃是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周泰、蒋钦、宋谦等久经沙场的战将,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程普见孙策已走远,怕其孤身一人,恐有不测,忙要呼众人跟上,却见项翱横戟拦在道中,于是谓宋谦道:“你去把这厮结果了,诸公随我一同前往保护主公。”
  程普话音还未落,宋谦早已拍马舞刀冲向项翱。翱此时全身充满气力,正愁没处使,见宋谦杀来,不由微微一笑,猛地将手中英雄戟一挥。顿时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风便向前猛扑而去,宋谦身还在数丈之外,便已感觉到了这股劲风的可怕,慌忙举刀挡于身前。
  “轰!”的一声响,宋谦连人带马被震出了丈外。周泰,蒋钦赶忙纵马向前按住宋谦,不然宋谦此时恐怕要摔出数丈不止。饶是如此,宋谦此时也是口吐鲜血,双手抖动不已。幸亏这道劲风是从马头上扫过,不然那马恐怕已是站立不住。
  程普虽是见惯了大场面,此时也是惊恐不已,忙谓众人道:“此人如此了得,我等须连手战他,方有胜算啊!”
  黄盖应道:“德谋所言极是,吾戎马半生,还未见过有如此勇猛之人,此人堪比霸王再世啊!”
  众将皆微微点头,各自握紧手中兵刃,紧盯着这个如鬼神般的男子。“哈哈哈哈……”忽然,项翱仰天狂笑。他脑海中渐渐模糊了起来……
  峨嵋山顶,云雾围饶,一只仙鹤正于云海中往来穿梭,一眼望去,便如仙镜无异。山头一座凉亭中,一位白须老者正独坐喝酒,忽见远方一道凌厉之气冲天而起。
  白须老者一愣,赶忙掐指一算:“不好,霸王回来了。”说罢把手一招,那只飞翔于云雾中的仙鹤骤然而至。老者一个纵身,跃上鹤背,扬长而去。
  这位白须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左慈。
  神亭岭上,项翱已与程普等十二骑战到了一块,翱手上英雄戟挥洒如风,以一敌十二,丝毫不落下风。十二骑将项翱团团围于中心,前后左右上下,每一间隙都有人攻击。
  “哈哈哈……给我滚开罢。”项翱大喝一声,英雄戟横扫千军,狂猛之气震压四方,一下子便将众人逼了开去。
  “气刹某也!吃某一刀。”周泰粗犷的吼声响起。其他人皆被项翱那毁天灭地的一戟逼出丈外。独他臂力过人,只退了两步,便又纵马挥刀砍来。刚才十二个人一起围住一人攻打,范围拥挤,虽是攻势如星光雨点,但着实不好用力。这回一对一,周泰反而感觉力随心发,无比的畅快。
  翱轻轻一挡,将周泰大刀格开。“好臂力。”项翱说罢一戟反攻,力如猛虎,扑压而去。周泰对自己的力气还是十分自信的,当下也毫不示弱,大刀劈砍着迎上。“砰!”与英雄戟一撞,方知甚么叫作自视过高,太自信于自己的实力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这一下子便被撞出了丈外。就在此时,程普,黄盖二人已拉定战马,回攻而至。蛇矛,铁鞭齐齐向项翱身后攻去。翱并不回头,只将戟尾向后连挑两下。程普,黄盖二人便感双手一麻,手中兵刃差点落地。
  项翱再一拉缰身,座下战马整个前身都被他拉起,就原地打转向后,顺势一戟挥出,又将程,黄二人震出了丈外。
  侧面韩当,祖茂,蒋钦怒吼着冲上来,翱回首猛喝一声,便如旱雷暴响,直轰而出。声波震耳欲聋,韩,祖,蒋三人一时心惊胆战,脑门嗡嗡,五臓六腑一阵翻滚。三人座下战马更是被震得失了前蹄,摔将下来。韩,祖,蒋三人也拉不住战马,早随着马一块儿摔倒。
  数丈开外的宋谦与其余五骑最后稳住脚步,此时被这旱雷般的声响震得也是一个惊颤。但见几个将军都因奋不顾身而被击退,当下也生出了一股“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的气概来。遂不理会身上伤势,连同五骑一起杀上。
  项翱转身狂笑,他双眼渐渐变红,把马一拍,第一次主动冲杀而出。
  “不好!”周泰已回过气,见项翱之势,知他要大开杀戒了,心中一惊,赶忙拍马舞刀从项翱身后赶上。程普,黄盖二人不亏为老江湖,此时也与周泰想法如出一辄,风也似的赶马追上。
  项翱在与宋谦六骑交马而过时,后面周泰,程普,黄盖也已追至。电光火石之间,但听得数声金铁交鸣的巨响,众人皆兵刃脱手,摔落地下。项翱却如无敌战神般,挺戟立马于前,身上连一点擦伤都没有。他面无表情,双目通红,浑身散发出的杀气越来越浓。方才百般厮杀的身影,却还不及现在这挺戟立马,一动不动的模样来得吓人。
  程普众人狼狈不堪,他站起身叫道:“阁下武艺举世无双,还请讨留姓名,让我等死个明白!”
  项翱朗声应道:“吾乃西楚霸王项羽是也!”此言一出,场上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随后又是一脸惊愕。
  周泰当先回过神,大喝道:“阁下武艺虽是了得,但自言乃西楚霸王项羽,也未免太过荒唐了罢。”
  黄盖也愤然道:“士可杀,不可褥!我等技不如人,自无言语。阁下要杀便杀,不必说出如此虚无缥缈之话来。”
  话音一落,众将皆抓紧手中兵刃,准备要与项翱拼个鱼死网破。项翱却不发起进攻,而是凝神注视着天际。忽然,天边发出一声清鸣之声,一只仙鹤驮着一位白须老者飞翔而至,众人皆恍如作梦般。难道这世间真有驾鹤云游的仙人么?
  白须老者于仙鹤上一跃而下,抚须笑道:“看来贫道来得正是时候!”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左慈。
  “你们可以去迎救你们的主公了!”左慈向众人微笑道。
  程普当先向前抱拳道:“不知先生乃何人?”
  左慈笑道:“刘繇大军已出动,你们再不走,恐怕孙策……”话还没说完,程普已惊慌万分,赶忙骑上战马,招呼众人追赶孙策去了。
  项翱不发一言,任凭程普等人离去。他盯着左慈笑道:“老匹夫,当初便是你将我的记忆和力量封锁住!这帐今日我们一并算了。”
  左慈摇头道:“当初你被大鹗魔气所侵,若不封住你的原神,天下恐将不得安宁矣。”
  项翱大笑道:“你费尽心机,今日还不是被我冲破封印,我已得新生,汝又能耐我何?”
  左慈叹道:“你借助龙卷风之力,蓄积力量,今又由英雄戟牵引而冲出封印。此皆乃我所料不及,但如今你身上已种下魔种。我本想在北斗七星会集之日,为你打开封印,摘除魔种,此时看来,只有提早下手了。”
  项翱冷笑一声:“多说无益,来罢。”纵马挺戟便向左慈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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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别左慈宛城寻典韦



  左慈凭空跃起,悬于半空,右手一挥,无数飞剑掣射而出。项翱赶忙狂挥英雄戟,叮叮当当声如雨点般响起。
  “吃我一戟!”项翱大吼一声,从马背上纵身一跃,凭着手中疯狂舞动的英雄戟扫出了一条路,直冲左慈。左慈见他来势甚猛,忙向后退出两丈。项翱扑了个空,落地后不待站稳,又纵身一跃,追杀上去。如此一人浮于半空,一人在地上跳来飞去,斗了五,六十合,兀自未分胜败。
  “我英雄戟下,绝无百合之将。”项翱着地,后退一大步,奋力将英雄戟朝左慈投去,银光披星带月,快如急电。
  左慈袖中飞剑转成一面铁墙,暴然巨响,英雄戟被铁墙反射而回。而此时项翱已以迅雷之势骤至左慈身下,一拳朝上轰去。
  左慈不及收回飞剑,忙伸掌抵挡。一经交接,方知翱拳为虚,擒为实。抓住左慈手腕的项翱,手臂猛地向前一甩,此力势如拔山。左慈倏然飞出,接连撞断数棵大树。翱反手向后一吸,英雄戟鬼使神差,又回至其手中。
  “被我拔山之力摔出,竟能毫发无伤,你的能力已在人类之上。”项翱仗戟言道。
  “西楚霸王,实至名归。”左慈慢慢站起身,拍着身上的衣服。“你无法胜我,我亦无法胜你,何不坐下,好好聊聊。”
  “你当初为何要将我记忆封锁?我魂魄沉睡四百多年,便是等待这一刻。”项翱将英雄戟插入土中,随后盘腿坐下。
  “龙飞九天,霸王出世。当初在乌江边并非神龙唤你苏醒,乃上古魔兽大鹗唤醒了你。一线差异,正便入邪,贫道岂能袖手旁观!”左慈摇头一叹。
  “神龙,大鹗皆是上古神兽,如令我已苏醒,大同小异,何来正邪。再者,我西楚霸王岂会受魔所控。四百年前,天要灭我,而被刘邦小儿侥幸得了天下。天下本该我项氏,我今便重新取回,谁能拦我。”项翱仰天狂笑。忽然,他感觉右手有一股热气传来,一看,手掌上有一团红光,起先慢慢的爬往手臂,后竟疯狂的冲入心臓,大脑。
  “莫非刚才与这老儿接手之际,被其……”不容多想,项翱赶忙用力抓住右臂,拼命要将这红光逼出。
  “正是此刻!”左慈见状不作他想,一个飞跃,立时闪至项翱身前,一手按住其天灵盖,倏然发功,仙气直冲项翱体内。翱陷入疯狂,双手直抓脑袋,冷汗直流,面目狰狞。
  ……
  许昌,曹操府中。
  “奉孝!项翱可有下落?”曹操手拿书卷,正对着进来的郭嘉问道。
  郭嘉长长一揖道:“未有。还望主公赎罪。”
  曹操微一点头,示意其坐下。
  “何罪之有。此次你与典韦,许禇徐州之行收获不小,我还要重重赏你。”曹操满意一笑,又道:“虽项翱不知何往,但你已成功的离间了他与刘备。往后知其下落,只需让典韦前往说之,便大功告成。你郭奉孝之计,从无不中,此次亦不例外。”
  郭嘉忙抱拳道:“主公过誉了。”
  曹操笑道:“奉孝不必过谦。前些日子刘玄德被吕布所败而来相投。众将皆劝我将其杀之,以你之见,当如何?”
  郭嘉挥手道:“不可。主公兴义兵,为百姓除暴,惟仗信以招俊杰,犹惧其不来也;今玄德素有英雄之名,以困穷而来投,若杀之,是害贤也。天下智谋之士,闻而自疑,将裹足不前,主公谁与定天下乎?夫除一人之患,以阻四海之望:安危之机不可不察。”
  曹操闻言大喜道:“奉孝之言,甚合我心啊!”遂以兵三千、粮万斛送与刘备,使其往豫州到任。进兵屯小沛,招集原散之兵,进攻吕布。
  刘备至豫州,令人约会曹操。曹操正欲起兵,自往征吕布,忽流星马报说张济自关中引兵攻南阳,为流矢所中而死;济侄张绣统其众,用贾诩为谋士,结连刘表,屯兵宛城,欲兴兵犯阙夺驾。曹操闻报大怒,欲兴兵讨之,又恐吕布来侵许都,乃问计于荀彧。
  荀彧道:“此事易耳。吕布无谋之辈,见利必喜。明公可遣使往徐州,加官赐赏,令与玄德解和。荀彧前欲使二人相斗,今又欲使二人相和,变幻百出。布喜,则不思远图矣。”
  曹操喜道:“此计甚善。”遂差奉军都尉王则,赍官诰并和解书,往徐州去讫。一面起兵十五万,亲讨张绣。
  ……
  峨嵋山顶,一人身着白衣,手执银戟,正于一巨石上舞练戟法。但见得银光闪闪,戟风呼呼,骇人的气势蔓延四周,大自然的一切皆为之震撼。
  “龙飞运戟如神,天下当难逢敌手!”远远走来一为白须老者抚须笑道。
  “左慈先生过奖了!”项翱收起英雄戟,气都不喘一口。
  那日在神亭岭下,左慈用仙气震住了他,又将其带回峨嵋山,经过多日的静养,已将体内魔性尽除。
  “西楚霸王武艺天下无敌。但因将你体内魔性去除,故你现在只剩霸王当年的一半实力,虽是如此,也足以纵横天下了。”左慈点头道。
  项翱摸着手中的英雄戟,言道:“我前世之事,现在约摸还记得,只是有点模糊!”
  左慈不加思索,脱口便道:“你的记忆也是被隐藏了一些,霸王本性还在你体内。或许危急之时,你还会重变为霸王;或许一辈子霸王都不会出现,此皆不可测也。所以,你现在项翱的记忆清晰时,便是项翱。霸王的记忆清晰时,便是霸王。”
  项翱讶道:“那我不是变成了两个人?”
  左慈摇摇头:“非也。你还是项翱,霸王重现也只是一会功夫。你现在感觉跟以前有何不同么?”
  项翱思索了一下,道:“没有多大的不同,就是多了一些零碎的记忆,还有力气好像比以前大了许多。”
  左慈道:“既无异样,那便最好。你也可以下山了,贫道也好云游四海去也。”
  项翱望着山下道:“下山?我现在应该去哪?对了,我要去找吕布报仇。”
  左慈道:“龙飞,你有着不同于常人的使命,所以你要为天下而战,而非为复仇而战。再说,张翎那小丫头还没死呢!”
  项翱一听,顿时惊呼道:“甚么?先生,你说翎儿还没死?”
  左慈自知说漏嘴,忙道:“天机不可泄露也,贫道送你一层罢!”一招手,唤来仙鹤,载上项翱,飞翔而去了。
  项翱刚才听得明明白白,知道左慈这种世外高人,自是不会骗人,当下心中激动万分,于是在鹤背上向后大呼道:“先生之恩,翱没齿难忘!”
  “万事当以天下苍生为念,龙飞切记,切记!”左慈之言,盘旋于耳。
  飞了不知多久,仙鹤便在一路道上停下,放下项翱后,不容停留,又望天空飞去。
  “仙鹤啊仙鹤,来去何其匆忙也!也不容我道声谢!”项翱摇头一笑,向前走去。一路上都在思索着要往何处去好,忽然看见前面路道边有一酒摊,于是走过去叫了几碗酒喝。
  “曹操大军已进入宛城了,张锈不战而降,果然明智。”一名喝酒的路人正与同桌之人侃侃而言。同桌白发老叟道:“此必是贾诩之策,我看张绣未必甘愿降曹。”
  一名较为年轻的汉子叫道:“不甘心又能怎样?曹操用兵如神,此次又起大军十五万,谁敢挡他?”
  老叟笑道:“曹操虽起大军十五万,但大多驻扎城外,只带少数兵马进城,张绣若是有变,岂不危险。”
  那喝酒的路人道:“老丈,你有所不知吧。我兄弟就是曹营的百夫长,此次曹操虽带少数兵马进城,但随行之人乃是有古之恶来之称的典韦典大将军,谁敢乱动。”
  老叟点头道:“原来有典韦在,那倒是无人敢乱动了,哈哈,来,喝酒。”
  这里是荆州地界,为刘表所统治。中原此时虽是战火四起,但此处却还未经战乱,故而老百姓的小日子还算过得去,没事还能出来喝喝小酒,侃侃天下之事。
  仙鹤不知怎么飞的,居然将项翱送到了这。翱此时一听典韦,便想起了那次在徐州他与许禇拼命帮自己,挡张飞阻吕布的。自己也好长时间没和他好好聚聚了,于是赶忙付了酒钱,就往宛城赶去。
  果然,曹操大军大部皆驻扎在城外,城门口为张绣军把守。项翱无法混入城去,只有等待夜色降临,方能摸黑潜入。
  当晚,月明星稀,宛城之中,兵士队伍来来往往巡视着四方,项翱隐身于一阁楼顶,欲趁机混入军营与典韦相会。忽然,军营那边渐渐火起,兵士皆涌向火光之处而去。
  “莫非军中有变?”项翱一个跳跃,径往军营方向飞奔而去。走没两步,远远看到一大汉,肩上扛着一双大铁戟,大步流星的走来。看他身影竟与典韦有几分相似,项翱不由喜喝道:“来人可是我典韦兄长?”
  那人闻声停住脚步,对着项翱吼了几句,所说之话并非中原语言。项翱大奇,于是快步走近,借着明亮月光凝神一看:那汉子碧眼黄发,分明就是个胡人。他肩上扛着的那双铁戟,竟然是典韦的那双镔铁大戟。
  “莫非典韦兄长……”项翱心中一惊,忙问道:“你是何人?这双铁戟从何得来?”
  那胡人汉子用生硬的汉语挤出几句话:“我,胡,车儿,要,你命。”还未说完,那双铁戟便向项翱劈去。
  “胡车儿?”项翱不及多想,手上英雄戟赶忙招架上。一经接手,方感这胡车儿力大如牛。“好家伙,看戟。”项翱喝了声,一口气连刺出十数戟。
  胡车儿举戟护于胸前,挡下了致命的数戟,但肩头,手臂却被刺中,鲜血流出。“死。”胡车儿对身上的伤不闻不问,吼叫着挥出双戟照项翱劈去。翱方刺中他几戟,心中一点松动,冷不防双铁戟的寒光已直逼面门。
  英雄戟骤然回挡,轰的一声,翱连连退了数步。好个不要命的胡人。不待站稳,项翱复拖英雄戟冲上。
  “死!”胡车儿一声怒吼,将右手铁戟对准项翱投射而去。翱冲得极其迅速,本想借速加力一戟必杀,这时不得不将蓄满气力的一戟挥出,单手挑开铁戟。刚刚拨落,胡车儿手上的另一支铁戟也飞射而至。项翱脚步如旧,英雄戟挥挑之力虽猛,可还是被翱生生扯回再挡。一气呵成,来去两下,连成一线。
  双铁戟虽皆被挑落,但危机却还未减,胡车儿早在投出双戟同时飞奔而出。此时已至项翱面前,一拳轰出,势如奔马。翱手上英雄戟力已用老,不及回挡。在这电光火石之刻,他左手一扯,抓住胡车儿轰出拳的那手臂,侧身顺势将车儿向前推去。一个擦身,胡车儿身体便向前冲去。饶是如此,车儿还能在半道一个急转,翻身于半空向项翱后背蹬出一脚。
  项翱心中早料,在放开握住车儿手腕的手时,也一个半空后蹬。“砰!”两股惊人的腿力撞在一块,双方皆被撞出丈许。落地站稳,项翱心中暗惊:“这胡厮武艺虽不高,然所用之招皆是置之死地,当真凶险。”
  “死!”胡车儿又是这句话,说完即向项翱冲杀而去,忽然一个狂笑之声从二人左侧的一座阁楼顶传来:“哈哈哈……有趣!”
  项翱,胡车儿皆不约而同朝阁楼顶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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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宛城典韦死里逃生



  阁楼顶站着两个人,发出笑声的是一个手执三尖两刃刀,身材魁梧的青年汉子。他旁边站着一个少年,背负宝剑,英气不凡。这二人就是炎武与陈到。
  项翱见了不由大喜,呼道:“炎武兄弟,陈到兄弟,多日不见了啊。”
  炎武,陈到纵身一跳,落在项翱与胡车儿中间。胡车儿吼道:“你们,帮手,也要死。”说罢从身后取出一条铁链,铁链的双头连接着两个铜锤,此兵器名曰:“流星锤。”是羌胡人惯用的兵器。拿着这流星锤,胡车儿仿佛一瞬间增加了无限斗志,直盯着前方三人。
  炎武笑道:“龙飞兄,你有何要事,就快去办罢!”说话间,陈到已将典韦的双铁戟拾起交于项翱。“龙飞大哥,这双铁戟很有份量啊。”
  项翱接过手插于背后,笑道:“多谢二位兄弟,待我事完,一块喝酒。”说罢头也不回,径往军营而去了。
  “大哥,这胡人交给我吧!”陈到对炎武请求道。
  “这胡人手上流星锤可不比一般兵器,此兵最难捉摸的就是他的攻击轨道,变幻莫测,你可有把握。”炎武指着胡车儿手中的流星锤讲解道。
  “大哥放心!”陈到将背后宝剑一拉,纵身扑向了胡车儿。
  ……
  曹操驻扎在宛城内的军营,此时已四面火起。张绣的大军在营内四处冲杀,但是辕门这边却是静得可怕。只见那儿站着一个身躯有如巨熊般的大汉,大汉浑身是血,他双手倒提着两个军人的尸体,尸体的脑袋,身体皆已残缺不全,脑浆与鲜血掺杂在一块,身上满是被锋刃砍中的缺口,肉削满地都是。
  在大汉的前面,砍缺了口的佩刀和断折的长枪比比皆是。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有断头断手,肢解而亡的。也有被硬物砸中脑袋,暴头而亡的……总之死相皆是恐怖之极。可想而知,刚才那厮杀的场面,是何等的残酷。
  在尸体的外围,围站着一群手拿长枪的士兵,他们个个不敢近前,面无血色,惊惶万分的望着这怪兽般的大汉。
  “我典韦把守的寨门,谁敢过去。”大汉突然大吼一声。许多官兵皆被这狂狮般的怒吼声惊吓的上下牙齿不停打颤。
  “大家不要怕,一起上。”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官呼喊着众人杀上,此时士卒的士气已低至谷底,若再僵持下去,恐怕有的人会顶不住心里的恐惧,崩溃而逃。如此一呼百应,那就大为不妙。所以只得有人领头杀上,打破这僵局,用专心打斗来抵消心里的种种恐惧,才有可能将典韦击杀。
  此人能有这份胆略,着实不易,可惜胆略虽有,武勇却是不足。当先冲上,便被典韦手中的军人尸体,砸中脑袋而亡。
  “杀啊!”数个有感这军士勇气的也跟着杀上,下场不约而同,皆死于典韦手上疯狂舞动的尸体之下。
  “弓箭手来了!大家快让开。”军中一阵沸腾,通通向后涌散开来,现出一队一字排开的弓箭手。“射!”随着一声呼喊,箭如骤雨,扑向典韦。
  典韦原先已身中十数枪,体力极差,赶不上后撤的众官兵,于是在箭雨洒射的范围内只有他一人,不能躲闪在人群中的他,只有奋力将手上的两具尸体挡于身前。一通箭雨过去,两个尸体已成了刺猬。
  弓箭手又再上箭,典韦赶忙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具尸体朝他们投去。“砰!”的一声,压倒了中间数人。弓箭手见状皆愣了一下,趁着这空挡,典韦已奔至寨门前。
  “快射!”弓箭手队长发出一声惊呼。众弓箭手闻声立马回过神,拉个满怀,又是一阵箭雨。典韦立于寨门前不躲不闪,只仰天狂笑,心中自道:“我典韦纵横沙场,杀人无数,今日能保主公安全突围,已不枉矣!”
  “兄长,接戟!”忽然,一个急迫的呼唤声自后传来,典韦赶忙转身,两道熟悉的黑气倏然而至。典韦双手伸出一握,顿时一股冰凉之气传达全身,精神为之一震,体内战火再度燃烧。
  “好!”典韦一个大喝,手上双铁戟如狂风般向身后的箭雨扫去。叮叮当当之声不断响起。典韦双铁戟舞成一个半球,箭矢在他身前三尺外自动落下。
  那投出双铁戟之人此时也已赶到,正是项翱,他舞动着英雄戟,纵身跃至典韦身旁:“兄长快撤,我来殿后。”
  一通箭雨紧接一通,弓箭手已越来越多,从刚才的一队发展到了现在的五队,连环射箭,无一停歇。
  典韦在后,项翱在前,二人边挡边撤,到了寨外,幸而未中一箭。寨中停止了放箭,反派军兵追杀而出。
  大地一阵震动。“是骑兵!”奔跑中的项翱惊呼一声。果然,二人回头一看时,无数骑兵如风似电的冲击而来,张绣的骑兵已然到达。
  “兄长,我们正好抢两匹马来骑!”项翱已摆好了姿势等待冲杀而来的骑兵。
  “好主意!”典韦喘着气吃力地应道,他身上的伤着实不轻,勇猛如他此时也是咬紧牙根,强撑而战。
  翻滚的灰尘让昏暗的前方变得模糊,“下来!”项翱,典韦异口同声,纷纷将最先冲到自己身前的骑兵斩落下马,再顺势拉住缰绳,翻身上了马背。在马上一阵挥舞,逼近自身的数个骑兵顿时皆被击落马下,后面奔跑的骑兵越追越近。
  幸而项翱,典韦二人骑术还算不错,早领先了数个马位。他二人纵马冲向了街道,身后那彪骑兵却望南边城门奔去,看来是追击曹操去的,项翱,典韦因此得以摆脱追杀。奔过刚才和胡车儿厮杀的那条街道,已无半个人影,只地上流有数处鲜血。
  不及多想,二人头也不回的朝北门而去,一路上过关斩将,待至天亮,已远离了宛城。到一个山坡上停了下来,典韦已无力的摔落下马。
  “兄长!”项翱赶忙上前扶住,还有心跳,幸而未死。于是赶忙将他扶上马,径往曹营而去。
  曹操此时已安全撤逃到大寨中,此次不仅驻扎在宛城内的精兵全部覆没,就连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也丧命于此,猛将典韦更是下落不明,通皆以为他已是死无全尸。
  曹操在帐中悲痛万分,帐下众将也是忿怒不已,曹操泣道:“吾折长子、爱侄,俱无深痛;独号泣典韦也!”众皆感叹,许禇出列悲忿道:“某与典韦兄弟也,请主公允许我领上虎卫军,去为典韦报仇。”
  曹操叹道:“我军此时军心散乱,暂时不宜动兵。前者,我逃出宛城之时,夏侯惇统辖的青州兵却在肆行劫掠,若张绣大军追来,如何抵敌。幸有于禁将军临危不乱,镇压了扰事的青州兵。又马上领兵击退张绣,我方能无事。我军此时损兵折将,张绣军却士气如虹,又有军师贾诩运筹帷幄,此时要攻打张绣,绝非易事。眼下还是先回许都整顿兵马,再行计较。”
  众人正议论间,忽报有一将军救回了典韦,此时正在营外求见。曹操一听,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快请,不,我亲自出去!”说着大步跨出帐来,许禇已经第一个冲出。
  只见项翱正扶着典韦慢慢的走进军营,向大帐这边走来。
  “老典,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啊!”许禇大叫着迎了上去。
  典韦吃力的一笑道:“主公可回来了么?”
  “典韦将军,曹操在此。”曹操也已迎了上来。“将军自己身受重伤,还不忘操之安危,操实在是感激不尽。”
  典韦笑道:“主公无恙,我便放心矣!”说完这句话,典韦也无力的昏倒过去。
  “快,快,扶典将军进帐,把军医叫过来!”曹操大呼着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典韦抬进了帐,许禇风也似的抓来了军医,赶忙给典韦疗伤。看看无甚危险,众人便都退出了大帐。这会大家才注意到了送典韦回来的项翱。
  曹操忙拉着项翱的手,感激地说道:“多亏龙飞出手,典将军才得以平安归来,操真感激不尽也!”
  项翱忙道:“典韦便如我亲兄长一般,兄长有难,翱自当拼死相救。”
  曹操笑道:“典韦已无生命危险,我们都不要在帐外打扰他休息了。龙飞一路劳顿,我已叫人备下酒宴,我们就席间说话。”
  旁边许禇闻言大喜道:“主公所言极是,龙飞,等下席间你要好好跟我说说这次老典在宛城是如何大战脱险的。”
  项翱应道:“好!”众人随即入席饮宴。席间曹操并不劝说项翱加入己方之事,就只对其嘘寒闻暖,让项翱心下十分感动。
  次日,曹操下令班师回许都,项翱也随军而走,一路下来,倒和许禇聊得非常投机,数日间两人便已混得老熟。
  此时的许昌,因曹操将献帝迎入,已成为了大汉的帝都。许都在曹操的建设下,早是一片繁荣,建筑宏伟高大,街头人流不息,在这乱世中,能有这番景象,着实不易。看着围在大道两旁迎接大军的百姓们,不由让人想起许劭对曹操的评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军队进入军营,众将各自归家,典韦此时身上的伤虽说还未全愈,但走路骑马已是不成问题。曹操本想拨一府给项翱居住,但项翱自言孤身一人,独住一府,太为浪费,坚持不受。典韦见机赶忙言自家空房极多,要项翱去他家住便了。曹操见状,便作罢,任凭项翱随典韦归家去。
  一踏入典韦家门,便见一虎头虎脑的少年跑将过来,大声呼叫道:“父亲,儿闻您在宛城受伤且几乎丧命,真急死了,您没甚事罢?”
  典韦拍了一下那少年的脑袋,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来,快拜见你叔父。”说着转头对项翱道:“此乃犬子典满。”
  典满闻言跪地抱拳道:“叔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项翱忙将他扶起,笑道:“想当初在陈留大山中,满儿还在嫂嫂肚子里,这会都已经这么大了啊!真是时光如梭,眨眼即过。”
  典韦笑道:“兄弟也该到成家立业之时了!怎么样?可有哪个钟意的女子,改天我帮你提亲去。”
  此言一出,项翱心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张翎的面孔。“唉!”翱心中不由一叹,嘴上勉强微微一笑。这会儿,典韦的妻子也走了出来,一眼望见项翱,忙施礼道:“叔叔来了啊!好久不见了。夫君,你们怎么就站在那,快请叔叔屋内说话啊!”
  典韦一听,大笑道:“是,是,夫人说的是。”拉着项翱大步进屋喝酒叙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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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过冀州再访胡孔明



  “兄长,上次你怎么会和许禇在徐州城出现?那天真的十分凶险,也真多亏了你们,我才得以逃脱。对了,你们两人合战吕布,最后战况如何?”项翱一口气连问了数个问题。
  典韦笑道:“上次是郭先生说你有难,所以我和老许就上徐州去帮你。吕布这厮当真了得,那天我和老许联手和他斗了二三十合,不分胜负。我们怕吕布大军杀来,于是我就用飞戟逼开了他,然后撤退。吕布料想在我二人手上也占不了甚么便宜,便没有追来,我与许禇在城外与郭先生会合后,就取小道,安全回到了许都。”
  项翱点头道:“兄长与仲康兄联手,天下便难逢敌手矣。只是这个郭先生是谁?怎会知我有难?”
  “郭先生便是郭嘉,乃我军军师也。他这人作事一向都是鬼神莫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算准了你有难。”典韦将酒倒满。“等有空,我陪你去拜访一下他,就知道了。”
  “好!来,兄长,我敬你一碗。”项翱举起酒碗与典韦一碰。
  “好啊!你们喝酒也不叫上我。”门外走进一大汉,双手还提着两大坛酒,此人正是许禇。
  典韦一看,大喜,忙呼道:“老许,就等你了,哈哈,你又带来了甚么好酒啊?”
  许禇将酒坛往桌上一放,笑道:“多年的杜康,来,今天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
  典韦叫道:“不行,醉了也不能归,就在这睡好了。”
  许禇大笑道:“好,老典,此言大善。”说着,已将好酒倒上。“来,龙飞,我先敬你一碗。”
  项翱举碗迎上,一入口,胸口立马一阵火辣辣,这酒果然有够烈。三个酒中豪杰,一口气连干了数十碗。纵然海量,也经不得这烈酒的劲道,许禇心情十分高兴,又喝醉了酒,话就说个不停。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徐州初次见到项翱之时,就已将项翱当兄弟看,再说到郭嘉为何要他和典韦上徐州去,连离间计一切等等,也都说了出来。
  项翱本来已有九分醉意,一听此言,顿时惊醒,原来一切都只是曹操要招收自己而耍出的计谋。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张翎竟是在这一连串的计谋中,丧失了性命。想到此,项翱不由怒火中烧,起身就将手中的酒碗摔碎。
  典韦,许禇皆是一惊,酒也醒了大半。项翱道:“我醉矣!二位兄长见谅,我得去休息休息。”说完头也不回的往自屋走去。
  许禇自知说漏了嘴,只在那叹息不已。典韦怪道:“老许啊!郭先生的计谋,你怎么不跟我说。不跟我说就算了,你怎么能在酒后就把这事说出来,你看龙飞如何受得了。”
  许禇默默无语,自此之后,许禇便变得十分谨慎奉法,质重少言,生怕又再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来,而阻挠了曹操的雄霸大计。
  当晚,项翱在屋内辗转难眠,于是纵身跃上屋顶。
  夜。
  又是一个静悄悄的夜。
  项翱的心此刻便如这黑夜一般,十分的寞落。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匕首,这柄张翎临死前送给他的小匕首,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看着它,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翎儿,你到底在哪?左慈先生说你没死,可是那天,你明明就在我怀中停止了呼吸。如果你还没死,你会在哪?”
  “龙飞哥哥,龙飞哥哥。”张翎那张美丽的脸蛋在天空浮现了。
  “翎儿,真的是你?翎儿,我好想你啊!翎儿,你不要离开我。”项翱望着张翎的脸,多日来的思念一触即发。
  “龙飞哥哥,你要振作点。”张翎的脸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翎儿,你不要离开我!”项翱吃惊的望着夜空。
  “龙飞哥哥,你要振作点,你一定要振作点……”张翎消失在了黑暗中。
  “不,翎儿,你不要走。”项翱失声叫道。忽然,他感觉到有水滴在拍打着脸庞,一丝丝寒意冲击着他的大脑。睁开了眼,原来刚才的一切,只不是南柯一梦。
  刚才项翱坐在屋顶,望着夜空,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此时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这雨和张翎死前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现在只有项翱一个人在看,未免显得孤独了许多。
  张翎虽非曹操,郭嘉害死,但多少也有些关联,项翱是不准备在此呆下去了。于是起身回屋,用布写了封信,放在桌案上,就连夜冒雨走了。
  次日,典韦发现这信,摇头不已,但他自知项翱性子如此,无可奈何,唯有随他去了。往告曹操,没有说是因为许禇说漏了嘴之事。谁知许禇自己就来负荆请罪,曹操只是摇头叹了叹,并不怪罪许禇,自言道:“天意如此,罢了。”
  却说项翱出了许都,本想前往泰山与臧霸,蓝雨等人会合,谁知却在半路听说吕布已将泰山扫平。想想前往泰山,必要经过吕布管辖之地,总是凶多吉少。最后打定主意,先往公孙瓒处找赵云,再加计较。于是一路走多停少,径投幽州而去。
  行至冀州边界,项翱忽想起多年前在此拜访过的世外高人胡昭,遂寻着山道,策马走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当年那间草庐。
  时光匆匆,草庐依旧。只是外围多了许多青竹鲜花,一片大好景色,看来胡昭对此下了不少功夫。项翱栓好马匹,于门前朗声道:“孔明先生可在家否?故人项翱来访。”话音未落,竹门已开。走出一长须者,正是胡昭,他面带笑容的言道:“昨夜东窗花开,必有喜事到来,不想今日却来了如此大的一个惊喜。哈哈,龙飞,快快草庐内叙话。”
  二人随即进了草庐,庐中摆设与当年并无两样,实让人有故地重游之感。
  “先生风彩依旧啊!”项翱坐下后衷心一叹。这数年来,翱虽说不上有多大变化,但因为饱经战火的洗涤,人明显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而此时坐在对面的胡昭,样子却与以前无二,真可谓深得养生之道也。
  “龙飞这数年之间,看来也收获不小。对了,你当年找寻的张翎姑娘怎么样了?”胡昭拿出自制的茶饼,亲自烹煮。
  项翱叹道:“翎儿已与世长辞,离我而去。但峨嵋山的左慈道长却言翎儿尚在人间,我实不知其中真缔,还望先生指点迷经。”
  胡昭抚须道:“乌角先生乃得道高人,他既出此言,想必有其道理所在。你我无须过多揣摩,只要心中坚信,往后自有结果。万事若失了信心,便是有也会变无。”
  项翱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我心中便是无坚定的信心,才会越想越解不开此结。”
  悠悠清茶,四溢飘香。
  “龙飞,来尝尝这山茶!”胡昭将茶递到项翱面前,翱接过品尝。入口时苦涩,难以下咽,但回味时却有一种竹子的清甜,再细细品尝下去,香醇柔润,沁人心脾。
  “人生便如此茶,苦涩之后便是香甜。龙飞,你此行欲往何处?”胡昭品味着杯中的山茶笑道。
  “我想投公孙瓒处找我子龙兄弟,先生以为如何?”项翱仍陶醉在这香浓的山茶味中。
  胡昭将茶饮尽,慢慢言道:“公孙瓒早年还算个人物,但近几年与袁绍争战不休。今年幽州又逢旱灾蝗灾,导致谷价飞涨,到处都有人吃人的惨象发生。公孙瓒仗恃自身才力,毫不爱惜百姓。专记别人的过失而不记别人的好处,一点小怨必定报复,州中有德之士名声超过他,便被加上罪名杀害。常言道:‘衣冠皆自以职分富贵,不谢人惠。’因此他所宠爱的大多是商贩庸夫这类人。所到之处欺凌强暴,百姓无不怨恨。代县,广阳,上谷,右北平已皆各自起兵杀死公孙瓒所任命的官吏,又与鲜于辅,刘和(刘虞之子,此时刘虞已被公孙瓒杀死)的军队联合,等待时机攻击公孙瓒。若他们与袁绍合兵一处,那公孙瓒恐凶多吉少矣!再说公孙瓒实非明主,龙飞若去,那真可谓明珠暗投也。”
  项翱听罢叹道:“先生之言令翱如拨云见日,然我子龙兄弟尚在公孙瓒处。翱若不去投公孙,但恐我子龙兄弟有危险。纵然虎穴,也要一闯。”
  胡昭点头赞许道:“龙飞肝胆照人,令人佩服,昭别无他物,就锦囊一个,待危急之时打开,许能解得一时之需。”说着从怀中取出锦囊一个交于项翱,翱双手接过,长长一揖道:“多谢先生。”
  二人又再长聊许久,项翱方才告辞而去。
  易京,公孙瓒营垒,数十座高大的楼观云耸而立。楼观下,赵云正与田豫并肩而行,云愤然道:“主公为何下令,男子七岁以上不得入易门?如此岂不是要将天下能人贤士拒之门外!”
  田豫摇头道:“主公已无往日雄心,你我又能做何为?” 田豫自徐州返回事母,公孙瓒也有耳闻他在刘备处的功绩,知其乃有能之士。遂对田豫与其老母百般照料,至田豫老母病逝,临终前千叮万嘱他要奉公孙瓒为主,以报其恩顾。田豫不敢有违母命,故而留在了公孙瓒麾下效力,他与赵云可谓瓒军中的两大顶梁之柱。
  赵云叹道:“前者,袁绍大将麴义被我军打败,表面虽是如此,实则因其粮尽而退。我看,待至粮熟,袁绍必将亲自领兵前来征讨。”
  田豫道:“子龙将军所言极是,但眼下也只有主公自己振作起来,我们才能有所行动,不然一切尽皆枉然。”
  两人走着走着,已到赵云帐外。
  “算了,先不说了,国让,到我帐中饮几杯如何?”赵云心中十分郁闷,唯有借烈酒之劲方能扫除心中烦躁。
  “子龙将军相请,豫敢不从命。”二人说着,大步向帐中走去。刚刚踏入,便见一熟悉的身影,静坐案前。
  “兄弟(项将军)!”赵云,田豫异口同声。
  “二位,别来无恙乎?”项翱起身嘻嘻笑道。
  赵云,田豫赶忙大步向前。
  “兄弟,你怎会在此?可想死我了,今日我们定要大醉一场。”赵云当先喊话。田豫于一旁点头微笑。
  “我也是迫不得已,城门那说男子七岁以上不得入易京大门,你看我都多大了。无可奈何之下,我就偷摸了进来,躲到了这帐中。”项翱无奈的摇摇头。“不知公孙将军为何要定下这么条奇怪的规矩?”
  赵云,田豫通皆一叹,遂将此间之事说于项翱知之,翱也将这段日子来的经历全盘托出。一通长谈叙旧,竟说了个通宵达旦。
  次日,想起胡昭之言。项翱遂与赵云同往见公孙瓒,试图说其振作。如若不能,则再作计较。走到高台下,守门军士向上大喊道:“赵将军来访。”
  楼上探出数个女子的脑袋,回喊道:“请将军稍等。”其声哄亮,能达百步。项翱不由一愣,奇道:“这数个弱女子,声音倒是不小。只是这接见的形式……”
  赵云尴尬道:“兄弟别见怪,主公因怕出意外,故而如此。我等平时的公文,书信也是由楼上放下的绳子吊上去的。”
  不一会,铁门打开,一个侍女出来领着项翱,赵云二人登上了楼台。到了最顶阁,只见一个老人,手上拿着一个酒杯,精神颓废的卧躺在长椅上,数个妙龄少女侍候在旁。他就是那个当年威震胡人部落,令乌恒人不敢正眼窃视中原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么?他从前那双精芒灼灼的眸子,如今已变得黯淡无光。
  英雄迟暮,他,公孙瓒,真的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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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项龙飞借兵伐吕布



  “子龙,你来了啊!”公孙瓒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女退下,忽然,他看到了赵云身后的项翱,十分惊讶:“项将军?”
  项翱抱拳作揖道:“公孙将军,正是项翱。”
  公孙瓒赶忙起身,喜道:“龙飞快快请坐,子龙,你也坐。”众人坐下,公孙瓒又开口道:“龙飞,张翎姑娘怎么样了?当年在管子城,还多亏了张翎故娘出手相救,老夫才算捡回了一条命啊!”
  项翱暗然伤怀,叹道:“翎儿已被吕布杀害,都怪我没保护好她啊!”
  公孙瓒一惊,恨道:“吕布这厮甚是可恶,龙飞,你别太伤心,若有机会,我定要出兵讨伐吕布,为张翎姑娘报仇。”
  项翱听罢大喜,想不到公孙瓒如此仗义,有恩必报,于是连忙起身抱拳道:“多谢公孙将军,将军若是出兵,翱当为前驱。”
  公孙瓒微微点头,侍女们已送上美酒。
  “来,龙飞,子龙,请。”公孙瓒举杯示意。
  项翱有感公孙瓒为张翎报仇的心意,便道:“闻将军正与袁绍交战,翱虽不才,愿在将军帐前效力,身先士卒,万死不辞。”
  公孙瓒大喜,笑道:“如此真乃喜从天降,龙飞,来,喝酒,喝酒。”数杯下肚,瓒又道:“眼下袁军新败,我料其近期必不敢再来。龙飞,你可先与子龙同领‘白马义从’。”
  项翱道:“袁军因无粮而退,我军此时若趁胜进击,必能取胜,将军何不起兵前往讨之。不然待其粮熟,喘息过来,那幽州……”
  翱话还未说完,公孙瓒已伸手止之道:“我昔日驱叛胡于塞外,扫黄巾于孟津,当此之时,谓天下指麾可定。时至今日,战事仍是方兴未艾,看来非我所能解决,不如罢兵耕田,救济荒年。兵法云:‘百楼不攻。’如今我各营楼台千里,积蓄谷物三百万斛,有此足于待天下之变。”
  项翱还欲再劝,公孙瓒却挥手道:“子龙。龙飞一路到此,舟车劳累,你好好安排个地方让他休息。”说完又对项翱道:“龙飞,待今晚,我设宴为你洗尘,我们再行商议。”
  赵云起身抱拳回应,项翱无奈,只得跟着赵云下楼回帐去了。
  “怎么样?主公可有何举动?”刚到帐外,田豫便匆忙向前,急切询问。
  项翱,赵云皆摇着头叹息。田豫一看便已知晓结果,叹道:“如此,若袁绍来攻,我军将危矣!”
  三人入帐内坐定,项翱便开口道:“子龙,国让,我有一事要与你二人商议。”
  赵云问道:“兄弟有何事?请讲。”
  项翱道:“公孙将军方才言愿出兵攻打吕布,眼下无战事,我想借兵前往攻打吕布,不知可否?你们意下如何?”
  赵云道:“眼下虽无战事,但袁绍虎视眈眈,朝暮必至。我看主公虽有此言,未必真有此心。且出兵徐州,路途遥远,又孤军深入,诚为难也。”
  项翱虽知如此,但仍不死心,于是又转问田豫道:“国让,你怎么看?”
  田豫想了想,道:“此行也并非全无可能。”
  项翱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忙道:“国让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田豫缓缓言道:“吕布乃曹操的心头大患,我军若约同曹操一道出兵,其必高兴应允。其间再让曹操利用手中的权力,使朝廷发一道谕旨,调袁绍前往剿灭黑山贼寇张燕。近闻袁术在淮南称帝,被曹操,吕布,孙策,刘备四人联手打败。袁绍乃袁术之兄,想其此时必是极力欲洗刷掉反贼之兄的罪名,如此朝廷的旨意,不容他不受。
  而我军此时可派使者前往与袁绍议和,只言受朝廷谕旨前往征讨吕布,以此麻痹袁绍。趁此时刻,我军可蓄粮练兵,项将军再领一军去攻吕布。袁绍见我军出动,便会减少对幽州的防范之心,放心的去攻打张燕。其后,待项将军征讨吕布归来,士气正盛,与主公这里操练多时的兵马会合,讨伐疲惫的袁绍军,易如反掌。”
  项翱,赵二人听罢连呼妙计。
  当晚,公孙瓒设下宴席,众将皆到,田豫就席间将计说出,众将皆沉默不语,独有一小将挺身言道:“国让所言甚善。”此人便是公孙瓒之子公孙续,数年的沙场的经历,已让他成长为一名强壮的汉子,他说完这句话后望向公孙瓒道:“父亲,此计既可报张翎姑娘之仇,又可削弱袁绍实力,真一石二鸟也。”
  公孙瓒没有出声,举起酒杯,浅尝了一口。此时席间一片肃静,大家都在等着公孙瓒的决定。
  “我看不妥。”忽然,一个留着山羊胡,身着儒服的男子起身言道。“袁绍出兵攻打张燕,我等安知他便会军民伤财,而不会就此吞并黑山军而实力大增?”此人乃长史关靖是也。
  田豫闻言起身应道:“张燕所领黑山军并非一般贼寇可比。黑山军乃由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各山谷的人马联成,灵帝时便无人能将其剿灭,这支骁勇的军队曾一度发展到达百万之众。经过多年战火的洗涤,如今生存下来的都是些精兵强将。袁绍欲吞并这支军队,谈何容易。”
  众将闻言皆点头称是,关靖也略表赞同,但他又问道:“虽是如此,然项将军出兵前往攻打吕布,我等又安知项将军就能凯旋而归?”关靖说到这最后一句时,故意向项翱望了望。“吕布之勇。世人皆知,若项将军在徐州有何不测,那将军领去的一半兵马岂不……”
  项翱未待其说完便起身向公孙瓒抱拳道:“翱此去,只须一千兵马便可,如此,就算翱有何不测,这一千兵马想也不致使幽州有何重大损失!”此语一出,满堂静寂,尔后却一阵交耳。
  “一千兵马,如何能敌吕布……”
  “这不是去送死么……”
  公孙瓒咳嗽两声,众将方才静下,瓒随即发言道:“张翎姑娘有恩于我,吕布杀我恩人,便是我的仇人。龙飞,这样罢,我给你马步兵五千前往,可否?”
  项翱大喜,连忙抱拳长长一揖道:“多谢将军,翱此行必不辱使命。”
  公孙瓒又道:“吕布这厮十分骁勇,若行此计后,我军暂时也无甚战事,就让子龙,国让与你一道前往,有事也好商议而定。”
  此言正中赵云,田豫心意,二人赶忙施礼道:“主公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好,来,众将一起举起酒杯,让我们先在此预祝项将军凯旋。”公孙瓒举着手中的酒杯大笑道。这顿酒宴大家都喝得十分尽兴,当真是开怀畅饮,千杯不醉。
  接下来数日,事情都如预想中的一般,顺利的进行着。待到派往袁绍军求和的使者带回完成使命的捷报,项翱,赵云,田豫三人便领上兵马,望徐州开去。
  途过袁绍领地,先让田豫前往说明。绍聚众谋士商议,郭图建言道:“公孙瓒大军过境,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再顺势攻往易京,待灭了公孙瓒,再往讨黑山贼寇不迟。”
  袁绍深以为然,田丰忙劝道:“主公与公孙瓒已议和停战,且同意他前往讨伐吕布。此时却要无故攻打彼军,此举岂不是要失信于天下。以我之见,何不让他通过去打吕布。待他过后,我军再严防各处关口,纵然他能灭吕布,也将被我军距于门外。等剿灭了黑山贼寇,我们再借口彼军过我境内时,烧杀抢掠,如此师出有名,公孙瓒军分两边,我们个个击破,岂不更好。”
  袁绍闻言甚觉有理,旁边逢纪道:“公孙瓒派出的这支军队必是精兵,若放他过去,让他于我后方行动,腹背受敌,岂不危矣。还是灭之,往攻易京,较为妥当。”
  沮授道:“公孙瓒于易京营楼台千里,急难攻下。时日一长,朝廷说我抗旨不遵,且黑山军若有闻朝廷要我剿灭其之事,必会先下手,反来攻我,如此反到四面树敌。我看还是元皓(田丰字)兄说得对,但我等还须严加防守,谨防‘假途伐虢’之计。”
  袁绍听取众人所议,决定放行。于是,项翱等人顺利通过。待翱军走远,袁绍也开始整兵往讨黑山军,虽如此,仍是留了大队人马以作防守。
  且不说袁绍讨张燕之事,却说项翱大军过了黄河,行至济北与曹操大军会合。曹操听闻是项翱领兵,于是早早便出寨相迎,待翱军至,接入寨中。
  “龙飞上次走时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在走往军帐的路上,曹操不由相问。
  项翱尴尬道:“因我兄弟有疾,故走得匆忙了些,还望曹公见谅。”说着连忙用腿踢了一下赵云,云会意出来打圆场道:“没错,前段日子我是病得不轻,所以才叫人星夜给龙飞兄弟送了急信,还望曹公勿怪。”
  曹操明知而不拆穿,笑道:“这位将军是?”
  项翱介绍道:“乃我兄弟赵云,赵子龙也!”
  曹操点头道:“子龙将军可要多注意身体啊,切莫太过操劳。”
  “谢曹公关心!”赵云知道这个谎言极不成熟,但为了兄弟,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不知曹公对此次征讨吕布,有何布属?”项翱赶忙岔开话题。一论及战事,曹操立时满脸严肃:“我们进帐说话。”此时众人皆已走到帐外,曹操当先进入,诸将随后。
  大帐内已经挂好了一张巨大的地图,曹操走过去,指着地图道:“玄德今被吕布军围于小沛,我军当先往救之。”
  项翱来到地图前一看,大吃一惊。此图乃徐州地形图,但见此图上无论是山川河岳、还是郡县城池皆是清清楚楚,画风之写实,让人如临其境。翱此时若非身在军帐,定会以为这副地图是一副山水画,且必是出之名家的精品之作。这地图不但画风幽美,最主要的还是它的实用,因为在上面,徐州各城的驻军多少、存粮几何,尽览眼底。
  有云:“登泰山而小天下。”此山水地图画,当之无愧。
  “曹公,敢问此图乃出自何人之手?”项翱不禁有此一问。
  曹操捻须笑道:“此乃桃园张先生之手笔!”
  项翱一愣:“张先生?曹公所言难道是益德?”此语一出,不仅赵云,田豫一愣,就连曹营众将也为之瞠目结舌。
  “张……张飞那个大老粗画的?”
  “真让人不敢相信。”
  在众将的一片议论声中,翱不由对张飞又有了另一番的认识。
  曹操示意大家静下后,笑道:“龙飞,你领一军前往救援小沛如何?”
  项翱抱拳道:“全凭曹公吩咐。”
  曹操点头道:“好,众将听令。夏侯惇、夏侯渊、吕虔、李典领兵五万先行,项翱领本部军五千随后。其余众将与我陆续进发,讨伐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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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27 13:18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三十九回 悍兵陷阵来去如电



  众将得令出帐准备而去,项翱,赵云,田豫亦往本部军驻扎处走去。走着走着,突然一道刚猛的拳风自后呼啸而来。
  “何人?”赵云耳闻拳风,当先转身一拳轰出,砰的一声响,与那轰来之拳撞个正着。两股力道皆刚猛雄厚,冲击力之强使二人不禁向后倒退。在刚才赵云轰出一拳时,项翱也本能的向着后面这股拳风踢出一脚,此时刚好飞到。看看便要踢着,电光火石间,一只大手从那轰拳之人身后冲出,掌心正好推在翱踢出的那一脚上,相撞之下,也是相互倒退。
  高手过招,胜负一线。
  一眨眼的功夫,赵云,项翱和那分别击出一拳一掌的两人,便对彼此的武艺造诣深感佩服。
  “龙飞,你还想踢我一脚啊!”那击出一拳的大汉站定后哈哈笑道,他不是别人,正是有“虎痴”之称的许禇许仲康。
  “老许,还好我那一掌救下了你啊。你要怎么谢我?”击出一掌的大汉,当然就是“恶来”典韦。
  “甚么你救下我?要不是这位将军的那一拳,用得着你那手么?”许禇不乐意的说道,但他对眼前这位一身白袍的赵将军,还是投出了十分佩服的眼光。
  “那倒也是,不知这位一拳击退许禇的将军是何人?”典韦对赵云那一拳,也是十分的认同,虽然赵云与许禇皆向后退,但赵云是仓促间轰出的一拳,故不可同日而语。不过话说回来,许禇那一拳只是要吓吓项翱,也没将全力使上,理论上来说,这两拳各有各的长短罢。典韦一向与许禇唱反调,所以不管哪种原因,他都会说许禇被赵云一拳击退,许禇也确实退了,所以想反驳?门都没有,由此也看出典韦也是会占人便宜的啊。
  于是赵云,田豫与典韦,许禇皆相互通报了姓名。
  “项兄弟,我许禇有愧于你……”许禇拍着项翱的肩膀叹道。
  项翱搭着许禇的手道:“仲康兄,这不怪你,你切莫挂在心上,不然翱心中更不是滋味。”
  许禇道:“千言万语道不尽,禇在此先预祝项兄弟你凯旋了。”
  典韦也说道:“兄弟,万事小心。”
  项翱由衷感激道:“多谢二位兄长,翱去了。”说罢作别,与赵云,田豫向军中走去,远远的还听见后面许禇,典韦大声呼喝着:“子龙将军,下次有时间定要与我切磋一下。”
  田豫摇头微笑,这两人还真是武痴啊!转头一看赵云,他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看来是十分期待,再看项翱,比赵云更兴奋。原来这里还有两个……
  田豫:“-_-|||”
  却说夏侯惇等人已先领着兵马望小沛进发,项翱让五千兵士饱食一餐,休息一阵,便尾随而去。到小沛附近,项翱人马还未到,夏侯惇军已直逼沛城。
  “前方灰尘四起,看来这支军队的行军速度极为迅捷,妙才(夏侯渊字),你压住阵脚,待我去冲他一阵。”夏侯惇望着前方朗声道。
  “大哥要小心。”夏侯渊关切的回应。
  “好!李典由左翼进击,吕虔由右翼进击,正面由我亲自冲杀,众将士,冲啊!”夏侯惇大声呼喝着冲了出去,李典,吕虔左右分开。兵马一时间漫山遍野,化作三把利剑,直指这支冲杀而来的敌军部队。
  这部队乃吕布军中精锐,以西凉铁骑中的精锐组成,号陷阵营,由大将高顺统领。高顺此时带来的人马只一千人,却因奔跑如风,人马冲出数十步,身后踏起的灰尘还未飘落。故远远望去,便有千军万马之势。
  高顺这时将手中铁枪一挥,陷阵营马上转移目标,倒向吕虔右翼冲击。吕虔军不想其来势竟是如此之快,一时间便被撕出道口子来。
  “敌军只有一千多人,把他们围住。”吕虔看清敌势,马上大声呼喊,身边的传令官即刻挥旗示意,场上兵众反应过来,看清高顺这支部队身后只是灰尘,心放了一大半,马上围堵上去。可惜慢了,刚才撕开的口子还没合拢,陷阵营就已头变尾,尾变头,反杀而出,吕虔军拦截不住。
  这会夏侯惇军已掉头来助吕虔,陷阵营正好向他们奔来的方向冲去。风驰电掣,眨眼间便插入夏侯惇军中。惇军本以为陷阵营已被围在阵中,谁知灰尘中陷阵营便骤然而至,前头部队一时被杀个人仰马翻。
  夏侯惇挺枪怒吼着冲杀过去,要会会这陷阵营头领高顺。顺却不多留,削掉惇军前部后,马上转身望原路撤去,离开战阵。吕虔军赶来,又扑了个空,与夏侯惇军混在了一块,而李典大军也才开到。
  “气煞我也,给我追!”夏侯惇在战场上纵横多年,从未如此被人戏弄过,不但在自己数万大军眼皮底下窜来窜去,还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他怎能不怒。
  站在后方压阵的夏侯渊对这一战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感叹一声:“此军来去真如电也!”渊在曹营中素以行军迅速,出敌不意闻名,军中向有语曰:“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此刻他对“陷阵营”的这语评价,足以说明一切。
  “大军上马,随我前往支援前军。”夏侯渊不禁跃跃欲试,于是传令部队,追赶上去。
  高顺军奔走确实迅速,追赶的曹兵一下子便被落下一大段,只夏侯惇和身边数千骑兵穷追不舍。
  “高将军果真神速,这么快就将曹军引入埋伏圈了。”高冈上,站着一名手执硬弓的大汉,他便是吕布军中狙击队队长曹性。“通知伏兵准备,待我狙击队射杀敌军大将后,便全军出动。”号令下达,一百名手执硬弓的大汉立时严阵以待。
  “来了,准备,射!”一声令下,百名狙击手同时向奔跑在最前面的夏侯惇瞄准射击,箭虽不多,重在质量。夏侯惇耳闻利物破空之声,大吃一惊,转身一看,一片的箭云正击射而至。夏侯惇赶紧舞枪抵挡,无奈那箭又急又准,全部集中在他身边三尺内。挑落数十支后,座下马已身中数箭倒下。
  好在在此之前,夏侯惇已一个飞跃,跳开箭区。半空中不知哪飞来的一箭,夏侯惇手上铁枪力已用老,不及回防,身又在半空,躲闪不开。于是眼睁睁看着那箭飞入左目,面对寒光四射的箭头,夏侯惇眼眨都不眨,只为看清那射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狙击队队长曹性。
  箭矢入目,痛入骨髓,夏侯惇大吼一声,凭着右目余光,蓄满气力,在落地之际拼命将手中铁枪投射而出。这巨痛下拼死投出的铁枪,穿云破雾,直插曹性。性躲闪不及,被铁枪当场透胸而过。他至死也不敢相信此人在被射中眼睛的情况下,还有力反戈一击,且一击毙命。倒下片刻,心中感慰:死于其手,此生无撼。
  狙击队完成任务,见主将曹性中枪,即刻过去扶其撤离战场,吹响冲锋号角。埋在阵上的伏兵闻声骤出,冲杀夏侯惇军,高顺的“陷阵营”也掉头回攻。夏侯惇落马,军队已方寸大乱,还好这时夏侯渊飞快的行军速度起了作用。他赶过李典,吕虔二军,领着本部数千急行军当先赶到,骤至夏侯惇身前。
  夏侯惇强撑站起,伸手抓住插在眼中的箭矢,猛的一拔,不想连眼珠也一同拔出。惇大吼一声:“父精母血,不可弃也!”将眼珠纳入口中吞下。
  “大哥!”此举就连已奔至数步开外的夏侯渊也为之一震,夏侯惇拉过身旁手下的一匹战马骑上,他此时已满脸是血,左眼血肉模糊,一个大大的血窟窿,让人不寒而粟。夏侯渊知他撑不了多久了,赶忙上去,护着他往后飞撤而走。
  阵上高顺的“陷阵营”如狼似虎,再加上数千伏兵,一阵冲杀,夏侯惇,夏侯渊两军顿时大败。
  “李将军,吕将军!我护我兄先走,断后就交给你们了。”奔跑中的夏侯渊对着赶上来的李典,吕虔呼喝道。
  李,吕二将即刻挥军去抵高顺,两军一时间杀成一片。
  ......
  “兄弟,你看。”赵云指着前方奔跑中的数骑谓项翱道。
  “这不是夏侯将军么!”说话间,那数骑已到眼前。项翱望着血流满面的夏侯惇,迫急的问道:“元让将军他……”未说完,夏侯渊已于马上急道:“项将军,你快去支援前军,我先护我兄撤离。”不及停留,便望后奔去。
  “全军加快脚步,随我增援前军!”项翱大声呼唤,向前奔去。此时李典,吕虔死命抵挡,无奈前军士气低落,对手又极其强悍。战了良久,最终还是不敌而退,项翱军赶到,连忙接手。
  李典,吕虔将残兵撤下,退去赶夏侯渊,合兵一道退回济北。
  战场留给了项翱,翱自领三千军正面迎敌,赵云领一千军护左翼,田豫领一千军护右翼。高顺军经过刚才与曹军那场激战,死伤也多,只有“陷阵营”仅伤亡了数十人,整体的战力已不及前时那般强悍。
  项翱抓紧时机,主动出击,三千兵马当先迎上,与高顺杀成一片。赵云,田豫随后从左右两侧杀出。翱,云二人,一条戟,一条枪,横冲直撞,所向披糜,激起了将士们的武勇之心,个个奋起神勇。高顺军体力下减很快,全凭“陷阵营”在那强撑,渐渐抵敌不住了。突然后面又杀来一军,打着“张”字旗号。
  高顺往后一望,不由喜出望外:“是张辽,哈哈,好,张将军来了,众将士与我杀啊!”大军一听张辽之名,士气大增,又现出勇猛本色。
  战场变幻无常,由于张辽的加入,原本快要败下阵的高顺军又反败为胜。项翱见战况已是对己大大不利,无奈招呼众军撤离。田豫赶紧将军队收拢,往后飞撤,项翱,赵云二人断后。
  高顺,张辽穷追不舍,赶出十余里,顺谓辽道:“不必追了,后面还有刘玄德虎视眈眈,我等可反杀而回,出其不意。”
  张辽点头称是,于是转尾为头,退了回去。
  项翱收集败兵,谨剩两千不到,无奈取路欲撤回济北。一路无险,路近萧关,却有一军挡在道前,拦住去路。看看约有三万之众,正是方出虎口又遇狼。
  项翱,赵云二人拨马出阵,立于前头,威风凛凛。对方军中走出一将,横刀喝道:“你二人挺身站出,是否要来投降?”
  翱大声应道:“你孤身一人出阵外,是来投降否?”
  那汉子闻言大怒,吼道:“你这厮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等会必要把你大卸八块。”
  翱笑道:“你有何本事敢说杀我?可敢上来与我斗上一斗么?我若输你,不用再打,我全军皆任你处置。你若不敢应战,便废话少说,快快走回队去,让大军来冲阵。”
  那汉喝道:“你这厮笑我以多欺少不是,看来老子今日若不与你斗上一斗,便是冲阵抓住了你,也不光彩。好,今日便让你尝尝我手上宝刀的滋味。”
  翱闻言双腿一夹,冲出阵外,大喝道:“果然是条汉子,请罢。”
  那汉也拍马出阵,舞刀喝道:“看我十合内取你性命!”直取项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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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27 20:47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四十回 近萧关重逢泰山军



  两马相交,项翱毫不留力,英雄戟猛然劈下。那汉子挺刀硬接,“砰!”的一声,汉子双手震得发麻。不容多想,翱又是一戟劈到,汉子赶忙咬紧牙根,又硬接了这一戟。第三戟到来,汉子已累得满身大汗,双手直抖,连忙大呼少歇。
  翱收戟笑道:“你这厮,不是说十合内取我性命,现在三合还未到,怎就喊歇。”
  汉子叫道:“我早饭还未吃,现在腹中饥饿,不是你对手。待我回去吃饱,再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翱心中暗笑:“这汉子三合都打不了,还要战三百回合?当真是笑话,看他在敌军中似乎还有些份量,此刻正好将他生擒,当作人质。”念头闪过,刚要冲上前去,那汉子却已掉转马头,缓走回阵,边走还边叫道:“我吃饭很快的,你等着我。”
  翱真不知这汉子是甚么心态,生死战场,还能这般,当真少见。不由摇头苦笑,双腿一夹,冲上前去,轻舒猿臂,将那汉子擒住,摔于马下。汉子一脸茫然,片刻后才大呼道:“你这厮最不讲信用,说好吃完饭再打,竟然从后偷袭我,算甚么英雄。”
  翱哭笑不得,就在这时,敌军后方奔出一骑,大呼道:“龙飞兄且莫动手!”翱寻声望去,不禁大喜,来人正是臧霸。
  “臧兄弟,你怎会在此处?”项翱将架在那汉子项上的英雄戟移开,大笑道:“我闻你在泰山被吕布打败,不想今日能在此重逢,真乃万幸也,蓝雨还有众兄弟们怎么样了?”
  臧霸马已到前,下马笑道:“龙飞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到我寨中一叙。”
  那摔倒在地的汉子这会儿已站起身,他大呼道:“大哥,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太好了,被自家人打败,不丢脸。”
  项翱笑着问臧霸道:“这位是?”
  臧霸未开口,那汉子便嚷道:“我姓昌名豨,将军武艺高强,有你加入咱山寨,咱以后便不用怕吕布那厮了。”
  臧霸笑道:“昌老弟,项将军有说加入山寨么,你这人说话作事怎就不爱通过大脑呢?今天你一听探子说有支不到两千人的军队从这过,自己便领上三万兵马出来截杀。大寨能动用的兵马都被你带走,万一有人来袭,如何是好?吴敦等人也真是?我与蓝雨,管亥不在。见你如此,他们也不劝劝,刚才还好我来得即时,不然你已成项将军戟下亡魂矣!”
  昌豨忙辩解道:“项将军勇猛过人,我才不敌,若是别人,看我不把他一刀劈成两半。”说完手上还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项翱,臧霸见之无不摇头大笑。翱招过赵云,田豫与臧霸,昌豨互相认识,便领上兵马随臧霸往山寨而去。
  一入寨,便见蓝雨,管亥,吴敦,尹礼,孙观,孙康六人迎将上来。项翱得见故人,心中十分激动,一阵虚寒问暖后,蓝雨便问及张翎。她还未知张翎已死于吕布之手,待翱说出,差点昏厥过去。管亥更是悲痛万分,拿了大刀就冲到一棵大树前乱砍。其余众人也是一阵叹息不已。
  “蓝雨妹妹,别太伤心了,我此次前来,便是要手刃吕布,为翎儿报仇。”项翱扶着蓝雨安慰道,蓝雨点点头,没说甚么就走开了。虽然她带着面具,看不出的脸上的悲伤之情,但她离开的那一刹,却有一滴泪珠落在了翱的手上。姐妹情深,人之常情。
  而在一边砍树的管亥已近暴走,砍了一棵又一棵。昌豨怕他砍疯了,连大寨也给他拆了,赶紧和吴敦,尹礼,孙观,孙康四人跑上去劝慰。
  臧霸叹着气说道:“龙飞兄,赵将军,田将军,请到寨中说话!”四人于是入寨,坐定后翱便问道:“臧兄弟,上次徐州之战后,陈登可有回泰山?”
  臧霸应道:“那日你与陈先生领兵下山不久,张翎姑娘就回来了,一听说你上徐州,她便只身一人前往找你。待蓝雨,管亥收兵回来,放心不下。我便与他二人领兵下来,半路却遇到陈先生正被高顺,陈宫所率之兵追杀。我等赶忙救援,经过一番恶斗,才安全撤回了泰山。之后在山上等不到你与张翎姑娘回来,想是凶多吉少,欲发兵前往徐州,怎料吕布又亲统大军来围剿。
  连番交战,无奈吕布这厮骁勇,我军不敌,只得坚守不出。吕布急切间也难攻下,于是派使前来讲和,条件是让我前去收拾徐州境内众流寇。我等经过商议,最后答应了。
  由于陈先生之父尚在徐州,故而随吕布军同回。此行不但可探听你们下落,即便是将来与吕布翻脸,又可为内应。而我则与众将领兵扫除流寇,昌豨便是近日被我打败后加入我军的。”
  项翱听罢点头道:“愿来如此,元龙机智过人,想他在吕布处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臧霸笑道:“陈先生在吕布军中可说是安如泰山,不但被吕布奉为上宾,就连朝廷都封其为广陵太守,陈珪(陈登之父)老先生的奉禄更是增加到两千石。”
  项翱赞道:“陈元龙身处虎穴,不危反荣,文武胆志,可比古人啊。”
  臧霸道:“三日后陈先生便会亲自到寨中来,龙飞兄弟便在此多住些时日,待陈先生来后,再行商议如何?”
  项翱想了想,道:“子龙,国让,我欲留下,你二人觉得如何?”
  田豫,赵云皆点道:“可也。”
  过了数日,陈登果然如约到达,进帐坐定,一番叙旧后。陈登说道:“我乃借询查前线军情之由来此,吕布败亡之期将不远矣!”
  项翱急问:“元龙何出此言,莫非已有良策?”
  陈登点头道:“萧关,徐州,小沛此三处乃吕布重兵防守之处,只要取此三处,剿灭吕布,当指日可待。萧关,已在我掌握之中。徐州,便交由家父来取。唯独小沛,须交与将军取之。将军若等得我密信,便可起兵前往攻小沛,届时小沛将是空城一座,将军取之,易如反掌。”
  翱奇道:“前番我军战败,高顺张辽趁势回攻小沛,玄德公不敌而走。今小沛由此二人防守,固若金汤,如何言将是空城一座?且萧关今由陈宫把守?陈宫深通谋略,欲谋取此关,恐非易事啊!不知先生将如何取之?”
  臧霸也问道:“徐州由吕布亲自把守,陈老先生又有何计取之?
  陈登道:“我已谋定,此刻事情紧急,不便多说,待事后再与诸公详叙,告辞。”
  项翱等人将陈登送到门口,登反身从怀中取出一锦囊,交于臧霸嘱道:“不久陈宫将会派人前来向将军求援,将军到时只须拆开锦囊,便有分晓。”
  霸接过锦囊,抱拳道:“先生放心。”
  众人目送陈登远离,登一到萧关,陈宫接见,礼毕,陈登道:“前番我军大败夏侯惇,又赶走刘备,取回小沛。我军此时士气正盛,主公派公台兄兵发萧关,公台兄难道不知主公此举之深意么?”
  陈宫捻须道:“主公欲使我趁胜进取曹军,我焉能不知。然公可知夏侯惇军只不过是前部,曹操大军还在后头。我军若舍弃险要关口不守,而出城作战,无疑是送羊入虎口,此举实为不智。”
  正说话间,前方已有大片灰尘扬起。
  “曹操大军已到,命众将紧防各处要口,不许出战,违令者斩。”陈宫望着前方的军队发令。
  曹操大军到后却不急攻,只于关下安营扎寨。
  陈登心中暗喜道:“曹公果不负我。”于是进言道:“曹军势大,可叫臧霸引兵来助,方为上策。”
  陈宫略一思索,笑道:“元龙言之有理,我及刻便派使前往。”
  陈登又道:“主公叫我前来示查,我明日便须回去复命,公台兄还有何言语要我带给主公?”
  陈宫道:“我等在此紧守关隘,元龙可劝主公深保沛城,则曹军将无机可趁也。”
  陈登点头道:“公台兄放心,登有分寸了。”
  次日,辞了陈宫,陈登便飞马前往徐州,谓吕布道:“曹操已亲统大军前来,萧关兵粮不足,主公还须亲自统兵前往方好。”
  吕布点头道:“我亦正有此意,明日我便亲统大军前往。”
  陈登又道:“然为防万一,主公还须将钱粮移于下邳,方为上策。”
  吕布奇道:“元龙何出此言?钱粮存放徐州莫非不妥?”
  陈登道:“曹操此次前来,徐州将是其首要目标。萧关若破,他必力攻徐州。若将钱粮移于下邳,倘徐州被围,下邳也有钱粮可救,主公盍早为计?”
  吕布会意一笑:“元龙之言甚善,我当将家小一并移往下邳。”遂令宋宪、魏续保护妻小与钱粮移屯下邳;一面自引军与陈登往救萧关。
  而陈宫在萧关,等待臧霸援军多日,却是不见动静,心中不由生疑:“莫非臧霸有变?”叫过使者问道:“你到臧将军寨中后,可有发现甚么不妥?”
  使者答道:“臧将军一接到来信,便派兵出发,无有何异样!”
  陈宫闻言沉思不已,忽见关后有一彪军马狂奔而来,一看,为首者乃臧霸也。陈宫赶紧使人打开城门迎入。
  “臧将军,这是发生了何事?何以狼狈至此。”陈宫关切的问道。
  臧霸擦拭着脸上的灰尘道:“曹军已抄小路饶过萧关,进军徐州。半路被我撞见,一番厮杀,我军不敌,损失惨重,大败而来啊!”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陈宫闻言大惊,心中暗道:“难怪曹军驻扎关下多时,却不进攻。”于是大呼众军,开门杀出,一入曹营,曹军果然早已撤得无影无踪。
  原来曹操早与陈登约定好,派夏侯渊领军五万前来关下驻扎些许时日便撤。声势浩大,陈宫不敢出关迎战。渊军行动迅速,昨天夜晚便偷偷撤离而走,待今日陈宫出城来查,只剩一空营。
  陈宫立于营内,满脸难色,身为吕布军中首席谋士,竟连敌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撤走都未查觉,当真是羞愧异常。虽然如此,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了心态:“欲入徐州,必过萧关,曹军如何能饶道而过?那条小路……莫非?”
  步入主帐中寻查,丝毫线索,都不放过。终于,陈宫望见帐内角落有一地图页角,拾起一看,一切明朗:“果然是他,桃园派画家张益德。有了他的地图,萧关如同虚设。”
  “全军回关!”陈宫一声令下,回至关上,宫谓臧霸道:“曹军既已过关,徐州恐将危急,我今便领兵回援,将军可紧守萧关。”
  臧霸抱拳道:“军师尽管放心,霸必不辱使命。”
  叮嘱完毕,陈宫遂引众出关回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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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陈元龙妙计取城关



  却说吕布军行至半路,陈登乃进言道:“陈宫把守萧关不知战况如何,不如让某先行一步,前往萧关告知众人,主公已亲率大军前来,以稳军心。”
  吕布点头道:“元龙言之有理,好,你先走,我统大军随后便到。”
  陈登道:“还须借主公令牌前往。”
  吕布笑道:“对,带上我的令牌,叫他们守好萧关。”
  陈登得令,飞马向萧关方向奔驰而去。
  当晚,夜黑风高,乌云遮月。
  吕布大军正行间,忽见前方星火点点,似乎是有一彪军马行来。布忙叫全军戒备,他自己纵马而出,要看个究竟。刚走两步,便听得“嗖”的一声,一支箭矢飞射而来,吕布画戟一挥,将箭挡下。
  “岂有此理,竟放冷箭,将士们,与我杀!”吕布朝后大呼一声。
  对方军队不是别人,而是陈宫,宫见己军中有人无声无息射出一箭,也急了,忙问道:“是何人放的箭?”话音未落,见对方已然冲阵,不得不叫士兵迎上。
  “飞将吕布,果然名不虚传,轻意间便将我这一箭挡下,天下第一武人,当之无愧。”那射出冷箭之人心中暗暗佩服道,他隐身于陈宫军中,侍机挑起两军相斗,任务完成,趁着混乱之际,及刻便拔马走人,径往项翱寨中而去。
  时项翱正与赵云等人齐聚帐中,忽报陈登已派人送信而来,翱忙叫请入,送信之人正是那发冷箭射击吕布之人。但见其头带斗笠,背负宝刀,手执硬弓,身形十分壮硕。
  项翱抱拳问道:“壮士可是受陈先生所托,来送书信的么?”
  那人从怀中取出书信,道:“哪位是项龙飞将军?”
  项翱道:“只我便是。”
  那人将书信递到翱手上,道:“此乃陈登书信,任务完成,告辞。”
  项翱见此人龙行虎步,知他也是个武艺不凡之人,有心结交,于是问道:“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那人笑道:“我不过是一个为钱卖命的江湖刀客罢了,名字早已忘怀。”说罢径直出帐,上马飞奔而走。
  “江湖刀客?”项翱心下自念了一句,微微一笑,赶忙拆开陈登书函,只见上面写着:“即刻兵发取沛城。”
  此刻,另一边的吕布与陈宫,因黑夜中皆看不清对方是谁,正自相掩杀不已,待至天明,才看清对方是谁。
  “掉虎离山,主公,我等中计矣!萧关,徐州恐……不好,徐州乃我军根本,快快回援。”陈宫大声呼道。
  “公台,元龙可有往萧关寻汝?”吕布急问道。
  “主公尚执迷而问此佞贼乎?”陈宫怒不可遏。正说话间,又有一军从侧面杀来,乃夏侯渊也,渊在二里开外守了一夜,此刻正好来检了个大便宜。
  ……
  小沛城中,高顺,张辽正于帐中商议军务,忽报陈登前来。顺忙叫请入,礼毕,登出示吕布令牌道:“萧关告急,主公命二位将军及刻领兵前往救援。”
  高顺拿过令牌一看:“是主公令牌没有错。”马上下令道:“文远,快集合大军出发。”张辽及刻出帐集合众军。
  “陈先生,小沛就暂且交于你了。”高顺向陈登一抱拳。
  “高将军尽管放心前去便是。”陈登回礼道。
  军队严阵以待,高顺一声令下,全军直指萧关。刚走不久,便有一支军马开到,陈登命人大开城门,将其迎接入城。
  “元龙所言不虚,小沛果是空城一座。”为首一人大笑道,此人正是项翱也。
  “龙飞来的也很准时啊!哈哈。”陈登点头笑道。
  高顺,张辽军与半路便望见吕布正与夏侯渊厮杀,赶忙加入战局。
  “高将军,张将军,你二人不保小沛,如何来此?”陈宫大呼道。
  高顺朗声应道:“陈登来报说萧关危急,令某等前来救解。”
  陈宫叹道:“又是佞贼之计也。”
  吕布怒道:“我必杀此贼。”说罢与高顺,张辽猛击夏侯渊军,渊见其攻得猛,知再打下去也没甚好处,于是把手一招,全军后撤而走。
  “穷寇莫追,此刻当先保徐州,方为上策!”陈宫连忙唤住追杀而出的吕布众人,吕布闻言赶忙拉住战马,令高顺,张辽仍回军杀往小沛,自与陈宫回徐州。
  小沛城门紧闭,高顺,张辽至城边叫门,陈登于城头叫道:“吕布狼子野心,二位将军何故失身于贼?”
  高顺并不答话,身下却悄悄将弓搭于脚上,上箭卧身一拉,射向陈登。看看陈登将要被透胸而过,忽旁边一白衣将军伸手一抓,箭矢便被牢牢握住。
  陈登笑道:“多谢子龙将军出手相救。”
  “陈先生不必客气。”赵云说罢拿过一张硬弓,将高顺射来之箭反射而回。顺赶忙挥枪抵挡,“镪!”的一声,顺执枪之手微微一震,口中低声一赞:“此人武艺可比温候。”
  正在这时,背后一支打着“曹”字大旗的军队冲杀而来,高顺,张辽忙挥兵迎上。项翱于城楼瞧得亲切,那领兵之人正是曹仁。于是与赵云下楼领兵杀出,两面夹击,高顺,张辽死命抵挡。
  混杀良久,又有两彪军马从前后冲杀而来,前军为首者手执丈八蛇矛,黑衣黑马,奔走如风,正是张飞张益德。后军为首者一身绿色战袍,手执青龙偃月刀,长髯飘飘,正是关羽关云长。四面围击,高顺,张辽抵挡不住,唯有凭着陷阵营冲出条血路,大败而逃。
  项翱等大胜而归,与关,张,曹仁一同进驻小沛,安排好军队,夜色已晚。于是摆上宴席,全军同乐。
  曹仁笑道:“项将军,我等来得可及时啊?”
  项翱点头道:“是啊,曹将军突然出现,连我也吓了一跳。”
  曹仁望了望张飞道:“这皆多亏了张将军的地图,我们才能选地埋伏而神不知鬼不觉。此次伏击,虽未能将高顺,张辽军全歼,但也让其死伤大半。他此刻只剩数百‘陷阵营’突围而出,想也不能兴起甚么风浪。”
  陈登接着说道:“不仅如此,便是吕布此刻,也定是凶多吉少。吕布走后,徐州则落入我父控制,曹公此时想已在城内。吕布若往,必中埋伏。纵然逃出,也只有下邳一城容其安身耳。”
  果不出陈登所料,谈笑间,曹操密使便到,来报知吕布与陈宫军在徐州城外中伏,被曹操与刘备连手大败而逃往下坯的好消息。
  众人一阵沸腾。
  曹仁笑道:“能逼得吕布一夜之间只剩一城,陈先生,张将军当为首功。”
  张飞大笑道:“众将出的力也不少啊!功劳都是大家的。来,俺先敬各位一杯。”说罢先饮,众人回应举杯。
  酒至半夜,众人才各自回帐歇息。项翱于帐中久久难眠,想起吕布覆亡在际,张翎之仇便要得报,心中不由感慨万千。走出帐外站定,握着张翎的小匕首,望天感叹。
  “龙飞。何故叹气?”一个响亮的声音自后传来。
  “益德,你还未睡。”项翱寻声望去,见张飞正缓步走来。
  “龙飞,上次徐州之战,俺知道那赚城之人非你。”张飞笑道。
  项翱对这件事已经清楚,方才席上本想说明,但有曹仁在场,且张飞,关羽对自己还是如初般热情,所以也就没说。不想张飞这会自己却来说已知实情。
  张飞接着说道:“善画者,最在意观察入微,俺善山水画,但对人物肖像,更为胜之。那晚,俺一眼便看出那人非你。俺之所以会舍弃徐州之地,乃因此地不仅流寇极多,且四面环敌,曹操,袁术皆虎视眈眈。俺大哥还让吕布驻入,内忧外患,实非长远。于是俺便将计就计,将徐州让于吕布,再借曹操之手,灭袁术,除吕布。最后一切安定,俺大哥再进徐州,一切尽在俺掌握之中。”
  项翱听罢一愣,笑道:“世人只知张飞嗜酒鲁莽,有勇无谋。我道张飞文武双全,万人莫敌,实有国士之风。”
  张飞大笑道:“嗜酒鲁莽,有勇无谋,正合俺意。”
  “嗜酒鲁莽?好,那便与我斗上数杯如何?”赵云推着一辆车子笑着走来,那车上放满了酒坛,足有十多坛。“你们在这叙旧,也不叫上我。”
  “子龙,宴席上还未喝够么?哈哈,好,俺今晚便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兄弟,益德,来。” 赵云笑着扔了两坛酒过去。“看谁先倒下。”张飞,项翱二人随手一抓,抖开坛盖,便是一阵狂饮。
  “那不是关将军么?他怎么在那擦刀,把他也叫过来一块喝酒。”项翱指着前方不远处,一闪一闪的地方说道。
  “自古英雄爱美女,又有一个为情烦恼之人了。”张飞感叹道。
  “又有一个?那另一个是谁?”项翱问道。
  “你怀里的匕首是何物?”张飞一笑,拿着两坛酒站起身便向关羽走去。项翱,赵云也跟了上去。
  “二哥,接酒。”张飞拿起一酒坛子便向关羽扔去,羽随意将手一伸,接住后一抖,酒盖自动脱落,仰头狂饮。
  四人聚于一处,直喝到天亮方回帐歇息去。
  “项将军,赵将军,起床啦!日上三竿了。”田豫扯大嗓门,可还是叫不起这两个醉死之人。
  “国让,你这样叫不行,看我的!”蓝雨拿了一桶水走进来,往躺在床上的两人就是一泼。
  “何人放冷箭,吃某一戟!”
  “再吃某一枪。”
  项翱,赵云惊慌而醒。
  “吃甚么啊?”蓝雨举着手上的水桶问道。
  项翱,赵云皆尴尬的笑了笑。
  “项将军,赵将军!众将皆已在大帐,就等你们俩了!”田豫急道。
  项翱,赵云闻言赶忙起身,随便洗刷了一下,就往大帐赶去。刚一踏入,便见众人皆围在一张地图前,默默无语。
  “项将军,你来了啊!太好了,正等你呢。”曹仁赶忙招呼着项翱等人过来。“陈登,你现在可以说说这战要怎么打了罢?”
  “关将军和张将军呢?怎么还没来?”陈登四周张望着。忽然帐门口一个哄亮的声音传来:“二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叫人起床有你这样叫的么?”
  “我叫你几百遍了,你都醒不来,不这样叫你,你能醒么?”
  原来张飞也是睡不醒,还是关羽比较强悍,自觉醒来,不然他二人恐怕没人叫得动了。想昨晚十几坛酒已成空,不难想像他四人会睡这么死。
  “好,人都到齐了,下面我就来给大家说说这次的作战计划。”陈登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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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过关张高顺请援兵



  众人齐聚于地图前,陈登指着地图说道:“眼下,萧关,徐州,小沛皆为我军占领。吕布只剩下邳一城,我军只须将下邳攻下,便可大功告成。但今早探子来报,高顺,张辽自昨日溃败后,便取道径投淮南而去。淮南乃袁术管辖之地,此举定是向袁术请求援兵而去。”
  此言一出,众将皆为之一惊。吕布,陈宫在徐州大败后,马上撤回下邳。按理说高顺,张辽大败后,也该急速撤回下邳。孰料其二人竟悄悄潜往淮南求援,若袁术真派兵前来援救,或是派兵急袭许都,那战况将会大大不利于己军。
  曹仁愤然道:“我军昨日大胜,竟忘却将淮南径路封锁,反让他二人钻了个空,真是大意了。”
  田豫走向前道:“莫非高顺,张辽昨日故意大败,以麻痹我军,好悄然无声的潜往淮南。”
  陈登点头道:“兵者,诡道也。眼下我等须尽快派兵前往拦截,方为上策,你们来看。”陈登指着地图上沛城到淮南中间的一条小路,说道:“若从这条小路前往淮南,可比大路快上数天。我军正可从此处前往截杀高顺,张辽。”
  项翱看完微笑道:“还好高顺军没有益德的这张地图,要不然他走这条小路,我等岂能追得上。”
  商议完毕,结果由曹仁,陈登守小沛。项翱,赵云,田豫,蓝雨,管亥领一军。关羽,张飞领一军。两支军马一同取小路前往截击高顺,张辽。
  众人各自出帐准备而去,项翱自思:“陈登甚么时候派出探子了?真是奇怪。”于是叫赵云等人先去准备,自己径往陈登帐中,刚踏入,便见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江湖刀客?”翱不由低哼一声。没错,坐在帐中的正是那天晚上送陈登密信给项翱的那个背刀汉子。
  “哦!是龙飞将军啊!请坐啊!”刀客斗笠下只看到半张脸,翱走过去坐下,问道:“壮士怎会在元龙帐中?”
  刀客摸摸手中的硬弓道:“帐目未清,故而在此。”
  话音刚落,陈登便走进帐来,手中还拿着一大包金子,沉淀淀的。看见项翱在此,微笑道:“龙飞,大军要出发了,你还不快去。”
  项翱道:“我这就要走了。”
  陈登点了下头,将金子交给刀客道:“以后价钱谈定,不可再改了,这可是我向曹仁将军借来的。”
  刀客道:“价钱乃视对手而定,帐目既清,那某便告辞了,合作愉快。”说罢起身,两三步便出了帐。
  陈登望着刀客的背影摇头道:“办事是很干净利落,就是价钱贵了点。”
  项翱奇道:“莫非高顺,张辽往淮南的消息是他……”
  陈登点头道:“然也。”
  “项大哥!要出发了,你躲到哪去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蓝雨在叫你了,你还不走?”陈登笑道。
  项翱点点头,即刻出帐。
  ……
  “高将军,军师此计虽妙,但小沛之战,某以为,并不须牺牲如此多将士的性命来麻痹敌人。”张辽于马上愤愤道。“这些全都是跟随你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啊!”
  高顺叹道:“我也不愿意这样,但军师所言不差,若不真命拼杀,关羽,张飞又怎么会出现。他二人原先便驻扎在这淮南径路,不将其引来,我军便无法顺利通往袁术处求援。再者,若不大败,又岂能瞒过敌方这些久经沙场的名将,此举也是无可奈何。主公现在急须我等救援,我等还是赶紧赶路罢。”
  说话间,前方忽然尘土四起,一彪大军杀到挡住去路,为首两员大将正是关羽,张飞。
  “二哥,他们走得倒是飞快,我俩若不先行,恐怕还真赶不上了!”张飞横矛笑道。
  “三弟,我等如此落下龙飞他们,似有不妥!”关羽说道。
  “他们走的那条路,更近淮南,若有漏网之鱼,他们也可代为收拾。”张飞应道。
  原来从小沛出发后,关羽,张飞却另走一条道。项翱,赵云等则仍按地图走小路,故而不在一起。
  “传言张三爷好打硬战,此语倒是一点不假。”关羽抚髯言道。
  “关二爷不也如此。”张飞笑道。“张辽与俺皆姓张,俺就不对他动手了。”
  “好,那张辽让某来,高顺就交给你了。”关羽凤目一睁,战气四射。
  张辽知关羽,张飞之勇,想是很难从他二人手上闯过。于是低声与高顺商议,由高顺冲过去,自己掩护,帮他挡住关羽,张飞。
  高顺别无他选,只有一试,能走出一人是一人,于是大喝一声,与张辽当先冲出,“陷阵营”紧随其后,一场恶战顿时暴发。
  羽,飞二人皆勇不可挡,高顺,张辽在他二人的攻击下,根本就撤离不开,落得只有招架的份。
  张辽见状不妙,豁出性命,不挡关羽的大刀,反直取张飞。张飞看看将要拿下高顺,不料张辽竟能从关羽刀下冲出杀来,不得不回矛去挡。就这一下,高顺顺利撤出战阵,飞奔而走。
  关羽刚才本可一刀结果了张辽,只因知辽乃忠义之士,心中不由产生相惜之意,不忍下手,故而让辽冲击了张飞。这一放手,立马便有“陷阵营”战士围上厮杀。
  张辽见高顺已成功突破防线,心也放了大半,于是抖擞精神,酣战张飞。
  ……
  “我说益德也太不够意思了,与关将军抢先立功去,也不等等我们。”项翱于马上摇头不已。
  “有关将军与张将军在前头先冲杀一阵,敌军能突破重围的,想也廖廖无几。我们再去拦截,可是检了个大大的便宜啊!两位将军的良苦用心,付诸东流。可惜,可惜。”田豫也于马上摇头叹道。
  项翱一听,十分尴尬,忙辩解道:“我是说一起去的话,我们也不会迷路了啊!”
  “那倒是,国让,你怎么不把那张地图也带来,这小路本来就没甚么人走过。只有益德那家伙闲着没事才会跑来这画画,这回迷路了,怎么办?”赵云也摇头道。
  “地图,你以为我不想拿啊,要陈登那厮肯才行啊!”田豫无奈的叫道。
  “好啦!你们别吵了,还是先走出这片树林再说罢!”蓝雨一句话,三人皆闭了嘴,老实的寻路出林。
  原来项翱等人虽知有这条小路,却是不熟悉,在没有地图,没有向导的情况下,迷路也是很正常的事。要是被关羽,张飞知道,他俩可能会抓狂,好不容易帮你们啃掉了张辽和“陷阵营”这块硬骨头,只剩高顺那厮闯过,你们还抓不住。问题竟是出在迷路上,我杀啊!看刀(看矛)!
  “吼!”
  众人正埋头寻路,忽然一声虎啸声传来。一只白额大虎从林中窜出,士兵们统皆一颤。
  “兄弟,看谁先把这孽畜拿下好不好?”赵云向项翱提议道。
  “好!看我的。”项翱翻身下马,倒拖英雄戟便冲上去。赵云则一个跳跃,挺枪飞出。
  那大虎似乎已受了重伤,身上几处伤口还在流血,行走艰难,极其缓慢。项翱,赵云刚一走近,侧面便有一物飞来,直砸大虎。
  “流星锤!”项翱低呼一声。
  “砰!”的一声,流星锤正好砸在大虎脑门,鲜血迸出,大虎狂吼一声。这时一个人影飞出,白光一闪,一把宝剑已从大虎颈间划过,大虎无力的倒下了。
  执剑之人一身白衣,他将宝剑往鞘中一插,向项翱抱拳道:“是你啊,龙飞大哥,你怎会在这?”此人正是陈到。
  项翱应道:“我们军队迷路了,所以到此。上次宛城一遇后,你们上哪去了?怎么这会在这猎杀起老虎来了?”话音未落,林中又跑出一大汉,来人却是胡车儿。
  陈到笑道:“我大哥说要来淮南找一个人,叫我与胡车儿在这林中等他数日,我俩闲着没事,就猎起了猛兽。”
  “炎武也在此处?那这胡车儿?”项翱问道。
  陈到解释道:“上次在宛城,我打败了他,所以他就跟着我们了。”
  胡车儿听得懂,他上前一手放在胸前,躬身道:“项,将军,我,服陈到,更服,炎武。所以,跟,他们。”
  项翱点点头,对陈到道:“叔至,你能带我们走出这个林子么?”
  陈到笑道:“龙飞大哥开口,岂敢不效力。胡车儿,把这老虎扛上,我们走。”
  胡车儿闻言向前拾起流星锤,将大虎抓起往背上一扛,当先走了。
  “这蛮胡倒有几分气力!”赵云望着胡车儿的背影言道。
  于是大军便跟着陈到,走出了这片大树林,到了外面,已是淮南边界了。
  “怎么到淮南了啊?”项翱奇问道。
  “是啊!龙飞大哥,出了这片林子,就到淮南了。”陈到应道。
  项翱摇摇头,对田豫道:“不知道关将军和张将军有没有将高顺,张辽拦下?”
  田豫叹道:“不管怎么样,眼下也只有将军队先驻扎于敌军必经之路后,再作计较。”
  “唯有如此!”翱点点头。
  “那龙飞大哥,我就告辞了。要不然,我大哥回来找不到我,就不好了。”陈到道。
  “叔至,此次多亏有你,回去顺便帮我问候一下炎老弟。”翱拍着陈到的肩膀笑道。
  “我会的!龙飞大哥保重,到去也!”陈到一抱拳,便与胡车儿窜入了树林中。望着二人的身影,翱笑道:“我们也走罢!”
  于是大军开动,进扎于淮南边界,可惜此时高顺人已到了袁术处。
  “高顺。你主前杀我使者,后又赖我婚姻,今又来求救,我若出兵,岂不为天下英雄耻笑!”袁术坐于大堂,斜眼而视堂下站立的高顺。
  高顺抱拳道:“此皆是曹操离间之计,还望明公详察。”
  袁术怒道:“吕布这厮,若非曹操困急,安会来求我!”
  高顺应道:“明公若不出兵相救,恐唇亡齿寒。”
  袁术道:“吕布反复无信,可先送女前来,然后发兵。”
  高顺无可奈何,想起临行时陈宫的叮嘱:“袁术若不肯发兵,可拿小姐的头钗去找袁术之子袁耀,其必帮忙求之。”
  原来袁耀对吕布之女吕媛十分迷恋,袁术又对袁耀十分疼爱。陈宫也是看出这一点,才会让高顺带上吕媛的头钗,来请援兵。
  袁术说完,见高顺还站在堂下不走,于是叫道:“高将军一路也辛苦了,来人啊。先送高将军下去休息罢。”
  高顺一拱手,退出了大堂。当晚,便前往袁耀住处,将吕媛的头钗拿出。袁耀一看,顿时激动万分:“吕小姐可有何话托将军带来?”
  高顺生平未曾说慌,也不会说慌,他道:“小姐没跟我说甚么。公子只有让令尊发兵前往救援,自然就知道小姐想对公子说甚么了。”
  袁耀心中十分高兴,大笑着说道:“吕小姐要说的话,肯定是不好意思跟你说。好,高将军,我明日便请我父亲发兵,由我亲自统领,前往救援。”
  高顺长长一揖道:“如此,某在此便先替我家主公,小姐谢过公子了。”
  “哈哈!高将军不必客气,下去休息罢!”袁耀望着手中的头钗,欢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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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田豫使计大败援兵



  数日后,项翱营帐。
  “探子来报,袁术已发兵五万,救援吕布!”田豫急急进帐说道。
  “难道关将军和张将军没将高顺他们拦住?”项翱从椅上站起身。说话间,又有探子来报:关羽,张飞已将张辽击败,现正与曹操,刘备合兵一处,包围下邳。
  “看来这援兵是高顺搬来的!”赵云微微点头,表示对高顺的赞许。
  “敌军有五万,而我军只有五千,实力悬殊,诸位,你们有何看法?”项翱寻问道。这五千军乃是原先那已不到二千的公孙瓒军与蓝雨,管亥的黄巾军凑合起来的。
  赵云道:“我军轻装追敌,粮草不足,应当速战。”
  田豫赞同道:“赵将军所言极是,但仍须用计方可与之一战。”
  项翱道:“国让可有想到对策?”
  田豫微微一笑。
  ……
  “公子,将士们皆已食饱,今晚便在此扎营如何?”一个脖粗背厚,脸如铁铸,手执三尖刀的壮汉于马上朗声道,此人乃袁术帐下头号猛将纪灵。连他都出阵,看来袁术对自己这个儿子倒是爱护有嘉。
  袁耀挥手道:“不,我要连夜赶路,吕媛还在等着我呢!”
  一旁的高顺闻言自然欣喜,他抱拳道:“公子所言甚是,兵贵神速,此举必可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纪灵心中虽不赞同,但也无奈。
  “报,前方发现敌兵,人数约有千人,正向我军急速袭来!”一个探子送来战报。
  袁耀笑道:“千人部队也敢来袭击我五万大军,真是可笑,今天我便拿他们来祭旗。纪灵,你先领着一万骑兵出发,一定要给我全歼敌人,我与高将军随后便到。”
  纪灵得令,领了一万骑兵,风也似的奔出。不多时,便与那支千人部队相遇。千人部队为首一人,白马白袍,手执银枪,威风凛凛,此人正是常山赵子龙。
  “全军左右散开,然后回拢将敌军包围全歼。”纪灵大声呼喝。
  “想散开,没那么容易!将士们,让敌军看看我们‘白马义从’骑射的威力。”赵云不慌不忙,收起银枪,措弓在手,拉个满怀,当先射出一箭。众骑兵见状也纷纷举起硬弓,一时箭如雨下,直扑纪灵军。
  公孙瓒的骑兵有一个特点,就是只要你是骑兵,你就必须得会骑射。而骑射特别出色的,就可以升为“白马义从”。现在赵云领的这一千号人,虽非“白马义从”,但也个个都是拉弓射箭的好手,此刻又得到赵云的默认,更是拼命的拿出看家本领来表现一番。
  纪灵大军只顾左右散开冲击,不想敌军竟会骑射,一时反应不及,被射杀者极多。
  “敌军会骑射,不要散开,直接冲击,拉近距离,我看他们还能怎么射。”纪灵舞动三尖刀冒着箭雨,当先冲上,大军见状连忙回拢,紧随纪灵而出。
  “呵呵,那家伙好像发怒了,好,将士们,我们走!”赵云收起硬弓,掉转马头,与一千骑兵望原路狂奔而回。
  纪灵却是穷追不舍,他大声呼道:“贼子休走,有胆量的便回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赵云却不理他,只回头照他射去一箭。纪灵大惊,忙挥刀将箭挡开,这一箭无疑是火上浇油,一下子便将这血性汉子惹恼,使他更是加快了马步,不顾一切的猛追。
  出了五十多里,只见前方一山道口,赵云部队头也不回的跑了进去。纪灵忙叫部队停住,心中思量道:“此处路道峡小,如今天色又暗,这厮引我来这,莫非是有埋伏?”正考虑间,忽有一将士跑上来禀道:“将军,你看后方。”
  纪灵转身一看,只见后方大约十余里处,狼烟滚滚。
  “这烟?不好,公子与运粮部队……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全军掉头,回援公子。”纪灵当机立断,与全军急速回奔。
  大树林中,项翱与管亥并肩而立。
  “项将军,纪灵大军应该快到了罢?”管亥握紧手中的大刀,显得十分兴奋。
  “我看差不多了,叫全军准备。”项翱点点头。
  “是!这回定要让敌军知道我管某人的手段。”管亥向后一招手,全军一起发出呐喊。
  纪灵军一听得林中喊声不断,以为大军就在林中厮杀,于是赶紧杀入。林中一片漆黑,渐渐的听到了前方喊声越来越近。忽然,几个冲在前方的骑兵发出一声惊叫声。
  “不好,有陷阱!”
  正在纪灵前军掉入陷阱的同时,前方的呐喊声也停止。
  “不要慌乱,全军停住,掉头从原路撤出树林!”纪灵大声呼喝。刚掉转马头,无数箭矢便飞射而来。逼得纪灵军节节后退,这一退,又有不少人掉入陷阱,纪灵只得忙让军队往左右散开,避离箭矢射击范围。可是左右也是陷阱无数,所以一时之间,死伤惨重。
  这陷阱是管亥领人挖的,陷阱布置有如“凹”字。先由管亥领五百名大嗓门者于“凹”字陷阱阵后面呐喊,引纪灵大军进入。待纪灵军一落入陷阱,便马上饶“凹”字陷阱阵退出,前往与已在堵截“凹”字口的项翱领的弓箭手们会合。
  此时纪灵无计可施,只得与众人冒着箭雨冲杀出来,一路上惨叫声不断。待至冲出,兵马已是死伤无数,且士气低落,犹如强弩之末。
  “将士们,收起弓箭,拿起兵器,冲啊!”项翱一声令下,全军将士纷纷挥刀冲上,痛宰这支疲惫之师。纪灵军抵敌不住,全部被围在中心。
  “降着免死!”翱见敌军虽是溃败在即,却还顽强拼搏,心中不由起了尊敬之心。
  纪灵大喝道:“战场上只有断头将军,岂有投降将军。”
  项翱笑道:“说得好,我平生最敬佩忠义之人,将军可留下姓名,然后再战。”
  纪灵应道:“某姓纪名灵,不必多说,今日但有死而已。”
  就在项翱准备发起总攻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唤:“龙飞兄,且慢动手。”项翱寻声望去,却是炎武,陈到,胡车儿三人。
  纪灵见了炎武,竟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来。
  炎武拍马走到项翱身边,翱笑道:“炎兄弟怎会来此?”
  炎武抱拳作揖道:“我来此是为找一个人。”
  旁边陈到闻言指着纪灵道:“大哥,难道你要找的就是那执三尖刀的汉子。”
  炎武微微点头道:“然也,我在淮南找了他数日,却没想到他竟会奉袁术这个伪皇帝为主。”说着怒目而视纪灵道:“纪灵,我父若在天有灵,真当含笑矣!”
  原来纪灵少年落迫时,曾受过炎武父亲的恩惠,且还传授了他武艺,对他来说,可是再造之恩。后来拜别炎武父亲,就去参了军,加入到袁术帐下,凭着过人的武艺,立下赫赫战功,才混到了如此地位。
  “恩公难道已仙逝!”纪灵大吃一惊,手中三尖刀不由脱手落地。
  炎武不理他,只转头对项翱道:“龙飞兄,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龙飞兄肯成全否?”
  项翱笑道:“炎兄弟但说无妨!”
  炎武道:“可否将纪灵和他的军队交给我来处理?”
  项翱此时是军兵分三路,赵云领一千骑兵;项翱,管亥领两千五百步兵;田豫领一千骑兵去与袁耀那四万步兵周旋;蓝雨领五百弓弩手埋伏起来。赵云在成功引走纪灵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去支援田豫,项翱这会也是急欲前往支援,所以刚才才会发言劝降纪灵,此刻听炎武如此说,当然是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不然看情况纪灵是不会降的了,再打下去,就算能赢,也会付出相当的代价,且被拖延时间。
  “好,炎兄弟,那纪灵便交给你了,告辞。”项翱点头赞同,英雄戟一挥,全军开往增援田豫。
  而此刻那边厢,田豫仗着骑兵速度快的优点,引得袁耀走了不少弯路。袁耀气得直咬牙,刚不想追了,田豫就又掉头回来射了一会箭,袁耀就又命大军追上去。旁边的高顺也是怒气冲天:要是自己的‘陷阵营’在此,哪会让敌军如此猖狂。
  田豫就这样一路把袁耀军引到了一大平原处,此处正是与赵云约好的地方。到达后便回身冲杀,将骑兵的冲杀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冲杀了一会,赵云便赶到,立马加入战局。
  兵法云:“易地则用骑。”骑兵在平原冲杀步兵,简直就如狼入羊群。赵云,田豫虽说只有两千人,但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袁耀后部军赶到,正要实施包围时,赵云,田豫马上就撤离,跑到蓝雨设伏的地方。蓝雨那五百弓弩手早就伏于山坡上严阵以待。
  赵云,田豫通过,袁耀的前头部队也通过,大军陆陆续续。等到袁耀来时,蓝雨即刻下令狙击,五百弓弩手同时对准一个点,射出箭矢。
  高顺此刻便在袁耀身旁,他当先反应过来,连忙挥枪上前抵挡。无奈箭又准又多,虽挡下了大部份,仍是有一箭刺入左肩。反观袁耀,情况更糟,胸口中了一箭,大腿也中了一箭。这时身旁的亲卫队赶忙团团围护住袁耀,挡在弓弩手射击的方向。一年纪较长的卫兵大声呼喝道:“公子中箭了,快护公子撤退。”
  “废物,你这不是要扰乱我军军心么!”高顺怒叱一声。主将一损,全军皆乱,老卫兵这会也意识到自己喊出这句话的后果,但为时已晚。全军听到这个消息,士气急速下降,乱成一片。赵云,田豫又反杀而回;侧面还有项翱,管亥也赶到;就连蓝雨那五百弓弩手也纷纷加入战场,一阵冲杀。
  “你们护着袁公子先撤,我来断后。”高顺临危不乱,显出大将风范。此时前头部队已被歼灭,高顺虽是死命硬挡,但也挡不住士气如虹的项翱军。这帮断后的士兵,也不是高顺带出来的,被留下断后,心中是老大的不愿意,一看前头部队败下阵,马上一哄而散。高顺怒起刺杀几个最先逃跑的士兵,但也止不住溃败的苗头。
  杀到最好,只剩高顺一人在现场,肯留下断后的士兵也都被歼灭,逃跑的那些项翱也不去追,全军就围住高顺一人。
  高顺面对众多的敌人,毫无畏惧。他左肩伤口的鲜血慢慢顺着手臂往下滴,脸色苍白如纸,但从他的眼神中,却看不到一点疲惫,有的只是怒火和战意。
  “高将军,何必再作无谓之争呢?”项翱见这忠义之士如此狼狈模样,心中着实不忍。
  高顺右手钢枪一抬,喝道:“马革裹尸,足慰男儿本性,虽死有何惧哉!”
  项翱感慨道:“将军果然是堂堂好男儿,我实不忍杀你,今日你若能胜得我手中银戟,我便放了你。如胜不了,便降我。如何?敢与我一战否?”
  高顺笑道:“死且不怕,何惧与汝一战。”
  “好,够爽快,来罢!”项翱大笑着拍马冲向高顺。
  管亥在场边不解道:“我们一起冲上,一眨眼就能把这厮剐了,项将军何必冒这个险去单挑?”
  田豫闻言笑道:“管将军有所不知,这就是项将军惠眼识英雄也。”
  赵云也点头道:“高顺此人不简单,若能加入我军,无疑会增添一大份力量,只是此人忠肝义胆,兄弟不知能否成功?”
  蓝雨道:“高顺能挡下我弓弩队那么多箭,其武艺确是不可小觑,但我相信项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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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17 20:49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四十四回 再请援女豪杰出手



  高顺左臂已近麻木,只有右手强使着钢枪,未免少力。项翱也单手使戟与其周旋,虽攻杀有续,却未出全力。高顺体力下降极快,急求速决此战。数合后,项翱卖了个破绽,高顺见状怒吼一声,钢枪挑开银戟,倏地刺向项翱心窝。翱大喜,侧身闪过,左手顺势抓住钢枪一带,高顺整个人失去平衡,从马上摔将下来。
  “吾败也,然忠臣不事二主,项将军,你还是杀了我罢!”高顺从地上艰难的爬起身,仰望苍天。
  “高将军有伤在身,才让翱侥幸得胜,翱实是胜之不武,不如就等将军身体康复,我们再斗一场,如何?”项翱翻身下马,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高顺。
  “将军何必如此?顺……”高顺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口吐鲜血,想是伤得不轻。项翱赶忙呼叫士卒将其抬下,让蓝雨先给他止了血。
  “项将军,既然援兵已退,我们便可回军下邳,与曹操大军会合了。”田豫兜马过来说道。
  “好,命令全军就地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起程。”项翱十分满意此次战果,此次不仅击退了袁耀五万援兵,还擒捕了高顺,而己方只损失了几百人的代价,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大赚。
  下邳此时已是汪洋一片,急促的水流直灌城内外。这是因为曹操久攻下邳不下,而用郭嘉之计,决沂、泗之水以淹下邳。曹军则尽徙居高阜,四面围定,坐观其变。
  项翱到达后,便叫田豫,管亥先将军队安顿好,蓝雨看护高顺,自己则与赵云前往见曹操。时操正与众将齐聚帐中,闻项翱到来,忙叫请入。礼毕,操笑道:“龙飞击退袁术五万援兵,功劳不小啊!”
  打败袁术军后,项翱便径直前来下邳,也没先派人事先通报,想不到曹操便已知道,翱不由的抱拳佩服道:“曹公消息果然灵通。”
  曹操笑道:“袁术援兵已退,我军已无后顾之忧,只须继续围困下邳,静待其变便可。来,诸公,我们同饮一杯。”说罢,举杯示意。
  众将皆一饮而尽,酒过三巡。项翱谓曹操道:“我方才来时,见下邳四门防守,唯东门最为薄弱,翱虽不才,愿往守之。”
  曹操喜道:“龙飞果然观察入微,今下邳西门乃由玄德把守,其余三门皆由我军把守,我军一时抽调不出那么多人马,所以东门防守较为薄弱。龙飞若愿前往守东门,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翱起身道:“那事不宜迟,翱即刻便前往守东门,以防吕布军突围。”说罢便与赵云先行离开,领军到东门扎驻。安排完毕,已是深夜,翱便往看押高顺的军帐而去。
  高顺身上的伤已好了许多,此刻正被捆绑在帐中,翱进帐一看,大为愤怒,急呼看守的士卒进来,就是一顿大骂:“是谁叫你们把高将军绑起来的?”
  士卒忙解释道:“这厮醒来后便和我们大打出手,是管将军领着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压住。若不绑起来,恐怕……”
  “怕甚么,快去,给高将军松绑。”
  士卒刚要上去松绑,翱又喝道:“算了,你下去吧,我亲自来给高将军松绑。”说罢上前解绳。刚刚松开,高顺便一拳袭来,翱急忙躲闪。趁着这空挡,高顺顺手将那士卒一提,摔向项翱。待翱扶好那士卒,高顺已冲出帐外。项翱赶忙追出,却见另一看守士卒已晕倒在地,而高顺已一个纵跃,跳入了急促的流水中。这关押高顺的营帐,只留了两个士卒看守,主要是不想引起刚刚从东门这撤走的曹兵的怀疑。
  士卒此时也跑了出来,想叫人来,项翱却伸手止之道:“算了,让他去罢。”眼看高顺的人影已是不见,剩下的只有滚滚的流水声。项翱站在岸边,虚叹一声:“高将军真忠义之士也,可惜,可惜。”
  “可惜错投了吕布啊!”一个声音自后传来,项翱转身一看,却是陈登。
  “元龙!你怎会在此?”项翱讶道。
  陈登走过来,笑道:“我与臧霸等人运粮草前来,听曹公说将军在此,故而前来相助。”
  项翱喜道:“臧兄弟他们也来了?人在哪?”
  陈登道:“臧将军正在安顿人马,蓝雨说你在内帐,我便先过来瞧瞧,没想到你竟在此处目送高顺啊!”
  项翱无奈的叹了一声道:“吕布败亡在即,只可惜了高顺。”说罢拍拍陈登的肩膀道:“多日不见臧兄弟他们了,走吧,去看看他们。”
  却说高顺在水中,拼命挣扎到了下邳,亏张辽巡城看见,忙叫人捞起,才免得葬身鱼腹,当真是九死一生。辽见高顺此刻面色已是苍白如纸,急忙扶他往城内歇息。城中此时水高约有一丈,唯东门处由张辽领军士堵塞,水只没膝,行走还是无碍。
  灌了点姜汤后,高顺算是喘过了气。这时吕布,陈宫皆已赶到。
  “高将军,袁术可有发援兵?”吕布急问道,这恐怕就是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高顺艰难的起身施礼道:“袁术派其子袁耀领兵五万前来相助,可惜在半路被项翱所败,今已撤回淮南。”
  “甚么?项翱……”吕布气得牙痒痒。
  “高将军,曹军已将下邳城围成铁桶般,你是怎么回来的?”陈宫捻须问道。高顺遂将怎么被项翱擒住,又怎么趁翱松绑之际逃脱之事说出。
  陈宫听罢又问道:“那项翱没把将军交给曹操?”
  高顺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当时受伤颇重,待醒来后,欲逃脱,却被管亥那厮率众抓住绑了起来。后来项翱进来,便给我松绑,我趁机逃出。中间却是未见过曹操,也不知敌军兵马几何?”
  陈宫点点头道:“好,高将军,你好好休养,主公,我们先出去罢。”随即与吕布走出。吕布出门长叹一声。
  陈宫劝道:“主公还当振作才是啊!”
  吕布摇头道:“如今军围城下,水绕壕边,外又无援兵,唉……”说着望向陈宫道:“前番曹操在城下劝降,公台若不向其射箭,如今还有转回的余地,可你……公台如此恨曹操,究竟为何呀?”
  陈宫道:“曹操奸贼,主公怎能相信他的话。”吕布沉默不语,陈宫又道:“方才我在城楼望见曹军又有援军到来,若没猜错,应该是叛贼臧霸的军队。且项翱的军队也到了,如今曹军可说是精锐全出,其后方必然空虚,如能有人袭其后方,则我军之围可解。此乃‘围魏救赵’之计也。”
  吕布大喜:“那依公台之见,此‘围魏救赵’计当求助于何人?”
  “袁术!”
  “甚么?袁术的援兵方被击败,公台你没说错罢?我看不如求援于袁绍或刘表,张锈,更唯妥当。”
  “不然,曹操虽说精锐全出,但袁绍,刘表,张锈的威胁,他还是知道的。既然知道,就必定做了准备。而袁术援兵刚败,曹操必以为袁术不会再出兵,自然就不会有所防范。”
  吕布听罢点点头,陈宫又道:“虽是如此,但袁术刚败了一阵,想他再出兵,实为难也,除非让小姐亲自前往,尚有可能使袁术发兵。”
  “那好罢,我去劝说媛媛前往。”吕布正要走开,陈宫忙道:“主公,小姐性格直爽,我看还须一能说会道之人同去,较为妥当。”
  “何人?”
  “秦宜禄可当此任。”
  “就依公台所言。”
  吕布进至内屋,其妻严氏上前接住,服侍他将披风脱下。吕布道:“夫人,去叫媛媛来见我。”
  严氏问道:“夫君找媛媛有何事?”
  吕布叹息一声道:“你去将媛媛找来,我自有话说。”
  严氏依言前往,唤了吕媛前来。吕媛今年只有十五岁,生得如出水芙蓉般美丽,从小就喜爱骑马射箭,又得吕布真传,故而小小年纪的她便已是学得一身的好本领。她一进门,吕布便将求援之事说之。
  严氏泣道:“夫君,媛媛如此小的年纪,怎么能出得去?你就这么忍心要送女儿去死么?”
  吕媛却无一点难状,她劝慰严氏道:“母亲,女儿自幼勤学武艺,如今正好派上用场。父亲有难,做女儿的自当为其分忧。”说罢对吕布道:“父亲,女儿此去必不辱使命。”
  吕布非常心慰,自己没有儿子,只有这么个女儿,于是从小就将吕媛当成男儿来培养,想不到今天,还真的得靠这个“儿子”来救自己了。
  吕布伸手搭着吕媛的肩,关切道:“此行十分凶险,你要十分的小心知道么。趁着现在天黑,东门那边曹操又刚换兵防守,正好可以偷偷过去,为父将亲自送你一程。”
  吕媛摇头道:“父亲乃全军之主帅,不可轻动,此行我只要有一个人陪我前去便可,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
  吕布笑道:“媛媛果然长大了,为父甚感欣慰。你要谁陪你去?尽管说来。”
  吕媛道:“杜娘。”
  严氏忙道:“媛媛,你说的是秦宜禄的妻子杜娘么?这怎么行,一介女流,能有甚么能耐。我看还是叫张辽这等久经沙场的骁将陪你去,我才放心。”
  吕媛道:“母亲,你有所不知,杜娘她武艺十分的了得,女儿只要她陪我去。”
  吕布想了想,还要派秦宜禄前去呢,于是便道:“也罢,那叫秦宜禄也一块去,媛媛,你们三人同去,如何?”
  吕媛似乎对秦宜禄没甚么好感,道:“秦宜禄去干甚么,我跟杜娘前往便可。”
  吕布劝道:“秦宜禄能说会道,有他去,也能更好的将爹的意思传达给袁术。”
  严氏也劝道:“是啊。媛媛,有个男人去,总是好点。”
  吕媛推脱不掉,也就应许了。吕布即刻唤秦宜禄前来,吩咐停顿,便弄了只竹筏,让他们趁夜从东门而走。
  项翱寨中今晚可说是热闹非凡,刘备得知项翱扎驻在东门后,便让关羽过来问候,自己与张飞守寨,走不开,故而没来。之所以派关羽来,是因为关羽喝酒有分寸,而张飞一高兴,大战之前喝醉也有可能,张飞此时没能过来,恐怕心中定是十分的郁闷。
  项翱将守卫人员分布完毕,便与众人饮酒叙旧。酒至微醺,关羽拜辞欲回,翱送其出门。刚到寨口,却望见三个人影急闪而过。
  “何人!”关羽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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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0 00:46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谢谢楼上几位的支持,无名尸 ,《寻秦记》跟我这本应该很不一样吧,只不过主角都是姓项,除此之外,应该没啥相同了吧?
还有,想问一下“我不是迭戈”,我模仿的是那一本书?虽然写得不好,但这些情节确实都是我想出来的,并没有去模仿谁。如有雷同,说出来,让我去修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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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0 00:47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四十五回 遇杜娘关羽显真情



  这三个人影正是吕媛,杜娘,秦宜禄。杜娘见已被人发现了,忙对秦宜禄道:“夫君,你与小姐先走,我来断后。”
  秦宜禄长得十分英俊,他应了一声,对杜娘道:“夫人,你要当心啊。我们就在前面等你。”说罢对吕媛道:“小姐,我们走罢。”
  吕媛摇摇头,道:“姓秦的,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你先走,我与杜娘一起断后。”吕媛痴迷武艺,对武艺高超的杜娘是十分亲近,但对文弱书生秦宜禄却是无甚好感。
  杜娘急道:“此去淮南,非小姐请不来援兵。下邳危在旦夕,还望小姐三思。”说罢将他二人一推,“快走。”
  关羽,项翱的脚步声已然逼近,吕媛无可奈何,“杜娘,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死。”说罢便与秦宜禄向前跑去。
  杜娘转过身,警惕的看着这两个追上来的人。
  “龙飞,你去追那两个先走的,我顷刻间收拾了这人,便赶上去助你。”奔跑中的关羽对项翱说道,以关羽的实力,举手投足间收拾掉一人,如探囊取物,这点不容质疑。
  项翱会意的点了一下头,快接近杜娘时,纵身一跃,飞身从杜娘头顶而过,落地后头也不回的追击吕媛而去。
  而杜娘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一点也没有出手阻碍项翱,这不由让翱感到意外。其实并非是杜娘不出手,她不出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看到关羽的那一刹,已经呆住了。
  “长生哥!”杜娘从喉咙中哽咽的挤出了这句话。
  同样的,关羽见到杜娘时,也呆了。“师妹!”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师妹,真的是你么?真的是你么?你真的在下邳城中。益德没有骗我,难道你真的已经嫁给了一个叫秦宜禄的。我一直都不相信是你……难道是你么?”
  张飞出外取景作画之时,曾遇到一个叫杜娘的女子被流蔻追围,张飞见其所使刀法与关羽十分相似,于是便出手相助。杜娘对张飞十分感激,遂邀了张飞回家作客,张飞于是得知了她的事。回来后告知关羽,羽如何肯信。关羽年轻时,便是拜了杜娘的父亲为师,学习武艺。只因乡中势豪倚势凌人,关羽看不过去,将其杀之。官府通缉,无奈只得逃难于江湖,因此与杜娘一家便从此失去了联系。
  此时杜娘眼中含泪,道:“我没想到张先生的二哥关云长,就是你啊长生哥。那年你走后,官兵便来抓人,搜不到你,就要把爹抓去。娘死得早,只有我和爹相依为命,见他们要把爹抓走,我当然就和他们大打出手……”
  听到这,关羽急问道:“当年我走之时,师父已经病的下不来床,师妹你一人如何能……”
  杜娘眼泪夺框而出:“是的,我一人自然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父亲于是就强撑着病体起来助我,最后虽然将那群官兵打跑,但爹他也……”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啦?”关羽急得上前抓住了杜娘的手臂。
  “爹最后也不支倒地,就此与世长辞。他临死时硬把我推出门,还叫我去找你……”杜娘越说越伤心。
  “师父,是徒儿对不住您!”关羽仰头对天狂呼一声。
  “人海茫茫,我到哪里去找你。一路上又有官兵的追捕,我身上又有伤。最后在半路上终于倒下了,幸亏被一个叫秦宜禄的好心人救了,我才活到今日。”杜娘用手擦拭了一下眼泪。
  关羽听到“秦宜禄”这三个字,心便有如刀刺,他心爱的女人,他的师妹杜娘就是嫁给了秦宜禄。关羽激动道:“所以你为了报答他,就将我们的感情抛诸脑后,嫁给了他?”
  “不,不是的……”杜娘对关羽的指责感到十分伤心,说了一句,便泣不成声。关羽见了,也是十分心痛,刚想说些甚么,却发现后面已有人马朝这边而来。
  “不好,项翱的军队追出来了,师妹,你先跟我走。”关羽边说边拉着杜娘往前走去。
  “师兄,我要去帮助吕媛小姐,你让我去。”杜娘欲摆脱关羽的手,可刚一动,关羽就握得更紧了。
  “不行,项翱的军队已追击上去,吕媛看来是跑不掉了,你追上去也是无济于事。”关羽拉着杜娘,拐进了一片小树林中。
  ……
  “贼子休走。”项翱见吕媛,秦宜禄已在了眼前,便一个纵跃,直逼他们身后。
  “姓秦的,你先走。”吕媛急呼道,随即转身把手中的长戟往项翱面门刺去。翱因送关羽出寨,未曾将英雄戟带上,只得把随身佩剑拔出御敌。剑身撞在长戟前枝,发出一声金铁交鸣声。
  “这女子好快的速度。”翱心中暗暗称赞。
  吕媛见一戟不得手,又连连刺出了三戟。翱手中佩剑左右摆动,又将这三戟接下。
  “去死!”吕媛心中迫切,不想久缠,怒斥着扫出一戟,隐隐有吕布之风。翱见她扫得猛,不想硬接,向后一仰。谁知吕媛半道竟生生将戟控住,劈斩而下。翱还未站稳,见状忙把剑上挡。“砰”的一声,虽将吕媛逼撞开了去,然自己也倒摔了下来,背刚贴地,赶忙就几个翻滚,退出吕媛长戟攻击范围。
  才一起身,吕媛长戟又再攻到。“好戟法,可惜力道不够。”项翱笑对吕媛,一动不动,待戟尖快要刺中心窝之际,手中佩剑倏地刺起,正好挡在戟小枝中。接着左手猛的向吕媛的手腕抓去,试图锁住其手。岂料吕媛反应极快,右脚早起,逼得项翱不得伸手回防。电光火石之间,这一脚竟被项翱擒下,翱用力甚猛。吕媛被抓得生痛,撤又撤不出。
  “贼子,放手!”既然撤不出,吕媛索性就借助翱手臂之力,一个翻身,临空旋踢出另一只脚。来势极快,翱一手挡戟,一手擒脚,无法抵挡,只的猛向后退,来躲闪这一击。
  站定后,吕媛横眉怒目,叱道:“卑鄙小人,快把我的鞋还来。”原来项翱后退之时用力过猛,竟将吕媛的马靴也给扯了下来。
  望着手中的马靴,项翱尴尬一笑:“得罪了,还请姑娘见谅。”说着将马靴递还给吕媛,媛猛地扯过,不容分说,又向翱刺出一戟。
  翱急闪,“姑娘趁机偷袭,此举岂是君子所为!”
  “你既知我是姑娘,那我又怎会是君子?”吕媛暗暗好笑,此人当真是心实敦厚。口中虽在说话,手上却未停下,长戟如星光雨点般直洒项翱。翱边躲边挡,与吕媛斗了二十来合,不分胜负。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接着一帮人策马奔至,将项翱与吕媛团团围住。为首一将手执大刀,笑道:“项将军,酒席上大家可都在等着你呢,没想到你竟跑到此与一小姑娘戏耍。”此人正是臧霸。他身后吴敦,尹礼,孙观,孙康,昌豨五人闻言皆哈哈大笑,昌豨更是大声呼道:“那小妮子,不如与我等同回寨中,一起喝两杯如何?”
  吕媛怒骂道:“贼子休得逞嘴皮之快,吃你家姑奶奶一戟。”说罢舍了项翱,飞身冲向昌豨。
  ……
  树林中,皎洁的月光洒照而下。关羽望着杜娘那美丽的脸庞,思绪仿佛回到了少时。
  “师妹,你还记得在解县时的那段日子么?那时候是多么的快乐啊!”关羽感叹一声。
  “是啊!我还记得爹刚收留你的时候,我就总是跟你做对。因为你一来,我爹就不像以前那么疼我了,当时我就觉得是你把我爹对我的爱都抢走了一样。所以有一次,我趁着你不在,就把爹给你的那卷《春秋左传》偷走,藏了起来。你回来后找不到,急得团团转,我当时就在隔壁房内乐得直跳。”往事悠悠,历历在目,杜娘有感而发。
  “原来那卷《春秋左传》是被你偷走的,害得我还被师父骂了,你啊!”关羽抚髯一笑,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师妹不再是那么的陌生了。
  杜娘调皮一笑道:“就是我偷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罢,长生哥。”
  关羽哈哈笑道:“是啊。我们家小偷不敢来,我当时还以为那卷《春秋左传》是被老鼠叼走了。后来想想,老鼠也没那么大力气能叼得动《春秋左传》啊。百思不得其解,却没想到是你啊!师妹,哈哈……”关羽发自内心的欢笑着,也许只有在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师妹面前,他才能如此的放松。无论是战神,还是武圣,终究还是人,是人便有他纯真的一面。
  杜娘轻轻的说了声:“傻瓜!”随即从腰间取出一个囊袋,打开,取出一卷书递与关羽。羽将书接过,只见上面写着“春秋左传”四个字。
  “师妹。难道你一直都带着?”关羽摸着《春秋左传》,激动万分,这卷《春秋左传》对关羽来说,已经不是一卷书那么简单了,她更像是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记载着关羽过去的一切。
  “是的,当我想起你,想起爹,想起以前时,就会看着这卷书。”杜娘看见关羽欢喜的神情,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这卷书本来就是你的,现在我把她重新交还给你。”
  “师妹!”关羽喜形于色,一把将杜娘纳入怀中。片刻后,杜娘却挣扎着将关羽推开。
  “师妹,你……”关羽一脸茫然。
  “长生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杜娘了,我……我不配得到你的爱。”
  “不,师妹,你在我眼中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我……我已经是秦宜禄的妻子。”
  “秦宜禄!”这三个字又再一次深深的插进了关羽的心。杜娘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奔出小树林。她心中暗自伤怀:“对不起,长生哥,我已不是冰清玉洁的女人了,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我配不上你。原谅我,长生哥。”
  微风轻轻吹拂而过,关羽站在那一语不发,他此刻的心正如刀绞一般的疼痛。
  ……
  项翱营寨,一大帐中,昌豨正疼的在那大呼小叫,原因是他肩头,大腿都中了一戟。
  “这小妮子,忒狠。我不过是好意邀请她回来喝酒,就被她刺了两戟,痛刹我也,大夫,你轻点。”昌豨躺在床上,不停的埋怨。
  军医给他上好了药,便起身告辞而去。臧霸笑道:“老昌,这回不敢小看女人了罢。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子确实厉害,要不是我们群起围攻她,怕还真擒她不住。”
  孙观道:“是啊!就是不知这名女子是谁?真是才貌双全。”
  吴敦道:“才貌双全有甚么用,这女子脾气坏着呢。以后要讨老婆,可千万不能讨这种。”
  尹礼笑道:“吴兄弟言之有理。这女子一路上到现在都不说一句话,项将军又不让我们用刑,看来想问出她是谁,是不可能的了。”
  孙康这个有妻室的人也凑上前说道:“以我对女人的经验看来,这女子肯定是吃软不吃硬的。女人嘛!就是要靠哄的。”
  “哄个屁,等我伤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妮子。”昌豨大吼着抗议。此言一出,满堂哄笑。臧霸摇头道:“好了,你们都别操这个心了,这女子是龙飞兄弟擒住的,就让他自己去审问好了。”
  吕媛虽是吕布之女,但平时却是极少在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练习武艺。或斗虎熊于山中,或破贼寇于绿林。就连吕布与严氏也是极少时候能见到她,前番只因吕布要将全家老小从徐州搬往下邳,故而回来。所以这会儿,项翱帐下诸将,竟无一人识得她。
  项翱等人将吕媛擒住后,便全速追击秦宜禄,可是一无所获,无奈返回了寨。将吕媛关押于一军帐内,让人严加看管。问及关羽状况时,赵云等人皆言不知。于是又派人去刘备处打听关羽情况,再加强了一下看防工作,谨防再有人从下邳城溜出,便各自回帐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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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献城门大军进下邳



  次日,项翱早早便起身,正于营中四处寻视。忽然望见下邳城中有一人游水而来,翱忙叫军士将其捞起。
  “请问曹公在何处?我要去见他。”来人大喘着气说道。
  “曹公不在此处,你是何人?有何事要见曹公?”项翱见来人面色苍白,后背皮肉模糊,显然受伤不轻,能够从下邳城游到此处,可说是一大奇迹。
  “我乃吕布部将侯成,是为投奔曹公而来,我……”话未说完,便昏厥了过去。
  “快,先把他抬进军帐,传军医。”项翱赶忙分咐道。
  军士得令,七手八脚的把侯成一抬,进了军帐。军医来后,给他身上伤口处敷上药,再灌了点药汤。
  “侯将军,侯将军……”
  耳旁隐隐约约传来呼唤声,侯成慢慢的清醒过来,缓缓张开眼,便望见项翱正满怀关切的望着自己。
  “将军是何人?”侯成因背后杖伤过重,故此时是背朝上,面朝下而躺。
  项翱笑道:“我便是项龙飞也。”
  “原来是项将军,太好了。吕布无仁无义,死期将近矣。”侯成说着便要坐起身。项翱忙过去扶住道:“侯将军身受重伤,不必多礼,就此躺着便好。”
  侯成见说,点了点头,又再躺好。
  “将军为何受了如此重的伤?”项翱望着侯成的背部,叹息道。
  侯成心中感慨万千,哽咽道:“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吕温侯已不在矣,自从下邳被围以来,吕布便整日与妻妾饮酒消愁,毫不理会战事。因酒色过伤,形容销减,便下令城中众人此后再有饮酒者皆斩。前日,吕布的赤兔马被后槽人盗去,幸被我发现,夺了回来。诸将见状,皆馈酒肉来道贺。我恐违军今,遂先将酒肉分献吕布,岂料吕布不容分说,便欲将我斩首示众。幸诸将苦苦哀求,方被打了五十背花。想我随吕布征战沙场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此次又为他夺回了赤兔马,却落得如此下场。”
  候成说着,眼泪已不由的流淌下来。“吕布只恋妻子,而我等出生入死为他卖命之人,在其眼中,便如草芥。项将军,我兄弟宋宪,魏续已与我约好为内应,今晚当插白旗为号,准备献门。还请将军速告曹公,误失良机。”
  项翱闻言喜道:“若得擒吕布,侯将军当为首功,我即刻便差人往告曹公,将军便先安心在营中养伤罢!”
  侯成吃力的伸出双手一抱拳道:“如此便有劳项将军了。”
  曹操一接到消息,大为欢喜,忙派人放低了水势,以便攻城。再押榜数十张射入城中。其榜写道:“大将军曹,特奉明诏,征伐吕布。如有抗拒大军者,破城之日,满门诛戮。上至将校,下至庶民,有能擒吕布来献,或献其首级者,重加官赏。为此榜谕,各宜知悉。”
  当晚,项翱,曹操,刘备皆领众将士严阵以待,一见城上白旗摇动,立马就率军冲杀而去。
  时吕布正于房内休息,忽听得城外喊声震地,不由一惊,连忙起身披甲,取了方天画戟便出门来。
  “主公,曹军已攻入城来了。”一传令小兵匆忙跑来报道。
  “甚么?我军四处城门皆防守严密,曹军如何能无声无息的便攻进来?”吕布恍在梦中,然外面厮杀之声已不容其多想。
  “嘶……”一声马叫声传来,吕布转身一看,却是自己那匹宝马赤兔。他走过去,跃上马背,轻轻拍了一下赤兔的马颈,笑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老朋友,今日我们便让世人见识一下甚么叫作‘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赤兔马心有灵犀,仰身一个长嘶,前腿一跨,跃出了大门。
  项翱军进了东门,便分做两路杀入内城。前头由项翱,赵云,田豫,蓝雨,管亥率领;后头由臧霸,吴敦,尹礼,孙观,孙康和陈登率领。
  “今日我定要亲手杀了吕布,为翎儿报仇。”项翱发出一声怒吼。
  西门,刘备与关羽,张飞三人立于城头。此时这里的守兵皆已被杀败,剩下一些未死的士兵也都倒戈投降了。
  “二哥,你三番四次向曹操提出,若破下邳,请将秦宜禄之妻交给你。如此举动,恐怕将会于青史留下一好色的美名啊!”张飞握着手中的丈八蛇矛,认真的评论道。
  “我师妹一家皆有恩于我,然我不仅未能报恩,还连累了师父因我而死。师妹少时四处逃难,后嫁给了秦宜禄,此皆我之过,我又怎能怪她呢。如今城池若破,师妹她必然是凶多吉少。我只想她平安无事,所以不得不求于曹操。至于后世如何评价,已是无关紧要矣。”关羽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春秋左传》。
  “二弟,愚兄赞成你此举,许多事情,世人只知其表,不知其实。所以纵有非议,也是无可奈何。凡事只要能做到问心无愧,也便心满意足了。”刘备拍拍关羽的肩膀,满怀关切的笑道。
  关羽转头望着刘备,很是心慰刘备对他的体谅。这时简雍上来报道已将降军安排好,刘备微微一点头,便与关羽,张飞下城楼领兵杀入内城。
  ……
  吕布骑着赤兔马横冲直撞,忽然望见陈宫从远处骑马跑来,忙问:“公台,曹军是如何进城来的?”
  陈宫怒道:“是宋宪,魏续二贼偷偷打开了城门,将曹兵引入,此时东,西,南三门皆已被冲破,唯北门由张辽死命抵挡,看来下邳城是守不住了。”
  吕布急道:“如此,当如何是好?”
  陈宫道:“看来只有放弃此城了,高将军现正在断后,主公便先保着家眷由北门撤离,我领兵去助高将军一臂之力,只要能出得了城,事后我们再想办法联系。”
  吕布点点头,道:“也唯有如此了,公台,切记万事皆当小心,我军可万万少不得你啊!”
  陈宫听罢心中大为感动,点头道:“主公放心,只要主公还在,宫定会助主公再与曹操斗过。”说罢将马头一拨,便向前奔了去。吕布也不多留,即刻就往府中而去。
  项翱与赵云等人领着骑射队所向披靡,不一会便攻到内城,正好遇到高顺领兵前来阻挡。翱见状不由大喝道:“高将军,难道还要一战么?”
  高顺紧握钢枪,高声叫道:“项将军,顺虽是你的手下败将,但今日为了主公,不由得不战,请出手罢。”
  项翱道:“高将军,你我上次并非公平之战,此时不如再战一场,以续前番约定,敢否?”
  高顺见对方人强马壮,而自己的军队士气低落,若相拼杀,也没把握能顶得了多久。但若能将项翱挑落马下,无疑会让己方士气大增,敌方士气大落。想到此,当机立断,唯有一博了。于是喝道:“项将军既然看得起我高顺,那就请出手罢。”
  项翱闻言拨马向前,挺戟笑道:“此番无论输赢,皆不可再做反悔之状,不知高将军肯答应否?”
  高顺一听这话,不由大怒,这分明是在讽刺自己前次打输后不肯应约投降。高顺血性汉子,岂能让人耻笑为无信用之人。于是喝道:“项将军请放心,我高顺说一不二。无论输赢,皆按约定而办。”
  “好,爽快!”项翱大笑着冲杀了过去。战马快速奔跑,溅起大片水花。高顺见状也大吼着冲出,与翱战到了一块。
  ……
  “妈的,老子不过受了点小伤,就不让我去厮杀。留我在这守营,想闷死老子啊。”昌豨拄着大刀,一拐一拐的在营中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拉关押吕媛的那间军帐。
  “不行,趁着项将军他们还没回来,我得去好好的收拾一下那小妮子,我这伤就都是拜她所赐的。”昌豨狠狠的说道,拉开帐门,刚一进去,便有一把大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刚才说要收拾谁?”一名女子的嗔怒声传来,昌豨定睛一看,原来是吕媛,而拿大刀架着自己的却是杜娘。不用说,吕媛肯定是被杜娘救出来的。大刀那股冰凉的杀气一下子就钻到昌豨心坎里去了。
  “没,没,我没要收拾谁。女英雄手下留情啊!”昌豨恶狠狠的脸一下子变老实了。
  “狡诈之徒,姑奶奶先杀了你。”吕媛说罢就要一戟刺去。杜娘赶忙止之道:“这人也算得一个头目,留他一条命,拿他当人质也好。”
  昌豨吓得一身冷汗,忙道:“是啊!是啊!项将军他们都杀往下邳去了,现在这里我最大,你们拿我当人质,就没人敢动你们了。”
  “你说甚么,大军已经开始攻城了?不好,杜娘,我们赶快回城去。”吕媛急忙将昌豨连拉带扯的拖出门外,昌豨腿上伤口裂开,疼得直叫,可吕媛根本就不理踩他。
  出了军帐,众兵士见昌豨被挟持,也不敢上前,于是被吕媛,杜娘撤到了寨外,才将昌豨往里一推。摔在地上的昌豨鬼吼鬼叫,众军士赶忙过来扶住,原来是另一只大腿也中了一刀,血正流个不止。再看看吕媛,杜娘,已跑得不见踪影。
  “别看了,快叫军医啊!疼死我了。”昌豨大声吼叫着。
  ……
  “我败了!”摔倒在地的高顺发出一声长叹,随即将手中的钢枪对准自己的喉咙就要刺下去。项翱赶忙一戟挑去,撞飞钢枪。
  “高将军难道想做言而无信的小人么?”项翱义正词严。高顺心头一凉:是啊!自己难道真的要一次次的出尔反尔。
  “国让,高顺就交给你了,别让他出甚么事了。”翱转头对田豫说道,田豫会心一笑。
  “将士们,随我杀入内城。”将高顺交给田豫,再好不过,于是项翱也就放心的领军直杀而入。
  “是陈宫。”正冲杀间的项翱,忽然看到前面一队军马杀来。“杀啊!”陈宫在这,想来吕布也不会太远,项翱军马上和陈宫军杀到了一块。
  片刻后,臧霸的军队也杀到了。项翱一看,大喜,于是高声呼道:“臧兄弟,陈宫就交给你了,我杀入内去寻找吕布。”
  “项将军放心的去吧!”臧霸大声应道,随即指挥身旁的大军加入战阵。项翱与赵云银戟银枪左砍又刺,无人能挡,于是率先突破了陈宫的军队,望内城奔了去。远远的望见一人一马,正怒目横戟立于道上,此人正是吕布,他身后一匹马车正急促的往北门方向赶着。
  项翱与赵云纵马奔至吕布身前数丈开外便停住。翱谓赵云道:“兄弟,吕布这厮武艺甚高,这一战不可大意。”
  赵云微微一笑:“兄弟,你我这次又要双龙齐飞了罢!”
  翱一听这话,忽然想起数年前两人并肩战张燕数千骑之事,不由会心一笑。正要拨马冲锋,忽然旁边阁楼上传来一个声响:“龙飞兄,杀吕布也该算上我一份才是!”
  项翱,赵云皆抬头一看,原来却是炎武。


[ 本帖最后由 智叟 于 2008-11-7 17: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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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1 20:13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哈哈,不好意思,荒废了很久,又来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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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1 20:15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四十七回 吕奉先独力战群豪



  夜空已被战火照个通红,连续传来的厮杀声如雷灌耳。但此时场上的四人,却如死灰般的寂静,四周祢漫起了重重的杀气,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个世界,仿佛突然之间暗了,忽然,一切又再亮起,一道银白的闪电掠过天际,随即“轰”的一声巨响,将这寂静的世界彻底打破。
  滴嗒,滴嗒,滴嗒……一颗颗如豆粒般大小的雨点砸下,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始终横于胸前,赤兔马四蹄蓄满气力,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不管是人还是马,一切都毫无破绽。吕布面色始终平静如水,但他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手心微微出汗。这一刻,所有的恩怨,将会有个了结。
  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额头淌下,流进了眼睛。吕布多日来受酒精侵袭,那股战场上藐视一切的傲气已经淡然无存,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了以前的锐气,被雨水迫动的微微一眨。便是这极其细微的动作,催动了一场大战的暴发。一股火辣辣的刀风急袭而来,密集的雨水竟被从中一断为二。
  “烈炎刀法,炎武!”这句话在吕布脑中急闪而过,不容分说,手中的方天画戟已急速的刺出,奋力一转,一股强大的旋涡轰出,与刀风撞在一块。激得雨水四散暴开,如飞石般射向周围,透入墙中。
  画戟还未收回,赵云已飞马来到,手中银枪闪电般刺出,速度之快,带起重重雨丝。吕布只觉身前有股寒入骨髓的杀气直逼面门,本能所使,即刻后仰,双腿一夹,赤兔马蓄满气力的四蹄瞬间暴发,化作一道红色电光从赵云眼前闪过。
  吕布瞬间消失了。但他那股杀气却有增无减,赵云忽感背后有股利物划破长空的声响传来。不及多想,手中银枪赶忙回抽,枪尾直往背后插去。
  “镪~~~”一声巨大的金铁交鸣声响起,这招未能得手,不禁让吕布对眼前这个白袍将军警惕起了三分。
  忽然,雨点夹杂着寒风袭卷而来,项翱的英雄戟攻到。吕布手中画戟砍向赵云后,被弹开的力道还未减,只好顺势借力反向后挥下,画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生生将项翱的英雄戟逼开了去。
  未收势,天空便有一个人影飞下,中间还夹带着阵阵利可断石的刀风。不用想,定是炎武,吕布赶忙将画戟猛挥向地面,插入一块三尺多长,一尺来厚的正方形大理石中,用力一拨,向天际的炎武击去。趁着空挡,眼角一瞟那辆赶往北门的马车,已然走远,心中微微一笑。
  “哗,哗,哗……”数道刀风砍在大理石上,陷出条条凹痕。大理石来势甚猛,炎武不敢硬碰,赶忙于空中一个翻身,双腿蹬出,踏于石上,一用力,连人带石一块往吕布头上砸下去。项翱,赵云本想上前与吕布厮杀,见大石压下,不由得撤了开去。
  吕布见状,连忙拉动缰绳。赤兔马长嘶一声,风一般的冲开,往旁边那座阁楼冲去。大石压了个空,轰然一声巨响,激起大片水花。吕布人马到阁楼墙外,赤兔马忽然一个起身,前腿猛的向墙面一蹬。墙面便如豆腐一般哗啦倒下,现出一个缺口,赤兔急驰而入。
  项翱,赵云,炎武三人见状,立马追赶了上去。一进阁楼,吕布便已从另一旁破墙而出,“轰!”就在他身影刚刚消失之际,整个阁楼如山洪般倒塌了下来。
  “不好!中计。”炎武大喝一声,手中三尖刀急速飞舞,刀风四射。项翱与赵云也是左挑右刺,将塌下的墙柱轰开。
  “哈哈哈……”坐在赤兔马上纵情奔跑的吕布望着身后倒塌的阁楼大笑着。忽然,一道白光迎面射来,吕布急忙挥戟挑去,可那道白光却突然改变了轨道,滑着戟尖而过。来势甚猛,吕布赶忙把头向下一缩。白光从头上掠了过去,击打不着,便又从原路飞了回去,有如长了眼睛一般怪异。
  “流星锤!”吕布讶叹一声,眼前豁然现出一个身影。正是胡车儿,车儿手上流星锤飞舞成一个圆圈,像似随时都会脱手而出一般。吕布冷笑一声,正要冲杀过去,忽然看到前方拐弯处有一人手执宝剑,挟持着两个女子,缓缓走来,此人正是陈到。
  吕布怎会想到,那辆载着他家眷的马车,会半路被截。那两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吕布的正妻严氏和那位大名鼎鼎,貌可倾国的大美女貂蝉。
  “吕布,若不想你的娇妻美妾丧身剑下,便快下马受降!”陈到大喝一声。大雨疯狂的砸下,每一下都刺到了吕布心里去。吕布在战场上虽然凶猛无比,但对于自己的女人,却是疼爱有佳,此时此刻,当真是心乱如麻。
  “到,小心!”忽然,胡车儿像是发现了甚么,猛的将手中的流星锤击出,射向陈到。陈到心领神会,赶忙侧身让流星锤从他身旁飞过。
  “媛儿!”严氏不知怎的,此时反应出奇的快,直扑向流星锤射出的方向。“砰!”流星锤刚好撞在了严氏的后背心。严氏无力的倒下来,一个身影猛的扶了过去,却是吕媛。
  吕媛与杜娘从项翱营中逃出后,便直杀入城,她心系娘亲,所以一路上所向披靡,当先杀出条血路,赶到此处。看见娘亲被陈到挟持,想偷袭出手,谁想被胡车儿发现,所以有了上面那一幕。
  胡车儿在投射出那一锤后,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吕布的方天画戟从他后背透到胸口,再往上一挑,抛向后方。
  “胡车儿!”陈到急忙几个纵跃,飞身挥剑刺向吕布。吕布不躲不闪,骑着赤兔马便撞了过去。画戟一撩,撞开陈到,奔到吕媛她们身边,下马。
  严氏已经停止了呼吸,吕媛痛不欲生,正要挺戟上去,再砍胡车儿几下。吕布拉住了她,道:“媛儿,你和貂蝉都骑上我的赤兔马离开这里。”随即将貂蝉的蛮腰一揽,轻轻吻上她的嘴唇。貂蝉闭上眼睛,睫毛不停地颤动,眼泪却悄悄的流了下来。
  雨水是冷的,她的眼泪却是热的,吕布的心一阵跳动。貂蝉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为心爱的女子,为了她,他可以杀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义父董卓。这个时侯,他也绝对不能容许任何人伤害了她。轻轻的放开她后,吕布说道:“蝉,你和媛儿先走,我等会就会去找你。”
  貂蝉微微一点头,眼中充满了担忧。吕布微微一笑,猿臂轻舒,将貂蝉抱上了马背。可是另一只手抓着的吕媛,就没有那么听话了,她正拼命的要挣开吕布。
  “媛儿,父亲这辈子对你就这么个请求,难道你都不肯答应我么?”吕布怒斥一声。吕媛泪留满面,哽咽道:“我娘亲……”
  “有我在此,谁敢动你娘亲。媛儿,答应父亲,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貂蝉。”吕布用力将吕媛往马背上一抱。
  “走!”
  赤兔马望了主人几眼,随即长嘶一声,便往拐弯处左边狂奔离去。
  陈到刚才被撞开后,手臂微微一麻,身上倒也没甚伤害。他此时扶着胡车儿的尸身,许久不见动静,心中悲怒交加。他与胡车儿自宛城相识后,便整天待在一块切磋武艺,感情自然不错。
  “吕布,我纵然武艺不如你,也不会退缩,动手罢!”陈到站起身,宝剑直指吕布。
  “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兵,好,当年我手下留情,今日,我却要大开杀戒。”吕布仰天狂笑,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叔至!你不是他对手,加上我们又将如何?”一个爽朗的声音自后传来,陈到回头一看,却是炎武,项翱,赵云。
  他三人死里逃生,虽没被砸死于阁楼内,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却是不少,竟皆血迹斑斑。那两匹战马却逃脱不了恶运,已死于阁楼之内。
  “大哥,胡车儿已经……”陈到悲愤一呼。
  “不用说,我知道了,吕布,今日你难逃一死。”炎武说罢当先冲出,三尖刀一阵挥舞,数道刀风急驰而去。
  吕布将画戟往地上一插,左手抽出腰间宝弓,右手拈了四支箭,拉个满怀,急射而出。四道白光风驰电掣,透过刀风,直逼四人。项翱,赵云,炎武皆奋力将箭挑开,只有陈到力道不足,被箭透肩而过。
  陈到不支倒地,鲜血顿时染红了大半身,“大哥,别管我,快追吕布。”吕布射出四箭后,人已不见踪影。
  “叔至,坚持一下,纪灵就快到了。”炎武大呼一声,随即与项翱,赵云飞奔向前,追赶吕布而去。
  拐弯处右边,吕布正飞快奔跑着。项翱,赵云,炎武三人紧随其后,追了片刻,吕布却于前方站住。忽然侧面有无数箭矢扑天盖地的射向项翱,赵云,炎武三人,射击范围不大,但密度却是极其集中。这便是吕布埋伏于此的一百多弓弩手的杰作。
  想不到这里还有埋伏!面对箭雨,项翱,赵云,炎武三人一阵惊愕,赶忙挥动武器抵挡。“难道要葬身于此了么?”一支箭矢从项翱脸颊飞过,划出一道伤痕。
  “龙飞莫惊!”一声大喝,数支寒光四射的短戟射向了埋伏射击的众弓弩手,短戟穿透力极强,一支便连杀数人。接着无数飞石射到,“砰,砰,砰……”众弓弩手接连的倒下,赵云趁着这空挡,纵身一跃,手上银枪舞若梨花,加上快若闪电的身影,这一瞬之间,人与枪便似合而为一,变作一道银光,急射而出。眨眼工夫,众弓弩手便皆丧命枪下。
  “好快的枪法。”射出短戟与飞石的那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赞叹。众人望去,乃是典韦与许禇。
  “兄长,太好了。”此时又添了两大虎将,项翱不由一喜,众人四散开来,围住了吕布。吕布一言不发,手中那柄乌黑的方天画戟发出阵阵低鸣。雨水冲刷着那一百多具死尸,使得地上一片血红,血腥之味四处漫延。
  “轰!”一声暴雷。
  项翱,赵云,炎武,典韦,许禇五人同时向吕布扑去。吕布双臂疯狂舞动,方天画戟在他手中忽然消失,翱等五人围在他周身三尺开外,叮叮当当之声狂响。这一眨眼的功夫,画戟与翱等五人的兵器接触怕已超过百下。
  忽然,吕布他瞠目大吼一声,画戟用力一扫,逼开众人,再重重的向地面砸下。因是月牙朝上,戟背朝下,所以画戟并不会插入地中。戟背触地,吕布再用力一压,戟身顿时弯得如同月牙一般。这个套动作一气呵成,前后不到一秒,吕布力道再一减,画戟便如拉开的弓弦一般,瞬间弹起,抖动变直。借助着画戟的弹力,吕布整个人冲天而起。
  半空中,吕布放开画戟,闪电般的执过腰间宝弓,抽出箭矢,对准身下,连续疯狂的射出十来箭。“嗖,嗖,嗖……”十数道白光穿插着急促的暴雨飞射而下。因为雨水过大,项翱等五人抬头根本睁不开眼,只能凭感觉抵挡。吕布也不等箭矢成果如何,便反身飞落而下,他宝弓复收腰间,画戟又执于手,如黑龙入海,轰向地面。
  地上五人手上的武器飞舞如电,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吕布再入战阵,金铁交鸣之声又如雨点般响起。这六名当世至强武者战斗的场地,一片狼籍,暴雨落下后,便都被弹了开去。远远望去,那便似一个有人影在里面飞快运转的“圆球”一般。
  这时曹操的军队已经杀到此处,军士们杀红了眼,直向“圆球”这边冲来。“圆球”那毁天灭地的破坏力,撞到哪,地上都会留下无数凹凸不平的痕迹。这班兵士一经碰撞,更是残肢断臂不断飞出,鲜血混合着雨水,满天飞舞。
  曹操在老远之处望来,发出一声惊叹:“古今恶战,无复于此!”
  


[ 本帖最后由 智叟 于 2008-11-7 17: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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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2 18:05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非常感谢支持,某家几想放弃,如今又重新回来填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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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2 23:53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再次回来填坑!呵呵!

[ 本帖最后由 智叟 于 2006-12-30 13: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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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3 00:05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多谢狼兄,待某安定后,再回轩辕煮酒论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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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3 11:17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UOTE:
原帖由 fycmouse 于 2006-10-23 11:04 发表
期待那一天快点来!!!

多谢,某不喜欢上网吧写文!只有等安定后,某自己弄台电脑,再接条网线后便来,不过不知要到几时,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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