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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推荐】俄罗斯人为什么要麻醉自己?, 因为生活是这么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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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14 17:16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光子 作于2002年11月
改于2003年6月

去年暑假,我仔细阅读了一位俄罗斯历史学家写的《权力与争斗》一书。书中对戈尔巴乔夫“禁酒运动”的描写和评价令我折服,其中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这样一句话:“戈尔巴乔夫哪里知道,俄罗斯人之所以用酒麻醉自己,是因为我们的生活是这样不如意。”读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俄罗斯的禁酒运动总是以失败告终,为什么俄罗斯人酗酒的习惯经久不衰、愈演愈烈——“因为俄罗斯人的生活是这样不如意”。
    
平心而论,俄罗斯人的确是非常艰难的,我指的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那些老百姓。自俄罗斯民族诞生以来,他们不仅忍受着极端严酷的自然条件,更忍受着一个又一个残忍暴虐的独裁政权。维京海盗的斧头,蒙古骑兵的铁蹄,伊凡雷帝的鞭子,彼得大帝的刺刀,苏维埃的镣铐……虽然苏联共产党让苏联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超级大国,拥有瞬间毁灭地球的能力,但普通俄罗斯百姓并未得到真实的好处。在20世纪50年代,莫斯科周围仍存在很多“未开化的”小村庄,交通极为不便,物资十分缺乏,商店里只有盐和糖出售;首都附近都是如此,更不用说边远地区了。能造出1亿吨氢弹和3倍音速战斗机的苏联人,却不得不疯狂抢购中国生产的热水瓶、大衣,真是让人鼻子发酸。
    
物质上的匮乏是一方面,人身的危险和精神的苦闷就更不用说。斯大林的大清洗至少直接杀死了1%的苏联人,并使10倍的人遭到极大的肉体精神打击。希特勒入侵苏联导致苏联各民族损失了3000多万人口,但苏联政府在战争中表现出的冷酷、残忍更是令人发指。他们将上千万毫无战斗经验的人赶上战场殊死拼杀,将被俘苏军的家属全部流放,将农民的每一根稻草都拿去支援前线……我承认,为了打败德国法西斯,必须采取非常极端的手段。但这些政策使得苦难最终堆积在俄罗斯人民的头上,他们虽然熬过了寒冬,但他们的心灵已经被痛苦扭曲的麻木了。在冷战时期,苏联是名副其实的特务国家、密探国家,容不下人们独立思考,容不下人们考虑自己的利益。没有任何民主,没有最基本的人权,没有任何私人空间,这就是俄罗斯人民在“超级大国”的光环下所“享受”的。
    
到了戈尔巴乔夫时代,人们已经把苦闷当成了习惯,也把麻醉自己当成了习惯。既然生活是这样不如意,那就逃避吧;既然不允许我们自由思考,总得让我们自由做梦吧?可惜戈尔巴乔夫看不到这些,他只看到俄罗斯人在酒杯中一天天沉沦,每天都有更多的人变成酒鬼。于是他企图以行政手段剥夺人们的最后一丝自由,当然他不可避免地失败了。已经丧失了思考权利的人们拒绝再丧失麻醉自己的权利。虽然戈尔巴乔夫最终让俄罗斯实现了民主化,但民主的俄罗斯还是没法解决人们的衣食住行,甚至比过去的苏联还要糟糕的多。世事万变,不变的是伏特加酒瓶和满座的酒吧间。前几年我在《半月谈》上看到一幅图片,一位白发苍苍的俄罗斯老妇人站在寒风中,一手拿着一瓶伏特加叫卖着,照片说明是:“在俄罗斯,伏特加是最好的保值商品”。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不由黯然神伤。
    
政治课本上说过,文学艺术的目的是娱乐人。我看恐怕不仅仅是娱乐人,也是为了麻醉人。让人忘记生活的痛苦,忘记自然的严酷和人类本身的残忍,忘记各种各样的“不如意”,“精神抖擞”地投入到下一轮的“不如意”当中去。节日是人类集体的自我麻醉,体育运动则是最大的一种自我麻醉——成千上万人忘我地投入到与真实生活毫不相关的竞争中去,因为这种竞争的成败终究是过眼云烟,人们正好借此忘记自己在真实的竞争中所受的种种伤痛。棋牌、游戏更是百试不厌的麻醉手段,人类就是在交替运用各种手段麻醉自己,使自己不至于不堪重负而骤然倒下,不至于被无尽的劳苦消磨了棱角,不至于在漫长的自然选择中被淘汰出局。
    
《圣经》说的好:“上帝叫世人经受的是无尽的劳苦。”生活本身就是一场闹剧,政治、经济则是更大的闹剧。英雄和精英们与平常人的不同,无非是多承载些注意力、多承担许多劳苦而已。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所以需要不断地、经常地、大量地使用各种各样的精神麻醉剂。这种麻醉不一定非要是娱乐,其实宗教、信仰、道德也是很好的麻醉剂,它们都能使人产生神圣感、强大感、满足感,给人的心灵上一层坚固的防锈剂——你越是“坚信”,这防锈剂的功能也就越强。
    
首先,承认“生活是这样不如意”,然后放心大胆地麻醉自己。等你被麻醉的恰到好处的时候,就既不怕疼又不怕累了,反而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活力……那么就向你的敌人冲过去吧,我们会将他们打垮的。别忘了,后面还有无尽的劳苦,所以需要无尽的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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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14 21:33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啤酒麻醉人的本领跟伏特加可不在一个数量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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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15 16:18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酒精兑水也是有人爱喝的。我认为最难喝的酒是绍兴的加饭酒,可小平同志就是爱喝,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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