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报国岳飞传 - 雪轩辕春秋文化论坛 20周年

2008-2-6 23:18

雪

题记：有这个恶劣的创意的原因是两个人吃格挡饭的共同属性以及文龙被混乱后对转圈圈的迫切需求让我将他们组为一队。大家请谨慎对待，轻拍轻拍...

未到寒冬，牧羊城中已下起漫天大雪。飞舞的雪花飘洒在火红的灯笼和双喜大字上，更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息，今天是宋将伍连和牧羊城瑞仙郡主的婚礼，一座临时帅府，处处充满了欢声笑语。
陆文龙默默站在帅府临时改成的喜厅外，敏锐地目光搜寻着，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他在大厅中吃酒时环顾，就猜到她一定在外面一个人默默伤怀。
“银瓶，你果真在这里...”
“陆兄，是元帅找我吗？”岳银瓶茫然抬起头，面颊犹如梨花带雨。
“哦，不，只是我有些吃醉了，出来透透气。恰好遇到你。”陆文龙努力编出一个糟糕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的担心，“你呢？”
“连弟成亲，我这个做表姐的忙里忙外都闷坏了，所以我也出来...透透气…”这也是个更糟糕的解释，她眼角的泪珠分明泄漏了一切.
“既然你也在，我们一道出去走走吧…”
“嗯。”岳银瓶点点头，她也并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在大喜之日哭泣。两个人顺着铺雪的道路慢慢走出帅府，皆是默默无语。

两个人顺着牧羊城繁华的街道走下去，似乎是因为大雪，大街上空空旷旷，雪地上印上两排脚印。寒风扑在两人面颊上，平添了几分悲凉。
“见你如此伤怀，怕是，有睹物思人了吧...”过了许久，陆文龙开口试探道。他同岳银瓶相识已有数载，年纪相仿，在这两年的征战生涯中，更是常常配合作战，两人之间已相当了解，不用再多隐瞒什么，所以一言戳破也不显得突兀。
“恩...”一颗强止住的泪珠从脸颊划过，“这段日子筹备婚礼，我就是会忍不住想起过去的事情，情不自禁地羡慕。” “已经那么多年了，你对他依然是念念不忘？”陆文龙说着，心中竟然泛起一阵酸意。
“那么多的戎马生涯，同他并肩作战，件件往事，哪样不是刻骨铭心？要不是...我们都快拜堂成亲了啊...”脑中浮现张宪在世时两人的甜蜜种种，岳银瓶心中又是一阵悲凉，如今斯人已去，那些点点滴滴便统统化作酸涩。
“事已至此，你不要太难过了。”陆文龙感到自己安慰的话出口，是如此的拙笨，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何等的相爱，也知道在默默守候的这些年头中，她的伤心。
“在郾城之战前，我心中偷偷许愿，若是他有个不测，我必不独活，那时我便已经将生命托付于他。看到他在拐子马部队面前安然无恙，我是何等的感谢上天？可他没有死在金兵蹄下，偏偏…”想到张宪的死于非命，岳银瓶再也不能忍耐心中的悲伤，泪如雨下。陆文龙真的不愿看到她如此伤心，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听着。如果做一个聆听者可以分享一半她的痛苦，他也觉得值得。
“知道那个消息时，我的世界几乎崩溃了。我决定同他一道去，在井底，我似乎看到了他的亡灵，他竟然嘱咐我我不要跟着他，要好好活下去，绝不能轻言放弃。他去了，却总惦记人间的我，希望我得到幸福。所以，谢谢陆兄在西湖畔把我救起，让我可以活下来，把他未曾完成的事情做完。”
陆文龙尴尬地笑了笑，脑中突然浮现出从西湖边救起她，抱着她唤醒时她娇柔的身躯。他猛地一惊，将这绝不该有的想法努力排除出自己的脑子。
“这这一战前，看到连弟和瑞仙也差点遭受这种生离死别，我担心自己和宪郎的悲剧，在他们身上重演，还好他们终于成就眷属。也不枉我拼死一战。看到他们幸福的样子，我知道我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我想，他也会高兴的。”
“你这次的奋勇拼杀，真是吓死我了…”陆文龙情不自禁的感叹道，看到这一战在迎敌拐子马部队时，她差点重伤，他比自己遇险还要紧张。
“我相信他在冥冥之间保佑我，也要感谢陆兄拼死相救，”岳银瓶嫣然一笑，近两年来沙场上，她同陆文龙常常搭档作战，他救援保护自己的次数，似乎早已不胜枚举，在她遇险几乎感到绝望时，他总会及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也谢谢陆兄听我说了那么多话，我的心中，真的好了很多很多”
说出心事，岳银瓶的脸上又露出了晴云，这与她几天来在众人面前的强作欢颜迥然不同。
现在已不是往昔，整个营中的年轻将领，大多随着二弟叫自己姐姐，直呼自己名字的只有陆文龙。每当她重重心事即使独自垂泪，也不便向那些小兄弟们开口，而陆文龙似乎已成为她的知己，奇怪的是，她也愿意将心中的话向他倾诉，或许这就是长期作战保持的默契吧，她暗自解释道。

“陆兄，我看你现在也满腹的伤感，莫不是？也想成亲了吧！” 岳银瓶突然想到了什么，半调侃半严肃地说道， “现在满营的小兄弟大多都有了家室，只偏偏你...你的年纪倒也不小了呢”
“呵，刚才牛通他们也这样一个劲的劝我，听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刚刚落荒逃出来，不料又在你这边听了一遍。”陆文龙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我还是那句话，这种事急也无用。”
“陆兄你虽然双枪天下纵横，大将阵前，总需提防个闪失，若有娶妻留嗣，也算是有人继承后代香烟，不似我的宪郎般...”虽然刚刚心情平复，想到张宪，岳银瓶心中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
“如果仅仅让一个女人做自己承接香烟的工具，不是太可耻了吗？再说…她的心中，或许始终没有我的位置。”陆文龙说着，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岳银瓶吸了口气，凝视了陆文龙一会儿，缓缓问道：
“你，和她说过吗？你有没有主动告诉他你的心思，试着让她接受你呢？”
“喜欢毕竟是双方的事。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关照她，保护她，让她不再悲伤，我就已经很快乐了。”
银瓶啊银瓶，初见到你时总把你当作天真的小妹妹，直到把你从西湖畔救起的那一刻起，看到你受到那么多折磨，才开始怜惜你，才开始想努力保护你，才开始不能自拔地喜欢上你，知道你总是放不下他，但只要你不再沉浸在痛苦，看到你的脸上能散发出当年的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我便已是知足。

岳银瓶刚想开口，一阵寒风吹过，她不禁打个个喷嚏，陆文龙脱下身上的裘衣，给她披上，岳银瓶并不拒绝，默默低头走了两步，裘衣的温暖渐渐渗透到心里。
“银瓶，我们一步步打进北国，天气也一点点冷起来了，我自幼在北国长大无所谓，你却的确应当保重身体。”
他身上只剩下一套薄薄的白色锦衣，衬得身材愈发修长英气，却也显得分外孤独。

走着走着，似乎已经到了路的尽头。
“我们回去吧，今天婚礼过后，元帅又要升帐了。”
“打到现在，也该到了决战的时候了。”多少人浴血奋战，期待的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高宠，杨再兴，汤怀这些叔叔们，还有曹宁，严成方这些好兄弟...多少人为这个理想付出了生命！
“陆兄，假若战事结束，你千万别忘了和她说，我想，她会被你感动的，我，保证...”岳银瓶想了许久，突然开口道：，语气依然平淡，心却颤抖的厉害，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处了自己全身的勇气。
文龙啊文龙，从救我跳井开始，你一直想方设法保护我，悄悄地对我好，在战场上为我挡刀避剑，在我伤心的时候安慰我。你的心思，我哪里猜不出你...那时只是我心中始终放不下宪郎，不去回应罢了。我的心已经如同坚冰，可你却一点点将它融化，前半生我为宪郎而活，后半生，我将为了自己而活。或许宪郎在天上看到自己能找到幸福，也是高兴的吧！
陆文龙顿时一愣，一切都无需赘述，他郑重地点点头。
峰回路转，两个年轻人顺着刚才的脚印返回，在雪地上继续沉沉地留下一排脚印，心中，却如同这飞舞雪花一般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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