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14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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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血液象突然凝固住了一样。程飞整个人都僵在了马上,那一箭正中李翔的胸口,他是替自己挡了这一冷箭。乌巢的大火早以把整个天映的通红,官渡一战,看来败局已定。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程飞早已杀红了眼,大吼一声,提枪策马便向左侧冲去,刚才那一冷箭正是从这个方向射过来的。曹军向洪水一样,涌了过来,程飞挑翻两名曹兵,回头一看,跟在自己身后只有十几人了,他大喝一声:“众家兄弟,随我冲出去,我们先去和淳于将军会合!”当先提马冲了过去,见迎面过来一员曹军大将,身后旗帜上书一个“李”字,其时火光通天,程飞认的此人正是大将李典。李典见程飞来的汹涌,大喝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程飞更不答话,策马上前,挺枪分心便刺,李典急忙横起大刀,搁挡开来。只震的手臂隐隐作痛,暗暗心惊:“此人是谁,袁绍手下还有此等人物,我竟不知。”两马一错,各自分开。程飞一击不中,转身回马,又是一枪,对着李典后心刺去,这一枪,正是程飞全身功力所在,有个名目叫做“追日流星”,想当年,为了跟师傅练这一枪,吃了多少苦。这一枪,对腰,腿,腕的力量要求一致,半点不得含糊,缺一不可,这样方可发挥出威力,这一枪,要的正是这一个速度。李典刚才接了程飞一招,震的手臂发麻,此时待要转身接招,已万万不及。眼见这一枪就要刺进李典后心,突然程飞只觉一阵专心的刺痛,正是他刚才后背上的那一箭伤,在一用力下,迸开了,这一分心,手上却忍不住一抖,枪头不由向下一垂,只听扑的一声,这一枪扎在李典后腰放羽箭的袋子上,尽管挡了一下,仍然刺进了半寸。就这么缓得一缓,李典手下亲兵已涌了上来。程飞拔出枪头,挑开射向他的两箭,转身寻找李典,却见他已被曹兵接应了过去,这时却看见远处有一己方部队被围,远了,看不真切,依稀是宋民生的部队,回头招呼亲兵:“兄弟们,跟我来!”说着,提马向那边冲去。待到将近,果然便是那宋民生,程飞大吼道:“民生,我来了!”宋民生见到是他,顿时两眼含泪,吼道:“三哥,淳于将军被曹操那狗贼害死了!程飞大吃一惊,随手挑翻两名曹军,吼道:“淳于将军如此英雄,怎么会死?”宋民生道:“是我亲眼所见,我,我。。。。。”
程飞只觉得胸口象被巨锤重击,刹时之见,浑身冰冷,张培死了,李翔死了,现在,连淳于将军也死了,这么多义气深重的好兄弟一个个的离开自己,只觉的喉头象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直想放生大哭一场,突然一箭飞射过来,正中宋民生肩膀,他啊的大叫一声,翻身倒下马来,几个曹兵冲了上去,顿时把他按住。主将一去,他身边的卫兵跟着也都弃械投降了。眼见曹兵势大,自己无论如何也冲不进去救人了。程飞只觉得一阵怒火,再也无法抑制,转身对着后面跟着自己的几名亲兵说到:“你们快走吧,别再跟着我,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去杀了曹操那狗贼!”迫开围住自己的曹兵,转身策马便走,向着曹操主营冲去,此时,袁军兵败如山倒,早已溃不成军。曹军万没想到,此时乌巢营中竟有一骑,突围而出。程飞借着火光,远远看见一面曹字大旗,此时的他,早已身中数箭,腿上,背上,肩膀,多处伤口,更是血流不止。但他知道,他现在有凭仗的,就是这一口气了,不能停,停下来的话,恐怕再也没力气拿起那飞龙枪了。这时,曹军已看见远远冲过来的程飞,那骑下大将冷冷一笑,说道:“想不到还有没死完的老鼠。”说着策马上前几步,下令道:“儿郎们不要放箭,让我亲自来!”程飞冲到近前,只觉的浑身每一块骨头仿佛都快要碎掉了,他一咬牙,深吸一口气,挺枪便刺向那将军,火光中,只见那将军满面胡须,粗壮高大,似乎和传言中曹操不大相象,但此时的程飞早已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知道,只要自己此时一松了这口气,不要人动手,只怕自己就会掉下马来了。他借着马力,把这一枪刺了出去,当真快如流星,那将军身边的士兵都齐声大呼起来,那将军冷冷一笑,道:“果然有点本事,但就凭这个,想一个人挑我曹仁的大营,未免也太小看天下之人了!”说着抬起手上钢枪,硬碰硬的架了上去,只听碰的一声巨响,程飞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手中的飞龙枪嗖的一声,飞向了半空。他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这把用了十多年的兵器,渐渐与天上的月亮重叠在了一起,衬着月光,显的是那么的美丽,紧跟着,他听到扑的一声,好象什么东西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血光象鲜花一样,在他的眼前盛开,这花,他常常见到,但每次,都是敌人的,没想到,此刻看到自己的,竟显得格外绚丽,全世界在他的眼中仿佛都已安静下来,只有前眼这花,这月光,和他那把摩挲了十年的飞龙枪。
第一章 以为是结束,其实刚开始
平原城内,钟成武馆,二十多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在那里对练枪法,一个四十多岁教头摸样的人,来回走动,看着他们练习。只见其中一个少年身手格外敏捷,转身,投足,无不恰到好处,果然,不出几个回合,他连续挡住对手七枪,乘着对方力竭喘息之即,纵身跃起,突刺一枪,另一少年,急忙抬手搁架,虽然挡住,但后力不继,忍不住“腾腾腾”的后退三步,这少年落地蹲下,一个横扫,对手扑的一下,仰天摔倒在地。那倒下的少年连忙翻身站起,满脸通红,挺枪冲上前去,欲待再战,只见那教头摸样的人喊道:“程飞,输就输了,男人大丈夫,输要输的起。去,到墙边蹲马步去,今天中午饭没你的了。”
那叫程飞的少年只好答了声是,就低着头,默默的走到墙边去了。这时那获胜少年,得意洋洋的走到教头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其他的武生们对打。看了一会,似乎甚觉乏味,便对那教头摸样的人说道:“刘师傅,我出去走走,等他们都分出胜负,在派人来喊我吧。”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那刘师傅看着那少年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原来,这少年正是这武馆馆主的长子,钟斩。钟斩自幼就和他父亲习练武艺,弓马娴熟,可惜,就是脾气太坏,高傲的很,即使他父亲钟成都拿他没办法,十二岁时,当街打倒了七名恶霸,更使他成为这平原城中,远近闻名的人物。但他只对一个人客气,这个人就是他才八岁的妹妹,钟熙雯。钟斩漫步在街道上,突然看到一则招兵告示,原来,方今天下大乱,黄巾四起,这才刚刚剿灭黄巾贼,又出了奸臣董卓,这则告示,就是当时招讨董卓时的檄文。此时,董卓以灭,但残党李催等人,仍占据长安。钟斩暗想:“如今天下大乱,正是男儿立志闯业的好时刻,我一身武艺,难道要学我爹爹在这小小平原城中当一辈子武术教官吗?我今年也已十五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想到这里,再无犹豫,转身便往县衙走去。此时,平原已属袁绍管辖,而平原城守,乃袁绍长子袁潭配下的王修。钟斩来到县衙门口,两名守卫见是个少年,顿时上前把他拦住,喝问道:“小家伙,这里是县衙,你乱闯什么?”钟斩冷笑道:“知道是县衙,我才来,不是,我还不来呢?”那守卫见他气宇轩昂,倒也不敢大意,问道:“即是如此,公子有何贵干啊?”钟斩道:“我看到你们的告示,不是在招兵吗?我是来报名的。”那守卫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们只招十八岁以上的精壮,童子军吗,现在不要。”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钟斩顿时大怒,他平时娇纵惯了的,哪有人敢如此小看于他。当下也不答话,抬手在那守卫脸前一晃,那守卫一楞,钟斩一个回风步,早已转到那守卫身手,重重一拳,砰的一声击在那守卫后心,那守卫好象断了线的风筝,直飞出三丈开外,半天爬不起来,钟斩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牛皮吹得不错,原来却是个草包!”另一名守卫大吃一惊,怒道:哪来的野小子,到这里来撒野!说着挺起手中长矛,对着钟斩戳了过去。钟斩冷哼一声,喝道:“来的好!”手一抬,已把长矛夹在了腋下,抬腿便是一脚,又把这名守卫也踢飞了出去。
这时,先前被打倒那名守卫以爬了起来,连忙转身跑回府里,大声吆喝起来,顿时从里面冲出十几个士兵,将钟斩团团围了起来。钟斩冷笑一声,心下却也有点担忧,倒不是怕他们人多,而是想到自己父子在这城中有家有业,如果得罪了官府,父亲那边可不大好办。这在这时,传来一身大吼:“住手!”只见过来一顶轿子,轿子中探出一个头来,这声大吼,就是这轿中人所发出的。那轿子一抬过来,围住钟斩的士兵急忙散开,接着轿中走下一人来,做文士打扮,大约二十多岁年纪,相貌文雅。那群士兵齐声道:“王大人!”那王大人恩了一声,便上下打量起钟斩,暗想,这少年被众人围住,却面无惧色,颇有大将之风啊。钟斩此时也在打量这王大人,心中也在暗想:“莫非这位就是王修王大人,没想到他这么年轻。”那王大人对着旁边一个守卫道:“张士中,这是怎么会事,一群正规军,围着一个人打,对方还是小孩,到底怎么会事?快快说来!”满脸不豫之色。那最先挨打的守卫,忙上前答道:“大人,是这么回事。”当下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却不免把钟斩的狂傲夸大了许多。钟斩只是冷眼旁观,也不插话。王修听那守卫说完,转向钟斩,问道:“小兄弟,你尊姓大名啊。”钟斩一阵犹豫,寻思,我要不要说出真名呢,只怕会连累父亲。只听那王修道:“男人大丈夫,不会连名字也没有吧,刚才看你以寡敌众,毫无畏色,只道是个少年英雄,不料,唉。”说着摇了摇头,钟斩一听,顿时大怒,双眉一轩,说道:“不错,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钟名斩,乃是本城钟成武馆的馆主钟成之子。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两个脓包就是我打的,跟我爹爹没关系,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说完挺胸一站,双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众人听他自报姓名,原来是钟斩,都忍不住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是他,难怪难怪。王修微微一笑,走了过来,说道:“原来是钟家大公子,本官对你也早有耳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今日之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他们原也有些不对。”说着看了那张士中看了一眼。那张士中满脸不忿之色,刚一张嘴,想说句话,只见王修把眼一瞪,顿时吓的把话吞到肚里,不敢出声了。那王修对着钟斩又是微微一笑,说道:“今日之事,就此揭过,钟公子回府之后,替我多多拜上令尊。”说着双手一拱。钟斩大为惊讶,想不到自己一报姓名,对方就放了自己。他虽狂妄,却不卤莽,当下也是双手一拱,对着王修道:“多谢大人,今日多有得罪,在下告辞。”说着,又是团团一揖。然后转身离开,心想,这王修老小子,人不坏啊。回家之后,对今日之事,自是半句也不敢提,但去当兵的念头却一直在他心头萦绕。钟成见儿子今天乖的反常,虽感诧异,却也万万想不到,他竟然跑到县衙,去打了一架。
且说那程飞被钟斩打败之后,被罚蹲墙角,心里老大不愿意,嘟囔着嘴,心中想到:“真不公平,为什么每次师傅都让我和小斩那臭小子做对手,又不是我一个打不过他,这方圆几百里,又有谁家子弟能打过他。看来今天又没饭吃了,唉”这程飞自幼父母双亡,是师傅刘翠庭把他收养长大的。这刘翠庭本是世家出生,自小习得一手家传的好枪法,后来从军,跟随皇甫嵩参加过黄巾讨伐战,因功升到参将,但因看不惯董卓当权,辞官不做,这钟成是他幼时好有友,便来投奔于他,做了个武术教头,倒也自由自在。他让小程飞和钟斩做对手,却是有意安排,只因钟斩学的是钟成的家传武艺,而程飞却是他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学的是他刘家的枪法。虽然程飞才十四岁,却也学了他八成枪法,只是尚欠火候罢了。
程飞正蹲在墙角自怨自艾,突然听到旁边一声清脆的声音,说道:“小程飞,大笨蛋,又被师傅罚了吧。”程飞抬眼一看,原来是钟斩只有八岁的妹妹,钟熙雯。程飞正没好气,听她奚落,更是不快,嘟囔道:“什么又不又的,几时被罚了,我是在练功。小丫头一边去,别打扰我。”那钟熙雯“格格”的笑了起来,伸出舌头,做了个怪样,说道:“羞羞羞,被师傅罚了还不承认,我都看到了,你被我哥哥打趴在地,屁股都摔成好几半了吧。”程飞悻悻的道:“被你哥哥打倒有什么希奇?又有谁能打过你哥哥,切。”钟熙雯笑道:“我就行。小程飞,想不想报仇,你求我吧,你一求,我就答应了。”程飞斜眼看着他,说道:“我才不要,如果将来我要打败你哥哥,我就自己来,靠一个小丫头片子帮忙,给人知道,笑也笑死了,我才不要你帮。”说着,把脸转了过去。钟熙雯见他这样,也不奇怪,笑道:“既然这样,你自己慢慢练功吧,我妈包了最好吃的肉馅粽子,我去吃粽子喽。”说完转身又蹦又跳的跑开了。钟成的妻子是江陵人氏,一手粽子,做的甚是香甜可口。程飞自早上起来,已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再加上练了一早上的武功,此时已是正午,早已饥肠辘辘,想到钟熙雯妈妈做的粽子,不由连吞了两大口口水。不过多时,闻到一阵粽子的清香,接着便听到钟熙雯的脚步声出现在身后,果然是那小丫头,只见她拿着两个粽子,一个已经剥开,还被她咬过了一口,雪白的米粒,中间还露出半块精肉。钟熙雯拿着粽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笑着说道:“小程飞,想不想吃啊?”程飞看着那粽子,大咽口水,心想,我就不吃,在怎么,也不能被你个小丫头制伏。想着,把脸一转,硬着心肠说:“不吃!”钟熙雯笑着转了过来,,对着程飞道:“你是真不吃,还是假不吃啊?你看多香的粽子啊。”说着,大咬一口,吃的吧吧有声。程飞大怒,心道:“好你个小丫头,如此气我,看你以后怎么收拾你。”
刘翠庭在屋内看着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胡闹,不由的暗暗好笑。
便是如此,程飞跟着师傅学习武艺,钟斩被教训了一次,也乖了许多,一府上下,倒也相安无事。却说这天气一天冷似一天,眼见便要到年关了。
这一日,程飞跟着师傅学过枪法,正在院子中练习,突然看见钟斩轻手轻脚的溜向后院,心中不由大奇,这小子,不练武功,这时候去后院干什么?心中奇怪,于是便悄悄的跟了过去。来到后院,程飞在墙角一缩,然后把头微微探了出去,只见钟斩那小子纵身一跳,便攀住了墙头,跟着爬上墙,翻了出去。程飞大喜,心道:“好你小子,不好好练武,溜出去玩,我去告诉你爹,你跑不了一顿好打。”转念一想,又觉这样太不光棍,背后告人黑状,没男子气,心下又不由好奇,这小子很少看他不用功练武,怎么马上就要到年底大比武了,反而溜出去玩呢。越想越是想不通,当下一拍大腿,道:“好,待我探个究竟,抓住他的小尾巴,看他以后怕不怕我!”突然,背后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你要去抓谁的小尾巴啊?”程飞大吃一惊,一下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却是钟熙雯那小丫头。当下忙叫她别大声嚷嚷,然后对他说:“是你哥哥刚才翻墙出去了,我要去跟踪他,看他去做什么?”钟熙雯小嘴一嘟,说道:“有什么跟头啊,一定又是约了人打架。”程飞一想,也有道理,钟斩要是不和人打架,那到奇怪了,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这方圆几百里,几乎所有人家的少年子弟都被他揍遍了,还有谁这么傻,来找他挨拳头啊。当下说道:“随便你,你不去,我去。”转身要走,钟熙雯一把拉住他,说道:“那不行,你要去,我也去。”当下也不分说,奔着后院院墙便攀了上去,别看这小丫头才八岁,却也学了几年功夫,身手也敏捷的很。程飞微微一笑,跟着也攀上墙头。他们这一耽搁,只见钟斩身影一晃,已消失在街道一角。程飞忙拉着钟熙雯的手,跳下墙头,追了过去。但见钟斩左转右转的,过了几个街道,便失去了踪影,程飞不由大为沮丧,说道:“都是你这个小丫头,短腿短脚的跑不快,害的跟丢了你大哥。”钟熙雯大不是不平,说道:“是你自己笨,跟丢了人,倒来怨我,哼!”程飞道:“算了算了,丢都丢了,我们回去吧,免的等下我师傅见不到人,又要挨骂了。”钟熙雯答应了一声,便由程飞牵着手,往回走去,刚转过街角,突然听到钟斩声音在前面响起,只听他说道:“大叔,你吃了这些药,应该可以好起来了,我已经连续来看你十天,明天便不能来了,马上要年底大比武了,我如果输了,爹爹面子上需不好看,这里还有银子,你留着用吧。”程飞急忙拉着钟熙雯往墙角一缩,两人慢慢伸头出来一看,只见钟斩蹲在地上,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说话,那老者半躺在地下,身子斜靠在墙上,满身污垢和鲜血。钟熙雯轻声道:“这老头一定是被我哥哥失手打伤的。所以啊,你看他,对这老家伙这么好,又给药,又给钱的。”
程飞轻轻恩了一声,他心中想的也是同样的。但紧跟着那老者一句话,却打破了他两的想法。只听那老者道:“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却这样对待我这落魄之人,不知为何?”钟斩微一沉吟,说道:“实不相瞒,虽然大叔落魄之中,但却掩饰不住轩昂之气,必是非常之人,所以我才尽力相助,免得一位英雄,屈死在这平原县城的街头。”那老者哈哈大笑起来,但只听声音,却显得并不苍老,只听他说道:“想不到这位公子,小小年纪,却是个识英雄重英雄之人。”钟斩忙道:“不敢,不敢。”那老者道:“既是如此,请教恩公大名,以后张郃此恩必当图报。”钟斩大吃一惊,道:“你难道是邺城太守韩馥麾下大将张郃?”程飞心中也是一凛,他也曾听师傅说过此人之名,武艺非凡,胆气过人,乃是河北一条响当当的好汉,不料竟流落至此。那张郃哈哈大笑,说道:“败军之将,还有什么可说的。”其时,韩馥已经被袁绍所灭,邺城也已收为袁绍所管辖。这张郃正是袁军追捕的对象。想来这伤,就是逃亡中所受。程飞拉了拉钟熙雯的衣角,两人悄悄溜了回去。程飞一颗心砰砰乱跳,他知道现在袁绍正在悬赏捉拿此人,说是拿住此人者,赏千金,封上将,如有窝藏者,满门抄斩。当下也不多说,拉着钟熙雯急忙回家去了。过了许久,看到钟斩也回到府中。对今日之事,程飞告诉小熙雯,千万别和大人说,钟熙雯虽不太懂,但也答应了。钟斩自是只字不提。
这日复一日,不必细表,且说,这天已是大年三十,钟府到处张灯节彩,喜气洋洋,鞭炮不断,程飞和一众少年在一起,更是兴高采烈。钟成坐在太师椅中,看着府中上下,一片忙碌,抚须而笑。这时,钟斩走到程飞跟前,说道:“程飞,待会午饭过后,便是大比武了,你准备好了没有,我爹和你师傅收的这许多徒弟,就只有你还算有两下,其他人我可都没放在眼里。”程飞吃着嘴里鸡腿肉,含糊答道:“放心吧,我已经练成了师傅的绝招“追日流星”,你就等着受用吧!”钟斩哈哈一笑,说道:“好,我到要见识一下,你可别光说不练啊。”说完,便走到他爹钟成的旁边,坐了下来。钟成看了看儿子,问道:“怎么样,今天有信心拿第一吗?”钟斩微微一笑,说道:“爹,你对儿子这么没信心吗?”钟成哈哈大笑,伸手抚摩着儿子的头,脸上充满慈爱之色。
这时,管家过来,作了个揖,说道:“老爷,全部准备好了,可以开席了。”钟成微一点头,说道:“好,那就开席吧!”说着便站了起来。大厅中摆满了酒席,钟家一家上下,七姑八姨,全都到齐了,六张大桌,坐的满满。程飞自是跟他师傅刘翠庭坐在一起,其他外姓弟子,却是在院子中另开了四桌酒席。只见钟成长身站起,高举酒杯,众人忙跟着站了起来。钟成大声说道:“这一年,承蒙各位亲戚相互扶持,照顾,各位弟子也都能用心练功,这很好,我是个粗人,也说不好那些文邹邹的话,来,大家干了这一杯!”众人忙轰然举杯,一起喝干了杯中之酒。钟熙雯缩在他妈妈怀里,低声说道:“娘,你看,哥哥在偷酒喝。”钟夫人抬眼望去,果见钟斩端着酒杯,早已喝干了,却犹自拿着杯子,杯口向外,对着另一席在晃,钟夫人顺着看过去,但见小程飞正瞪着钟斩,端着酒杯,作势欲饮。不由微微一笑,说道:“过了年啊,你哥哥就十六岁了,也算个大人了,你爹十六岁的时候啊,都上阵打仗了。”说着在小熙雯脸上吻了一下。小熙雯哦了一声。
众人正要坐下,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踢了开了。顿时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只见一个二十多岁文士模样的人,带了一群士兵冲了进来。
钟斩识得此人,正是平原县令王修。
这些士兵一进来,便把所有人团团围住,这时,墙头上也突然站满了人,全是手持弓箭,只待号令一下,便是万箭齐发。仍你本领通天,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怕也难逃这万箭穿心。
钟成站起身来,团团一揖,说道:“在下一向奉公守法,不知为何大人突然前来,还又如此模样?”说着,向四周官兵看了一圈。王修微微一笑,说道:“在下虽是本县县令,久仰钟教头大名,可惜,竟无缘一见,不过,在下和令公子,倒有一面之缘。”说着,向钟斩微微一点头。钟斩心中一凛,暗想:“莫非那件事被他知道了?”只听钟成道:“莫非犬子做了什么违法范科之事?”王修仰天哈哈一笑,说道:“冲着你钟教头的面子,若是小事,我也万万不敢上门滋扰。”钟成心中一惊:“莫非那斩儿犯下了人名官司,否则冲着自己在地方上财力,势力,量这一个小小县官,如何敢带兵包围这里?”心下着急,不由看了钟斩一眼,却见他也是满脸惶恐之色,更是心惊。只听那王修说道:“钟教头,张郃的名头,你应该听说过吧?”钟成眉头紧锁,道:“听说过,在下早年和他还曾见过一面,虽说当时他年纪不大,却是一位有担当,有义气的好汉子。可惜后来听说跟随韩馥,兵败之后,生死不明啊,可惜,可惜!”
王修背转过身,慢慢踱向门口,默默听他说完,猛然突的转身,说道:“你是当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糊涂,张郃此刻就在你府上!”钟成心中一惊,手中酒杯砰的一声,跌在地上,摔的粉碎。
钟斩忽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不错,人是我救的,我知道你们在抓他,我敬重他是条好汉,是我把他收留在材房中的,此事与我爹爹无干,你们要抓,就抓我吧。”说着,便向王修走去。王修冲着旁边一点头,便有两人上前,要铐他双手。只听钟成大喝一声:“慢着!”跟着便听砰砰两声,那两名士兵已被钟成踢飞了出去。王修勃然变色,大吼道:“钟成,你要造反不是?”
钟成把儿子往身后一拉,对着儿子微微一笑,说道:“好儿子,小小年纪,就有此心胸,爹爹没白教你!”转头对着王修说道:“要是我遇到张郃这样的英雄好汉,一样会救,儿子救的,跟老子救的一会事,你们要抓人,就放马过来吧。”
刘翠庭捏了捏程飞的手,程飞抬头忘着师傅,刘翠庭低声道:“你钟伯父有难,为师跟他是过命的交情,一定要帮他,你待会不可呈强,你和小斩保护你钟伯母和熙雯,从后院走,为师和你钟伯父随后就来。”程飞眼见官兵势大,知道今日九死一生,含泪道:“不,师傅,徒儿要和你一起,死也不分开。”刘翠庭深深的看了小程飞一眼,他一直未成婚娶,更无子息,这十几年来,他一直把程飞当自己儿子一样看。此时,大难临头,见徒儿真情流露,也不由一阵感动,轻轻搂了搂他的肩头,说道:“傻小子,你师傅何等本事,当年我和你钟伯父杀的黄巾贼闻风丧胆。这几个区区的官兵,能奈我何?只是你钟伯母体弱,熙雯妹子年纪幼小,没人保护怎么行?你是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不能保护她们吗?还是你害怕了?”程飞伸手抹了抹眼泪,说道:“师傅,我不怕,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钟伯母和熙雯的。”刘翠庭冲着徒儿,微微一笑,其实,他知道,此刻凶险无比,自己和钟成哪里想过此刻会出事,兵器都在屋中,如何来的及去取?
只听王修大喝一声:“一众反贼都给我拿下了!要活的!”众官兵一涌而上,刘翠庭砰的一脚,踢飞了面前的桌子,冲着官兵便砸了过去,顿时压倒一片,大喝:“要打便打,还怕了你不成!”转身对着程飞低声喝道:“还不快去,楞什么?”程飞答应了一声,急忙向钟夫人那边跑去。钟斩父子见刘翠庭已经动手,当下也冲了上去,众弟子也都拿起椅子,和官兵对打起来。钟成一拳打飞一人,转过头来,只见刘翠庭以一敌四,犹自大占上风,那边小钟斩正和一名官兵对打,只见他双手一分,已卡住对方双手,跟着一扭,已夺下对方的长矛,正是自己平日里教他的一招空手夺白刃,见钟斩打的有模有样,不由暗自心喜。这时又有两名官兵冲了过来,钟成大吼一声:“来的好!”便又杀入战局。程飞护着钟夫人和熙雯,来到里屋,说道:“钟伯母,你们别乱动,这里暂时安全,我不放心师傅他们,我要出去帮忙。”钟夫人点头道:“你去吧,我们不要紧,你自己要当心。”程飞答了声是,冲到师傅的房间,从兵器架上把师傅的兵器拿了下来。跑到门口,又不放心,喊了几个师弟过来,让他们守住中院的大门,这才冲向前厅。这时大厅上已伤倒一片,有官兵,也有钟府的家丁和弟子。他见师傅正在以一对二,当下大喊道:“师傅,接兵器!”说着把长抢用力掷了过去,刘翠庭跃起一个飞踢,逼退身边两名敌人,伸手接过仍过来的长枪,这兵器一到手,更是如虎添翼,挑,刺,拨,打,当者披靡。刹时之见,院中又倒了一片。钟斩见程飞也跑了出来,喝道:“傻小子,你不行,小心别送了性命!”程飞侧身闪过右边刺来的一枪,一个扫堂腿,把那官兵掀翻在地,跟着纵身一跃,骑在那官兵身上,劈面就是两拳,顿时把他打晕了过去,跟着,夺下他手中长枪,站起身来,对钟斩喊道:“小心你自己吧,臭小斩!”钟斩见装,哈哈大笑:“真有你小子的。”转身看见一名师弟,被三名士兵围攻,忙冲去接应。王修眼见形势不太妙,拔出宝剑,慢慢退向门口,突然大声喝道:“墙上众兵听令,反贼拒捕,给我放箭!现在只要死的,不要活口!”只见墙头,一排羽箭攒射下来,钟斩父子等人急忙搁挡躲避,但这箭来太快,反映慢的顿时中箭,倒下一片,呼嚎声不断。钟成踢倒两名官兵,心中暗想,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看来,得先拿下这王修。转身便向那王修冲去。王修见装,大惊失色,连喝放箭,此时,钟成已经冲到王修身前,一枪戳翻一名士兵,探出左手抓向王修胸口,王修挥剑向他手腕上斩去,钟成手一缩,躲过这一剑,左手一翻,又抓向王修右肩,王修身一侧,闪了开了,钟成没料到,这王修看似弱不惊风,竟也有一身武艺。当下不敢轻敌,展开家传枪法于他对打起开来,虽然兵器不大顺手,但一杆长枪,仍使的虎虎声风。这时,墙头上的弓箭手可没闲着,左一箭右一箭,转眼之见大厅之上,只剩下钟斩父子和程飞师徒了。钟成回首一瞥,只见儿子和程飞正挡在通向里屋走廊的门口,头发散乱,浑身浴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八名官兵围住二人,不断攒刺,二人纵跳高呼,搁挡反击,一时相持不下,那边刘翠庭却已腿上中了一箭,右手被砍了一刀,这时左手持刀,犹在苦苦支撑,他的长枪早已被打落在墙角。钟成心中着急,手下不由加快,想赶快拿下这王修,可是王修展开剑法,一味防守,毫无破绽,越是心急,越是攻不进去。突然看见墙头上的官兵举箭对着钟斩,而钟斩此时正被围攻,已无暇分出手来搁挡羽箭了。钟成大急,再也顾不上王修,转身向儿子冲去,大吼:“斩儿小心!”一跃而起,挡在儿子和那几个弓箭手之间,只听“扑扑扑”几声,那几箭全钉在了他后背上,他咬牙忍痛,施展绝技,连续八枪,每一枪都刺中一名官兵的后心,看着儿子和程飞危机暂解,再也坚持不住,扑的一声,倒在了地下。钟斩不由大惊,抛开手中长枪,上面一把把钟成抱住,痛哭失色,大喊着:“爹爹,爹爹!”刘翠庭听见钟斩大哭,转头一看,见钟成倒在地上,也不由心中一惊,一不留神,只听扑的一声,一枪正中左胸,接着后心一凉,又是一枪从后心刺穿过来,眼前一黑,顿时倒了下去。程飞大叫一声师傅,也奔了过去,扑在了刘翠庭的身上。战局在一瞬间结束了。
王修一阵冷笑,收起长剑,大喝道:“一众反贼,一个不留,放箭!”突然只听一声大吼:“住手!”只震的众官兵大惊失色,大厅顶上灰尘都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全部官兵都停了下来,大厅之中鸦雀无声,只安静连一根针落在地上声音也听的见。程飞慢慢抬起泪眼望去,只见一条大汉,脚步蹒跚的扶着院墙从后院走了出来,来人正是那张郃。
只见张郃走到钟成身边,苦笑着道:“钟兄,是小弟连累了你。”钟成想挣扎着站起来,却不能够,钟斩忙扶住父亲,钟成道:“张兄弟,想不到当年一别,今日却在这种情况下想见,唉。”言下之意,大是懊恼,想不到自己一世英雄,没能护住朋友,最后竟要命丧在这王修之手。张郃抬头冲着王修喝道:“狗官,你不就是想要拿我人头吗?拿去好了,这里一众人等,与此事无干,你拿了我,也就别在为难他们了,大丈夫在世,难免一死,今日死也好,明日死也好,也没什么了不起。”
说着提起桌上一个酒坛子,仰头便喝。钟成赞道:“好汉子,了不起,视死如归。”张郃喝过,伸手一抹嘴,大声赞道:“好酒!。来,钟兄,我敬你!”说着把酒坛子递了过去,钟斩忙把父亲扶着坐了起来,钟成接过就坛子,也是仰头便喝,喝完向地上一仍,顿时摔的粉碎。钟成大喝道:“好!钟某今日又多了你这样一个好兄弟,死而无憾!”说完哈哈大笑。张郃伸出手来,和钟成紧紧相握。然后,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钟斩一眼,腾出一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兄弟,记住,为人在世,当学你爹,做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说完,站起身来,对着王修说道:“还等什么?来取我人头吧。”
王修冷笑道:“你的人头,可值钱的很呢。”转头对手下道:“铐上,带走。”众官兵一拥而上,把他按倒打晕在地,给绑了起来。王修冷眼看了看屋内众人,说了声:“走。”顿时,众官兵撤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地的死伤。
屋里钟夫人带着熙雯早冲了出来,围在钟成身边,痛哭流涕。钟成看了看身边妻子儿女,又看了看远处倒在地上刘翠庭,程飞早已趴在师傅的身上哭的死去活来。看着这一切,钟成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轻轻握着钟夫人的手,他知道,身后这几箭已正中要害,他自己凭借着多年习武,身体强壮,才坚持到此刻,此翻,已绝难活命了。熙雯拉着爹爹的手,摇着喊道:“爹爹,爹爹,你不能死啊,呜呜~~熙雯要你陪着,爹爹,熙雯要你带着打猎,要你教我写字,呜呜~~熙雯以后乖乖,听爹爹的话,再也不调皮了,爹爹,你别死啊!呜呜~~”钟成爱怜横生看着女儿,说道:“熙雯以后,以后要听妈妈和哥哥的话,爹爹不能在照顾你了,你以后一定要乖乖。”说着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又摸了摸儿子的头,只见钟斩一脸刚毅之色,钟斩咬牙道:“爹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苦练武艺,杀了王修那狗官,给你报仇!”钟成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孩子,人生在世,谁能不死,就象你张大叔说的,只不过早死几年,晚死几年罢了,你爹年轻时候,上阵杀敌无数,如果每个人的子女都来报仇,你爹爹就是有千百条命,也陪不起啊,这仇嘛,不报也罢。”说罢,转向妻子,脸现温柔之色,说道:“夫人,这些年,可苦了你了,你本事江南人氏,却随我来这北方苦寒之地,唉,这以后,两个孩子全靠你照顾了。”钟夫人摇了摇头,哭着说道:“大哥,我不苦,我跟着你这些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钟成微微一笑,说道:“我走了以后,你带着两个孩子去长安投奔我大哥钟繇,他在长安李催手下做官,我大哥和我自幼感情甚好,谅来你们前去,他定会收留,唉,此去长安,千里迢迢,我本该,本该陪你们一起,可是,唉,我,我真不放心你们孤儿寡母的,我。。我。。。。”说到这里,胸口一痛,一股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头一侧,就此与世长辞了。钟斩和钟熙雯抱着父亲的尸体大哭起来,那钟夫人此时却不哭泣了,轻轻抚摩着钟斩兄妹的头,钟斩直起身来,鄂然的回头看着母亲,钟熙雯却犹自抱着父亲不肯放手。钟夫人看着钟斩,说道:“斩儿,你也已经长大成人了;我也放心了,妹妹还小,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可别让坏人欺负了她。”钟斩愕然道:“娘,你说什么呢?”钟夫人微微一笑,说道:“你爹爹临终前说,此去长安千里迢迢,他不能陪咱们去了,娘现在想说的也是句话,不过娘知道,斩儿长大了,一定能行的,你爹一个人在下面很孤独的,娘不放心,娘要去陪你爹爹了。”说到这里,拿起地上一跟断箭,“扑哧”一声插进了心口。这一箭,正中心脏,钟夫人顿时毙命。鲜血从钟夫人胸口喷出,直喷的钟斩一头一脸都是,但钟斩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张大了嘴巴,竟不只躲避,任由母亲的鲜血喷在脸上,喷到嘴里,他心中一片茫然,只觉的脑中一片空白,连悲伤是什么,都已不知道了。
钟熙雯回过头来,只见母亲也倒在血泊之中,顿时呆住了。他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程飞,突然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爬起身来,向着程飞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哭着嚷着道:“是你,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去向官府告的秘,那天哥哥和那个怪人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看到,一定是你,你说要抓哥哥的尾巴!,我不管,你这坏人,你害死了我爹爹,又害死了我娘,你还我爹爹,还我娘!”一边哭一边摇着程飞。程飞心中一片茫然:“她说什么告的密,我告什么密了?”可是他心伤师傅之死,此刻任由熙雯扭拉,愕然的望着他,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钟斩大惊,站了起来,奔到熙雯身边,一把拉过妹妹,喝问到底怎么会事,熙雯哭着把那天和程飞一起跟踪哥哥的事一五一十的是说了出来。钟斩听完妹妹的叙述,勃然大怒,一脚把程飞踢到了墙角,转身拿了把长剑,抵住了程飞的心口,喝道:“你师徒二人流落至此,枉我爹爹收留你们,你这狗贼,竟然叫猪油蒙了心,向官府告密,害了我一家上下,此刻,我要将你开膛破肚,挖出你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程飞惊的呆了,钟斩抬起手来,这剑如要刺了下去,十个程飞也没了姓名。只见程飞脸上满是错愕,惊诧的表情,钟斩望着他脸上泪水,血污,和着泥土,钟斩不由的想起这几年在一起,同窗学艺,每天相互比赛,比谁起的早,比谁跑的快,比谁箭射的准,虽然他每次都输给自己,但从来不气馁,想到这几年的情谊,这一剑无论如何刺不下去。当下一咬牙,把剑狠狠的仍到一边,对着程飞脸上吐了一口水,骂道:“狗贼,我此刻杀你,你定是不服,我给你三年时间练武,三年之后,我必取你姓名。现在,你给我滚。”说着转头对家丁道:“把这狼心狗的东西给我仍出去,还有他狗师傅的尸体。”众家丁此刻也早已恨的牙痒痒,不待钟斩吩咐,几个受伤较轻的早以一拥而上,把程飞和刘翠庭的尸体仍出了钟家大门。几人在程飞身上一人吐了一口口水,骂了声狗贼,这才返身回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钟家大门。
刹时之间,程飞抱着师傅的尸体,想着师傅平日的音容笑貌,在想到钟斩最后对自己恶狠狠的样子,又是屈辱,又是悲伤,忍不住又要放生大哭,但转念一想,钟斩兄妹死了父母,没杀了自己,已经很客气了,一时冤屈,算得了什么?可他们是失去了最爱他们的父母啊,想到这里,又想到了和自己情同父子的师傅,眼泪再也忍不住,又顺着脸颊流了起来。他哭泣了一会,想到师傅平日对自己这么好,现在师傅不在了,一定要给他好好安葬。可是一摸口袋,身上连一文钱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程飞虽然已十四岁,但自幼跟随师傅,从未单身过,此刻师傅一死,但觉天下之大,竟无自己安身之处,不由长叹一声,暗想不如我也死了吧,我去找师傅去。想到这里,一抬头,看见钟家紧闭的大门,想起钟家兄妹冤枉自己,不由大怒,道:“我就死,也不死在你钟家门口当下抱起师傅便走。虽说程飞自幼习武,可今天连经变故,早以心力憔悴,此刻抱着刘翠庭将近二百斤的身体,刚走出平原县城,就再也坚持不住了,一时只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跟着扑的一声,便倒在了雪地中,人事不醒。
2005-12-14 14:55
xlong
第二章 生命的意义,就是人与人的不断相遇
程飞这一昏迷,就是好几天。他只觉得一时冰冷刺骨,好象掉进了冰窖;一时又浑身燥热,仿佛置身在一个大火炉中。迷迷糊糊中,好象有人替自己把脉,又好象有人喂汤药给自己喝,那药甜甜的,倒象是钟夫人做的八宝汤。依稀又见到钟夫人象母亲一样温柔的微笑。就这样,忽冷忽热,突然看见了师傅,他大声喊着,却喊不出声音来,师傅越走越远,他忙想奔过去,但两条腿就象灌了铅,怎么也跑不动。越是心急,越是跑不动,这时,旁边忽然闪出两名官兵,提刀便向他师傅砍去,刘翠庭竟不知躲避,只见那刀不断向他身上砍去,鲜血迸地到处都是,似乎整个天地间都已被鲜血染红了,程飞惊呆了,大哭着喊道:“师傅!”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原来是个噩梦。
程飞揉了揉眼,举目四顾,原来是置身在一间小木屋中,屋中设施简陋,墙上挂满了兽皮,有虎皮,熊皮等等,窗口竖着一把大铁戟,远远看去,如果真是铁的,只怕有六十多斤重,转过头来,只见背面墙上还挂着一把大弓,看来,这里倒象是个猎户的家。
正在这时,门“吱纽”一声,被推了开来,一阵寒风夹着雪花,吹了进来。程飞抬眼望去,只见一条大汉,走了进来,他身高八尺,虽在大雪天,上身却只穿了一件虎皮夹袄,半敞开来,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肌肉盘根错节的胳膊,满面胡须,相貌粗豪,倒看不出多大年纪,头顶戴这个皮质小帽。他一进门,看见程飞坐在床上,顿时大喜,说道:“小兄弟,你终于醒了,我还真怕你死了呢。哈哈”说着上前一拍程飞的肩膀,大笑起来。程飞道:“这位大哥,不知我已昏迷多久了?”那人眉头一皱,道:“几日吗?我可没数过,我来算算,今天是正月十一的早上,我发现你是大年三十的晚上,这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只见他板着手指,皱着眉头,算了起来。程飞大吃一惊,难道我竟昏迷了十天,当下也不等那大汉算出的结果,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尸体,和我一起,那是我师傅的。”那大汉一楞,说道:“尸体吗?可没见到,我那天去平原城卖了猎物,拿了银子买了酒,正要回家,刚出城没多远,就见你倒在雪地中,喊了你老半天,见你昏迷不醒,就把你带了回来。那样大冷天,再过的片刻,你非冻死不可。”说着大摇其头,嘴里咋咋有声,似乎在庆幸自己发现的及时。程飞急忙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嘴上说谢,可心里着急,师傅的尸体怎会不见,莫非被附近的野兽叼走了,想到师傅平日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到头来,连师傅的尸体都不能保全,心中一急,眼泪就要淌下来了。当下起身,便要下床,心想,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师傅的尸体找回来。那大汉见他要起床,大惊道:“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你刚醒过来,不能乱动!”
程飞一边低头穿鞋子,一边道:“不行,我要去找师傅的尸首。”两人正僵持着,突然门口有人喊道:“许大哥,好了没有,大家都在等你呢?你怎么今天这么磨蹭,还去不去打猎了?”那许大哥连忙应道:“去,去,等我下,就来了!”当下,一把把程飞按到在床边坐下,说道:“兄弟,我爹生前说过,救人要救到底,你身子这样,肯定不能出去,你要死在外面,怎么对的起我这几天给你吃的新鲜熊胆。你在家给我待着,我今天再去杀只熊,回头,你再吃一天,你就能好了。”说到这里,目光中尽是诚恳之色。程飞不由一阵感动,想道:我与此人素不相识,他竟对我这样,足见是个血性汉子。转念又想,虽然自己有伤在身,但以修养这许多天,这大汉竟能一把把自己按坐下,这臂力可也了不起啊。当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们打猎,我便和你一起,也许天可怜我,让我碰巧能找到师傅的尸首。”话虽如此,但心里知道,这尸体,多半是找不到了。那许大哥见他如此执拗,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跟着我,可要小心,别让野兽吃了你。”程飞连忙答应。
那许大哥转身,从墙上取下那把大弓,又从桌上拿过一袋羽箭,递给程飞,说道:“待会你只要离远了防箭就可以了,别冲的太靠前。”当下,拎起竖在窗口的大铁戟,开门走了出去。程飞也连忙跟了出去。只见门外雪地中站着三个少年,最小的一个可能还没自己大。这三人都背着弓箭,拿着长枪。他们突然看见这大汉身后还跟着一人,都不由大感诧异。那许大哥上前说道:“我来引见一下”,说着,指着左首第一个身材瘦高的人说道:“他叫张培,是我们这远近闻名的神箭手,只要他选中的,管他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没有一个能跑的了。”那张培冲着程飞笑着点了点头,程飞拱了拱手,说了声张大哥。那许大哥接着指这中间那个年龄最小的说道:“他也是我们这有名的神箭手。”程飞上下打量他,只见他身体文弱,面目俊美,哪里象个猎手,倒象是个富家公子。只听那许大哥说道:“他跟他爹搬到我们村没多久,可早把我们这许多猎手都比下去了,他叫孙尚庭。”接着话锋一转,哈哈一笑,指着最右边那个瘦瘦的小个子人,说道:“象这小子,就给他提鞋都不配,他是跟来帮忙扛猎物的。这个笨小子叫宋民生。”三人互相点头微笑。然后转向张培等人,指着程飞道:“他就是前些天我在平原城门口救回来的那小子,他叫程飞。”程飞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许大哥哈哈大笑,说道:“我救你的时候,见你胸口挂着个长生金锁,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呢。”程飞摸了摸胸口,暗想,原来如此。这块金锁自记事起,就一直挂在身边,师傅曾说,这锁是我娘留给我的。当下,一抱拳,说道:“还没请教,许大哥大号怎么称呼?”那许大哥哈哈一笑,说道:“我叫许褚。是衣字旁的褚,可不是反阕旁猪,哈哈,怎么样,这名字比你们的威风吧?”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那孙尚庭看着程飞说道:“你伤刚好,就去打猎,不要紧吗?”程飞微笑着摇了摇头,那宋民生走了过来,抢过程飞的长弓,说道:“路上,你的这家伙,就让我帮你扛吧,反正啊,我也就这点本事。”说着,大家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程飞看着大家,感觉心里暖烘烘,一时之间,丧师之痛,也舒缓了许多。
程飞随着众人,一边行进,一边问道:“许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打猎啊?”许褚刚要说话,宋民生抢着道:“我们一路向西,翻过这个山岭,前面就是古松山,山虽不高,但林密坡陡,有很多猛兽出没,附近猎户一般都不敢来,但是啊,我们许大哥最喜欢来这里。”说着,嘻嘻一笑。许褚道:”不错,要打就打别人不能打的,没有危险,哪有收获啊!”孙尚廷笑着接口道:“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许褚哈哈大笑,连说正是。谈笑之间,众人已走入古松山的密林之中。
突然,林中窜出一只兔子,张培抬手一箭,那兔子应声倒地。宋民生欢呼一声,冲上前去,一把拎起那死兔子。程飞心中暗想:“这张培果然了得。”倒不是因为的他箭法,他能被称为神箭手,射中一只兔子,自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他的反应,这兔子刚窜出来,自己别说瞄准放箭了,手指都还没动,那兔子已经中箭倒地了。宋民生喜笑颜开的跑了回来,大声称赞张培,张培只是微微一笑。众人又继续前进。不片刻,来到一个小山头。许褚道:“好,今天就在这里设伏,你们等在这里,待会我去引些大家伙来。”当下,便和张培等人一起设些兽铗之类的在雪中。程飞见孙尚廷手法还没那宋民生熟练,不由微觉诧异。正忙碌间,突然见许褚猛然站起身来,脸色凝重。跟着张培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也站了起来。程飞侧耳听去,除了几声鸟叫,就是雪花落在地上簌簌的声音,再无其他。许褚凝视着张培,沉声道:“你也闻到了?”
张培点点头。程飞心中一凛,是用嗅觉吗?当下深吸一口气,但觉空气中似乎飘着谈谈的血腥气。听见许褚的话,孙宋二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吼,似虎吼,又似狼嚎,只震的树上的积雪全哗哗的掉了下来。宋民生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神色慌张,结结巴巴的道:“许,许大哥,这是,是什么。。。”许褚不答,看着张培。张培点点头,说道:“是那家伙,不会错,它还活着。”宋民生啊的大叫一声,迅速无比的跑到一棵树下,蹭蹭蹭的窜到了树顶,抱着树枝,浑身发抖。
孙尚廷也站起身来,满脸诧异,问道:“这是怎么会事?”突然一阵风吹过,夹着浓重的血腥味,刮在脸上,皮肤竟隐隐做痛。张培噌的一声便往一个土坡后蹿了过去,许褚左手拉着程飞,右手拉着孙尚廷,也跟着猛的便跳了过去,却把他的大铁戟丢在了雪地中。跳在空中,喊道:“民生,别下来,就在树上躲着。”
众人刚在坡后藏好,只听哗的一声巨响,似乎一个庞然大物从林中窜了出来,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程飞心中砰砰乱跳,只觉的手心中尽是冷汗。抬眼一看,只见许张二人具是神色凝重,当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听那边传了赫赫两声低吼,一股腥味扑鼻而来,闻之欲呕。那东西似乎在空地上徘徊了一圈,突然,它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痛楚,许褚大喜,喝道:“中了!”跟着纵身跃了出去,张培和孙尚廷也拎起铁枪,跟着跳了出去。程飞急忙站起身来,只见一只庞然大物,浑身长满了黄色的长毛,趴在地上,仍一人多高,身长足长,露出血白的獠牙,面目有些象虎。它左前足踏在一只兽夹中,鲜血淋漓。许褚纵身一跃,便要往它身上骑去,只见那怪兽怒吼一身,身子一侧,尾巴便向许褚剪去。许褚在空中无法转身,只好用手去抓,不料,这一剪,去势好快,这一抓竟抓了个空,只听砰的一声,这一尾巴重重扫到许褚胸口,许褚大叫一声,直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树上,方才落在地下,饶是他身体强壮,却也经受不起,站起身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只听叟的一声,一只羽箭穿了过去,朴的一下,正中那怪兽的头颈处,那怪兽怒吼一声,跳了起来,竟将埋在土里半截兽夹一起带了出来。这一箭正是张培所发,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沉肩曲臂,嗖的一声,又是一箭射了过去,朴的一声,那怪兽尚未落地,这一箭又中在前腿。
那怪兽大吼一声,向张培扑了过去,这一扑,去势好快,掀起一阵飓风。张培大惊,急忙滚倒在地,就势躲开。砰的一声,那怪兽撞在张培身后的一株碗口粗细的树上,只听喀嚓一下,那树竟从中间折端开来。张培翻身站起,举弓便射。那怪兽转身冲着张培扑了过来,朴的一声,这一箭又射在了那怪兽的脸侧,不料那怪兽竟似不知疼痛一般,继续前冲,张口便往张培咬去,张培举弓去挡,喀嚓一下,那弓竟从中间一折两断,接着接着左臂一痛,身不由主的飞了出去。突然,身侧一个人影一闪,血光迸现,一只铁枪正中那怪物臀部,却原来是孙尚廷杀了过来。他拨出铁枪,奋力又刺,那怪兽向前一蹿,便刺了个空。孙尚廷纵身跃起,又是一枪,那怪兽虽身体庞大,动作却甚是敏捷。只见它一个转身侧步,抬起前脚便往枪头搭去。孙尚廷松开握枪的右手,左手一翻,铁枪奔着那怪兽的脸面便刺了过去。那怪兽眼见已无法躲避,孙尚廷心中大喜,暗道:“这一枪,便是钢盾,我也给你戳穿了,何况只是个狗头。”铁枪头就要刺中的一瞬间,那怪兽突然头一侧,张开血盆大口,任由枪头穿过嘴巴,喀嚓一声,把枪杆一咬两断。孙尚廷大吃一惊,枪杆虽断,可去势未消,自己的身体仍往那怪兽飞冲过去,当下不及细想,伸出右手,在那怪兽头顶一按,一个跟头,倒翻了过去。这边刚落地,只见那怪兽的尾巴已扫了过来,待要躲避,已是不及,只觉的小腿一阵巨痛,便翻身跌倒在地,也不知腿骨是否折断。那怪兽见他倒地,翻转过身,便要扑了下去,孙尚廷啊的大叫一声,双手不由捂住了自己眼睛,只道此翻定是没命了。突然,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大吼,犹如青天打了一个霹雳,接着,四周便突然安静下来,他慢慢张开手指,露出眼睛,只见那怪兽人立在自己面前,而许褚正在它身后,两手抓着它两个肩头,硬生生的把它给拉住了。
程飞此时再无犹豫,猛的从土坡后面蹿了出去,蹲倒在地,双手握住地上许褚的那把大铁戟,入手只觉甚是沉重,差点脱手而出,当下一咬牙,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冲了过去,对着那怪兽的肚子便刺了下去,只听得朴的一声,一戟深深的扎了进去,所有人都惊呆了。
万万想不到,这最后一刻竟是这身受重伤,昏迷了十几天的小子,树建了大功。程飞奋力拔出大铁戟,鲜血如涌泉一般喷了出来。那怪兽猛的大吼一声,用力一争,顿时把许褚甩了出去,噌的一声,窜了出去,连跑带跳,消失在密林之中。
程飞一屁股坐倒在地,刚才这一用力,只觉的浑身伤口,无不隐隐做痛。众人惊魂未定,一时之间,竟无一人说话。许褚抖了抖身上的雪,爬了起来,问道:“大家都不要紧吧?”张培一咬牙,也站了起来,只觉左臂一阵巨痛,低头一看,只见一排抓印,深可见骨,鲜血泊泊的流个不停。那边孙尚廷犹自躺在地下。许褚走了过去,想扶他起来,只见他头上冷汗直冒,咬牙在强忍痛楚。当下问道:“怎么了?伤在哪?”
孙尚廷咬牙道:“我的右腿好象断了。”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大吃一惊,只道那怪兽又回来了,无不脸色大变,转头望去,却无什么异常,原来是那宋民生从树上掉了下来。程飞忍着笑,走了过去,想拉他起来,不料见他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牙齿紧咬着下唇,都已渗出血来,竟然是被吓昏了过去。程飞忙把他拍醒。宋民生睁开眼来,浑身哆嗦的问道:“我,我,我是死了么?”众人虽在伤痛之中,却再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刚才这一仗,虽如电光火石一般,很快就结束了,但众人无不心力憔悴,犹如大战了几个时辰一般,回想起刚才那怪兽,无不胆战心惊。那怪兽无论体积,力量,速度,都不是一般野兽可以比拟的。此时,张培已包扎好伤口。许褚道:“今天看来已无法再打猎了,我们回去吧。”走到孙尚廷身前道:“孙兄弟,你腿断了,我背你回去吧。”孙尚廷忙道:“不不不,我自己能走。”当下,一咬牙,挣扎着要站起来,不料腿一用力,一阵专心的疼痛,忍不住哎哟一声呼了出来。许褚眉头紧皱,说道:“你就不要逞强了。”说着便要去拉他。这时,程飞走了过来,说道:“许大哥,你刚才胸口受伤,吐了不少血,让我来背宋兄弟吧,我都是皮外伤,在你家养到现在,也早已好的差不多了。”许褚胸口这一下,挨的确实不轻,再加上,最后去拉那怪物,早已震的胸口气血翻涌,只是他生性要强,不愿意说出来罢了。听得此时程飞这么一说,当下点头答应道:“那也好。”
程飞走到孙尚廷的身边,说道:“孙兄弟,我来背你吧,你腿断以后,不能乱动,小心瘸了,以后啊,娶不到媳妇。”说到这里,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孙尚廷低着头,满脸通红,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如此,那就多谢程大哥了。”声音之小,几乎低不可闻。程飞弯腰蹲下,让他伏在自己背上,孙尚廷轻轻趴了上来。程飞回过双手,挽住他的双腿,只觉的他身体似乎轻轻一颤。当下站起身来,心中却不由好笑:“一个大男人,妞妞捏捏,哪里象个习武之人。”
许褚说道:“先回去吧。待养好了伤,我们再来。”宋民生正弯腰拾取众人折断的兵器,以及弓箭和兽夹。听到许褚的话,手一颤,东西又都掉在了雪地里。许褚哈哈大笑,说道:“你害怕,下次别跟来就是了。”当下,众人一边往回走,许褚一边向程飞说起这怪兽的来历。
原来在四年之前,那时孙尚廷也还没来到这村子,有一日,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许褚,张培和一众猎户,大约二十几人,引了一只熊,正在村头围攻,眼见就要将他杀死,突然,从旁边冲出一只怪兽,正是今日这个畜生,只见它一口咬住这只熊左肩,前抓搭了上去,把那熊按倒在地,嘶啦一声,将那熊一撕两半。众人无不大惊,不料当时那畜生并不向众猎户攻击,叼着那半截熊,便跑入林中去了。回去之后,众人向村民们说出此事,所有人无不攒攒称奇。村中有老人说道,那是山精,得罪不得,寻常野兽,哪有如此庞大,如此凶猛的。可村中年轻人具都不信。第二天,便有人提议,去捉那只怪兽,许褚和张培都参加了,当时村中年轻点的几乎都去,共有一百多人。人多力量大,众人在山中寻了三天,终于找到了那只怪兽。可是万万没想到,那怪兽如此凶猛,那一仗,死了十多人,伤了三十多人,最后,在众人追撵之下,那怪兽身负重伤,从悬崖上掉了下去,众人只道它已经死了,就都回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宋民生那时才十一岁,和他爹一起也去了,他爹就是那时被那怪兽咬死的。说到这里,不胜唏嘘。
程飞听到这里也就大致明白了。突然觉得后颈一阵瘙痒,原来是孙尚廷的头发垂进了自己的衣领,侧目望去,只见他双颊晕红,竟已趴在自己肩上沉沉睡去。
众人回到家中,各自养伤,程飞也就在许褚家暂且住了下来。(这怪兽在当时看来,甚是希奇,其实也就是一个狮子,不过狮子多产在南亚,非洲等热带之地,在三国之时,自然没什么人见过,只是如此巨大的狮子,却十分罕见罢了。)
这一日,程飞起的甚早,天色微明,只见许褚睡的正香,鼾声如雷。当下微微一笑,穿上衣服,推门出去。走到门外,深深吸了口气,舒展腰肢,正准备打一套师傅教的拳法,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兵刃相击的声音,不由微觉诧异,难道这村中来了敌人,什么人会一大早来这与世无争的小村子中来寻事?当下,顺着声音,寻了过去。走到近处,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是孙尚廷父子二人在对练武功。这孙尚廷的父亲大约五十多岁,是个身材强壮之人,只是肚子略大,显的稍微有点胖。上次送孙尚廷回去,见过一面,言谈举止都甚是有礼。
只见他父子二人攻守之间,甚是严密,他父亲用枪,他用的是剑。程飞看了一会,甚觉诧异,他自己没练过什么剑,对剑法他不好评价,只是那孙尚廷父亲的枪法,依稀便是师傅传给自己的刘家枪,可招试之间又有点似是而非,斗到酣处,只见他父亲大喝一声,猛一转身,腰腿腕一起用力,一枪疾刺出去,这一枪快如流星,程飞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出来,这一枪正是师傅当日传授给自己过的“追日流星”啊。孙尚廷听得他大叫一声,顺着望过来,一见是他,忍不住一惊,这一打岔。他父亲的枪已戳到身前,待要招架躲避,已来不及了。孙父大吃一惊,用力一抖,那长枪从中间一断两截,枪头虽掉,但枪杆仍戳在孙尚廷的左肩,孙尚廷低哼一声,连退三步。那孙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歉声道:“小。。。”,似乎突然想起旁边有人,连忙站了起来,满脸涨的通红。孙尚廷哼了一声,抛了长剑,也不理他,冲着程飞走了过来,双手一拱,微笑道:“程兄起的好早啊。”程飞连忙拱手,心中虽满肚子疑问,却也不便直喧于口,当下答道:“哪里,孙兄不是起的更早。”孙尚廷微微一笑,理了理因练武而略有散乱的头发,说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到舍下一坐,喝杯早茶。”程飞忙道:“不敢打扰,我就要回去了。”这时,孙父也走了过来,说道:“贤侄不必客气,上次你送小。。。小。。。那个犬子回来,我还不曾答谢,喝个早茶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程飞见推辞不掉,只得道:“即是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程飞随着二人进到屋内,只见堂内摆设虽然简陋,却甚文雅,堂正中挂着一付对联,只见字迹娟秀,程飞识字不多,不敢妄加评价。当下孙父招呼程飞坐下。那孙尚廷走了过来,拱手道:“程兄在此稍坐,在下去去就来。”程飞忙站起道:“孙兄不必客气。”只见孙尚廷转入里屋而去,由目四顾之既,这时孙父已端了两杯茶出来,陪着程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程飞一直有个疑惑,就是孙父为什么会使他师傅传他的枪法,那一招追日流星,是无论如何不会错的。正在想着怎么开口,突然,门帘一起,只见孙尚廷走了出来,程飞只觉眼前一亮,此时,孙尚廷已换了一件淡兰色长袍,头上挽了个髻,皮肤白皙,清爽中另见风雅,心下不由暗赞:“好一个俊美少年。”孙尚廷走到程飞面前,轻轻一揖道:“程兄,让你久等了。”程飞早已站了起来,忙道:“没有没有。”孙尚廷扑哧一笑,道:“程兄请坐。”程飞答应了一声,坐了下来。这时,那孙父呵呵一笑,道:“你们两聊着,我进去给你们准备点就菜。”说完便走了进去。
程飞抬头看看孙尚廷,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孙尚廷也只是低头喝茶,不作一声。气氛甚是微妙。突然,孙尚廷开口问道:“那日,我们在古松山中,程兄击刺那怪兽的一枪,颇具法度,请问,是家传的武艺吗?”程飞听他相询,心中也正在犯疑惑,当下答道:“我自五岁起,便随师傅习练枪法,至今已有十年了。”孙尚廷低头小声自言自语道:“五岁习武,学了十年,那他今年十五,竟和我同年吗?”程飞一楞,问道:“孙兄在说什么?可以大点声吗?我没听太清。”孙尚庭脸上微微一红,道:“没什么,哦,那你的枪法是什么路数呢?”程飞答道:“师傅说,这是他家传的枪法,叫刘家枪。”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可是我今日,见到你父亲所使的枪法竟与我师傅所授大致相同,最后一招,追日流星,竟一模一样。”说到这里凝视着孙尚廷,孙尚廷也是一楞,道:“竟有此事?”正好,此时,孙父端着酒菜出来。孙尚廷把程飞的话转述了一遍,孙父也大是诧异,问道:“你师傅尊姓大名啊?”程飞答道:“我师傅叫刘翠庭。”孙父低头沉思,念叨着:“刘翠庭,刘翠庭。。。。。”忽然一拍头,道:“原来是他。”一把拉住程飞,大声道:“你师傅现在何处?”焦急之色现于颜表。程飞低声道:“我师傅被王修害死了。”“什么?”孙父大惊失色,道:“他竟死了。”说着颓然坐倒在椅中。程飞忙问:“伯父,你识得我是师傅?”孙父摇了摇头,黯然道:“我心情不好,你们小兄弟们喝吧,我要进去睡会。”说完,站起身来,走入内室。程飞满脸疑窦的望向孙尚廷,发现对面望过来的也是一双迷惑的眼睛。程飞道:“孙兄,我。。。”话没说完,只见孙尚廷双手乱摇,说道:“你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程飞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孙尚廷站起身来,给程飞满满的斟上上一杯酒,道:“来,别只顾着说话,我先敬程兄一杯。”说着,举起酒杯。程飞低头望着杯中之酒,不由心中一酸,想起以前经常和钟斩一起,半夜溜到后厨房偷酒喝,此时,他不知是否已到了长安,以后也不知还能否再见,即使见面,而他又对自己误会很深。唉,心中不由长叹一声。当下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大声道:“好,今日我们便来个不醉不归!”
两人左一杯右一杯,不知不觉一壶酒早已见底。两人谈谈说说,大有想见恨晚之感,此时,程飞酒已有七成,当下,正说道兴浓处,程飞忍不住,一把拉住孙尚廷的手,道:“我曾听师傅说,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以前不能理解,今日,我才明白,现在,有了孙兄,我即使马上死去,也不枉此生了。”孙尚廷满脸通红,忙把手往回一缩,不料程飞握的甚紧,一挣没能挣脱,只好任由他握着,低声道:“程兄,你喝多了。”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长笑,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好啊,你们两个家伙,真没意气,躲在这里偷偷喝酒,却把我们几个甩在一边。”
程飞两人寻声望去,只见许褚带着张培,宋民生二人,正站在窗前,程飞大喜,忙开门迎了出去,大声道:“大家都在,太好了,来来来,我们一起喝他个天翻地覆。”说着便伸手去拉他们。孙尚廷也微笑着站起身来。
众人这一顿酒,直喝到日上三杆。众人只喝的歪歪倒倒,讲话是舌头也大了,桌上酒菜,一片狼籍。那孙父倒一直没有现身。只听许褚道:“难得大家如此,那个如此意气。。。。意气相投,不如,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兄弟,怎么样?”张培点头微笑,宋民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连声说好。孙尚廷也道:“那好啊,以后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程飞接口道:“有酒一起喝,有刀一起挨。”众人一起抚掌哈哈大笑起来。当下,众人一起来到院中,撮土为香,拜了起来。一续年表,许褚二十四岁,最大,自为大哥,张培十八,排行第二,程飞和孙尚廷同年,程飞大着月份,程飞行三,孙尚廷行四,宋民生最小,十四岁。众人结拜已毕,相互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正是:苍天虽远却有尽,英雄方恨相见晚。
程飞每日里便和众兄弟们一起,打猎,练武,喝酒,日子过的甚是逍遥快乐。
2005-12-14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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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荆钗布衣难掩天香国
且说钟斩那日赶走了程飞,心中也是伤痛万分,即伤痛双亲的离去,也伤痛朋友的背叛,但他知道,现在必须振作,还有很多事情自己必须要去面对。在李管家的的帮助下,打理好父母的后事,又遣散了府中的家丁,已是半个月之后了,这日,带上妹妹,李管家和愿意跟随自己的九名师弟,一行十二人,踏上了前往长安的道路。
钟熙雯经此一事,也成长了很多,一路很乖,经过了三天的晓行夜宿,抵达了黄河渡口。钟斩吩咐李管家雇了一艘大船,一行人坐船,直奔洛阳而去。要去长安,洛阳是必经之地。一路逆流而上,虽然缓慢,却少了鞍马劳顿之苦。这一日,钟斩拉着妹妹,站在船弦观看两岸景色,山峦叠嶂,青山绿树,正在暗自赞叹,突然,只见黄河南岸,一骑红马,飞也般的急奔,身后跟有十几骑,紧追不舍,前面一骑奔跑甚速,后面几骑越追越远,眼看便追不上了。这时,只见后面十几骑中,当先一人,弯弓搭箭,嗖的一声,一箭直奔前面那人后心射去,前面那人也不回头,甩手一枪,便把身后那箭,打落下来。
钟斩见他身手灵敏,不由暗赞一声。只见后面那人跟着连珠箭发,嗖嗖嗖的一连发了五箭,当真是箭箭如流星,钟斩不由替前面那人担心,却见前面那人听的弓弦声响,也不停马,身子微微一侧,回过身来,啪啪啪,枪头连点,打落三箭,此时,另两箭也已近身,一箭直奔胸口,一箭直奔面门,只见他枪杆猛的一横,挡落了胸口那只,跟着,张开大口,一口将另一只箭咬在嘴中。钟斩再也忍不住,大声拍手叫好起来。此时,钟斩座船离岸不过十数丈的距离,只见后面那十数人向那怒目而视,当先带头射箭那人身穿深兰色长袍,外套一层白色铁甲,虎背熊腰,倒也显的威风凛凛。再看前面那人,只见面目甚是英俊,三十几岁年纪,身穿红色盔甲,顶戴红色铁盔,手持一把大戟,虽被追逐之中,却面无惧色。钟斩对他,不由生出一种英雄相惺之情。当下,大喝一声:“怎么,人多欺负人少吗?”转身对着一名师弟道:“施蒙,拿我兵器来。”只见一名少年答了声是,转身入内,取了弓箭长枪出来。钟斩的兵器,皆是他十岁那年他爹爹请南皮有名的铁匠,用上等玄铁所练,长弓取名灭魂,铁枪取名刺日。
这么几下耽搁,后面十几骑,又追的近了。钟斩接过灭魂弓,这把弓,可以说是强弓中的极品了,寻常之人,别说开弓射箭了,能拉开个半分一分的都难如登天。当下,钟斩沉腰稳马,嗖的一箭奔着那蓝袍大将射了过去,那人早就在防着钟斩了,听得箭响,抬起大斧,一横,叮的一声便把那箭挡落下来,钟斩手中不停,学着那蓝袍大将先前那样,嗖嗖一连放了五箭,那人只得停下马来,从身侧拿起一面盾牌,手臂扬起,把钟斩射过来的箭全挡了下来。
前面骑红马那人见钟斩突然出手助他,大为吃惊,回头望去,只见那蓝袍人已被钟斩的连珠箭挡住,身后仍有十几人在追,当下,放慢马速,又往冲前了数十丈,看的身后几骑渐近,突然猛的拉马,那红马顿时站住,只见他回马挺枪便刺,那身后之人,万万料不到他回突然停下,再要拉马,已是不及,只听仆仆几声,冲的当前的三人顿时坠马毙命。
那蓝袍之人见势不妙,一边挡着钟斩的箭,一边大声呼喝,让前面的人退回来。有两人马回的稍慢,又被那红袍将军斩落马下,余下之人忙退了回来。那红袍将军也不追赶,哈哈大笑两声,纵马急驰而去。钟斩见他去的远了,当下也就停手不射了。
只见那蓝袍人向他怒视着,大声喝道:“那船上臭小子,你好大的胆,你可知本将军是谁?追的又是谁?”钟斩微微一笑道:“小爷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追的是谁,不过见到你们就不顺眼,射你两下又怎么了,你武艺好的很,又射不死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啊?”
那蓝袍人怒极而笑,道:“好个无知小子,你可真不怕死啊。告诉你,本将军乃杨奉麾下大将军,徐晃徐公明,刚才追的乃是反贼吕布,你可知道,造反是什么罪吗?”钟斩心中一惊,暗道:“原来他就是徐公明,难怪轻轻松松就挡下了我全力射出的箭,听爹爹常说起此人,果然了得。”又想:“刚才那红袍将军就是吕布吗?真是想不到啊,只听说他在长安败给李催,没料到竟在这里遇到。”当下答道:“造反什么的,可不是你说了算,你以为你是当今天子啊?”徐晃大怒,道:“好一个蛮横无礼的无知小子,我今天算认识你了,有种报上名来,上岸来较量较量,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走上十个回合,我就饶你不死。”
钟斩哈哈大笑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钟斩,较量便较量,我还能怕了你这家伙。”当下命令船家靠岸。心中暗想:“要打败他,估计不大可能,但自己多年习武,挡你十招,应该不成问题。”见船离岸较近,提起刺日枪,跳了下去。
徐晃命人牵了匹马给钟斩,钟斩翻身上马,刚枪一抖,摆了个起手势。徐晃见他招式严紧,倒也不敢大意,喝道:“小子,放马过来吧!”
钟斩暗想:“以前爹爹评价他时,说他力大招沉,若真由他攻击,我还真不易挡,好,先下手为强,我先来。”当下双腿一夹,纵马冲了过去,瞅的亲切,一枪分心便刺,徐晃大喝一声,也不招架,提斧便向钟斩头上砍去,这一招看似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其实,徐晃是后发先至,钟斩只怕枪未及身,头已经被劈开了。当下大吃一惊,手腕一翻,收回刺出的长枪,急忙横里一架,当的一声,勉强架开了徐晃的大斧,这一下,只震的手臂隐隐做痛,虎口发麻,刺日枪差点脱手飞了出去,他知道,如果是普通长枪,刚才只怕已被连人带枪劈成两半了。急忙催马前冲,想借两马错开转身之即,缓缓发麻的双手。不料,两马刚错开来,徐晃身不转,手不抬,忽的一声,大斧向后一甩,奔着钟斩拦腰斩去。
钟斩惊的呆了,此时手臂还在发麻,万万是招架不住了,当下,不及细想,往前一伏,趴在了马鞍上,巨斧帖着后背擦身而过,只觉的一阵风过,后背凉嗖嗖的,竟是背后衣服已被刚才那一斧给削了去。
钟斩再不敢停,急忙策马前奔,直驰出去十多丈,这才转身,只听对面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徐晃大斧横放在身前马鞍上,双手抱胸,面露冷笑。钟斩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当下也不说话,心道:“你个老小子,如此辱我,今天就算拼着命不要,也要在你身上戳个透明窟窿。”纵马飞奔过去,挺起刺日枪,手腕一抖,便是三枪,分刺眉心,咽喉,胸口。这三枪正是他钟家枪法的精髓,叫做凤凰三点头。徐晃轻轻咦了一声,抬起大斧当当当三下,丝毫不差的把这三枪搁挡开来。钟斩知道,此时已势如骑虎,如果自己不能一气呵成,只要给对手稍一喘气的机会,只怕自己连他一招都接不下来,当下又是一个凤凰三点头,刺了过去,徐晃这边挡开,他又是一个凤凰三点头,只听得一阵拼拼砰砰的乱响,火花四溅,众人只看的眼花缭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当的一声巨响,只见钟斩的刺日枪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远远的落在沙滩之上,钟斩拉马站在一边,脸色煞白,喘息着道:“徐晃,这是第几招啊?”
徐晃铁青着脸道:“虽然是由你进攻,但你能攻到第十八枪,才长枪脱手,在你这年纪,也算你厉害,今天就饶了你,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我们走。”当下手一招,众人疾驰而去,只留下几具尸体和几匹空马。
钟斩只觉全身有如虚脱了一般,坐在马上,遥遥欲坠。这时,施蒙等几名师弟早已跳下船来,分别捡起掉落的刺日枪,扶着钟斩回到船上,钟熙雯急忙跑了过来,拉着哥哥的手,问长问短。船家也忙开船起航,坐船又沿江而上。众人对刚才之战,无不议论纷纷。一名叫王胜的师弟道:“刚才大师兄其实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宰了那家伙了。”钟斩怒视他一眼道:“什么差一点,是差一点我就没命了!”心中也暗想:“刚才真是好险,平常只道自己武艺不能说天下无敌,也应该没多少敌手了,唉,不料天下之大,我这竟成了井底之蛙了”众人见王胜马屁拍到了马脚上,无不暗暗好笑,当下众人不在说话,渐渐散去。
钟斩拉着妹妹的小手,暗想:“此去长安尚远,为了妹妹,我以后还是收敛点吧。”突然,岸上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道:“刚才多谢船上这位小英雄相助,吕布这厢有礼了。”钟斩大吃一惊,急忙站了起来,只见吕布骑在他的那匹赤兔马上,正对着他双手抱拳。当下急忙答礼,道:“吕兄言重了,如不嫌弃,请上船一叙,喝杯水酒,如何?”吕布哈哈大笑道:“我也正想叨饶一下。”当下钟斩命船家靠岸,吕布牵着马走了上来。众师弟无不涌向船头,来目睹这天下第一武勇之人。吕布微笑着走了过来,和众人一一答礼,竟毫无架子。
钟斩将他迎至厅中,两人分宾主坐了下来。吕布道:“小英雄武艺,胆气皆都过人,今日解围,更是多谢,不知怎么称呼?”
钟斩忙道:“在下姓钟,名斩,今日冒昧,倒叫吕将军见笑了。”吕布呵呵一笑,道:“吕布逃亡之身,哪里还是什么将军啊。”钟斩道:“吕将军大名播于天下,一时受挫,算得了什么?他日必可东山再起。”吕布哈哈大笑,站起身来,道:“好,如果吕布他日得志,必不会忘了钟兄弟之言。”当下双手一抱拳,接着道:“本想与钟兄弟多叙片刻,只是我妻子女儿皆失散于乱军之中,今日多蒙援手,甩开了徐晃那家伙,我这可就要去寻找妻儿去了,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行。钟斩直将他送至岸上,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暗想:“他来如风,去如电,做事干净爽快,果然是个英雄。”站立良久,方才回到船上。
一路无话,不一日,终于来到洛阳城中。这洛阳位于河南境内,本是汉朝故都,只是那董卓撤出之时,一把火将这里烧成了废墟。钟斩等人至此已弃舟乘马,众人行在洛阳街头,只见到处的残桓断瓦,遍地饥民。这些饥民大多是些老人和儿童,有点力气的青壮,只怕都已逃生了,只看的唏嘘不已。
众人正行走间,突然只见街拐几个人正在围着殴打一个乞儿,只见那乞丐身形甚是瘦小,被人殴打,毫无还手之力,缩成一团。钟斩一见,不由又激发了他侠义之心,当下策马上前,喝止众人。其中一人,斜眼看了看钟斩道:“看你们几个是外地来的过路之人,我劝你们还是少管闲事,这家伙偷东西偷到我们香满圆来了,打死他也是活该。”说着,上下打量钟斩,一脸不屑的表情。钟斩大怒道:“偷个东西,也不用要了他的命。”低头望去,只见那乞丐正抱着个烤鸭,拼命在肯。显然是饿的很了。钟斩道:“不过是个烤鸭,多少银子,我陪给你好了。”那个斜眼看着钟斩,冷笑道:“不多不少,十两银子。”钟斩大怒:“你这是什么鸭子,要十两,十两够买一百只鸭子都不止!”那几个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当先那人说道:“想充大爷,就要花的起银子,我们香满圆的鸭子就是十两,他妈的,你给不给,不给我打死这死要饭的!”说着,抬脚就向那乞丐身上踢去。
钟斩怒不可抑,抬手马鞭一甩,卷住了那人的脚,再一甩,忽的一声把那人甩飞了出去。众人大哗,上前一下把钟斩围在外圈。钟斩冷冷一笑,便要下马动手。只听后面李管家喊道:“少爷,不要啊。”当下冲到近前,一把拉住钟斩,低声道:“少爷,我们身在外地,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万一有个闪失,小姐可怎么办啊?”还是最后一句管用,钟斩一听,顿时安静下来。钟斩九个师弟也已冲到,全拿出兵器。对方人众一见这边人多势众,虽然都是少年,但各个手拿利器,不由面露惧色。李管家道:“我们不想惹事,这是二十两银子,十两个那位大哥看伤,十两买这个小哥吃了的鸭子,你们拿了银子就快走吧。”那几个人上前拿了银子,转身灰溜溜的走了,瞬间就消失在街角。
钟斩跳下马来,走到那乞丐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这位兄弟,洛阳已非容身之地,我这有点银子,你拿去逃生去吧。”说着给李管家打了个眼色。李管家走上前来,拿出了一锭银子。那乞丐也不去接,只是低头肯他的鸭子。钟斩将他身体一扳,大喝一声:“兄弟!”只见那乞丐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来,一张脸上满是污垢,但一双眼睛倒是漆黑明亮。他呆呆的望着钟斩,突然,看到钟斩身后背着的长枪,啊的大叫一声,挣扎着要跑,钟斩急忙拉他,只见他头一侧,身子一软,竟昏了过去。钟斩急忙将他抱住。
当下对众人道:“我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说吧,这小子这样,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众人向来以他马首是瞻,自无异议。一行上马沿街而行,来的城中一家较大的客栈住了下来,钟斩进去时,抬头匆匆看了一眼,见牌匾上写着“如意客栈”。当下众人各自住下,钟斩把那小乞丐抱进房中,放在了床上。低头只见他眉头深锁,显然在睡梦中也在强忍痛楚,不由一惊,莫非他今天挨打的时候受了内伤。当下不及细想,便去解开他的衣服,要帮他检查伤势。入手之间,只见他衣服虽然肮脏,但竟然是上好的丝绸面料,不由微觉诧异。衣裳渐渐剥落,钟斩突然啊的大吃一惊,连退三步。
眼前一个极美丽的女体,呈现在自己面前。肌肤如雪,玲珑剔透,优美的曲线,是那么的婉转。钟斩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的乱跳,面红耳赤,僵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
突然,李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少爷,你没事吧?”原来,刚才钟斩一声惊呼,大家都听到了,众人怕他出事,都跑了过来。钟斩急忙把门抵住,道:“你们别进来,我没事,我,我好的很。”说完这句话,心跳的更厉害了。看着床上美丽的玉体,一时之间意乱情迷。突然,那床上女子嘤咛一声,翻了个身。钟斩猛的心中一惊,急忙上前想把她衣服系好,两只手忍不住哆哆发抖,一不小心,手一颤,碰到了她冰冷的肌肤,忍不住啊的低呼一声,把手抽了回来。钟斩急忙定了定神,才又伸出手去,这次小心又小心,深怕在触摸到少女的肌肤,忙活良久,才终于把她衣服系好。
钟斩坐到桌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心中暗想,我从小自大,大场面也见过不少,怎么此刻竟如此窝囊。端起茶壶,想倒杯水,不料手竟不住的发抖,一壶清水,竟洒了一小半在桌上。钟斩望着桌上的清水,突然心念一动,当下走到床前,用袖子,蘸上清水,缓缓弯下腰来,轻轻将那少女脸上的污垢擦去,顿时一张清秀绝俗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微微瘦长的脸蛋,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小嘴微微翘起,长长的睫毛不住闪动。刹时之见,钟斩只觉的口干舌燥,一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突然那少女伸出手来,一把揽住了钟斩的脖子。钟斩靠在少女怀中,一时之间,只觉的天旋地转,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自己飞到了何处。
猛然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但听李管家在外面道:“少爷,该吃晚饭了,大家都在大堂中等你呢。”钟斩一惊而醒,忙从那少女怀中挣脱出来,定了定神,只见那少女脸色绯红,面带微笑,睡的正香,忙整了整衣衫,开门走了出去。李管家见钟斩面色有异,担心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钟斩忙道:“没事没事。”当下匆匆忙忙吃完晚饭,便回到房中。这一晚,他便坐在床前,呆呆的望着那少女,直到天光发白。看着她眉头一皱,他自己就跟着眉头一皱,她微微一笑,他就跟着微微一笑,当真是如痴如醉,不知时日岁月。
渐渐天色越来越亮,突然见那少女双手伸出被子,一只小手微微掩住小口,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慢慢张开了眼睛。
第二节
初春的阳光,温和的洒在身上,浑身暖洋洋的。钟斩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众师弟在大厅之中,团团围坐一圈,目光全集中在他身边坐着的那位少女身上。此时已近正午,那少女早已沐浴过,身上穿着的是钟斩的衣服,肥肥大大,倒更显出他婀娜的身姿。她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偶一抬头,目光中尽是羞涩。
钟斩道:“她是在长安之乱中逃出来的。大家都知道,董卓死后,长安兵乱,吕布败给李催,不,应该说是败给了贾羽,当时兵荒马乱,她随她父母逃出了长安,她在逃亡中不幸与父母失散,头部也受了伤,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现在,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叫嫣然,父母是谁,姓什么,全不记的了。”那少女听到吕布名字时,似乎全身微微抖了一下。众师弟面面相嘘。钟斩接着说道:“大家说,怎么办?”
大厅之中,一时安静下来。李管家道:“少爷,我们此去长安,前途未知,如果再带个少女,实在多有不便啊。”钟斩略一沉吟,把头转向一名师弟,道:“法正,你怎么看?”
这个叫法正的,虽然是钟斩的师弟,但他实际比钟斩还大着一岁,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他向来足智多谋。当下他望了那少女一眼,心中暗想:“这少女确实是人间绝色,看大师兄的样子,多半对她很有意思了,而且把这样一个少女丢在这里,也确实不忍。”于是,站了起来,道:“大师兄,当年师傅传我们每个人武艺之前,曾说什么来着?”钟斩尚未答话,王胜接口道:“师傅说,我辈学武之人,当立济国救民之心,大丈夫在世,当行的正,立的直,扶弱锄强,乃是本分,须铭记在心,不可或忘。”法正微微一笑,不在说话。
钟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不错,我早有此心,要我把嫣然丢在这里,万万不能。”众师弟听大师兄如此说,当下再无异议。那少女感激的看着钟斩,轻轻伸出手去,紧紧拉着钟斩的手。
突然门外一阵喧哗,跟着,呼啦一下,一大票人冲了进来,当先一人虎背熊腰,身高七尺,大约十七八岁年纪,单手叉腰,另一手拿着一把大铁杵。钟斩等人见他们来势汹汹,都站了起来,钟斩把嫣然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前面。
只见当先那少年对着身旁一人道:“昨天就是他们揍的你?”那人道连忙点头道:“就是他们。”
钟斩仔细看去,正是昨天当街殴打嫣然的那几人。心中暗道:“好小子,我不去找你,你到喊帮手来找茬。”当下,从众师弟中走了出来,道:“不错,这小子是我揍的。”接着瞪着那带头少年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想找茬吗?”
那带头少年哈哈大笑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连老子也不认识。告诉你,听好了,这洛阳城中的小霸王,香满圆酒楼的少主人,号称打遍黄河南北无敌手,猛虎见俺也低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的万人敌,魏延!”钟斩与众师弟对视几眼,在也忍俊不住,捧腹大笑起来,那嫣然小姐也忍不住掩口莞尔。
钟斩上前,忍着笑道:“天下无耻之徒见的多了,象你这样不要脸的却没见过,阁下脸皮之厚,当年若是拿来作这洛阳的城墙,别说十七镇诸侯联军,就是八十七镇也打不败董卓了,哈哈哈哈哈!”众人又都大笑起来。
魏延大怒道:“不许笑。现在你们乖乖把昨天那个小乞丐交出来,然后趴在地上,连喊我三声爷爷,我就放过你们。”法正笑着道:“喊什么?我没听见?”魏延怒道:“喊爷爷!”法正笑着:“什么?”魏延大声怒吼道:“爷爷!”法正和一众师弟大声笑着接口道:“哎~~~乖孙子,喊这么亲,有什么事啊?”店里堂外,嘻嘻哈哈笑倒一片。
魏延大怒,吼道:“他奶奶的,占我便宜!”拿起大铁杵,奔着法正戳了过去。法正轻轻巧巧往旁边一闪,砰的一声,一张桌子被魏延击的粉碎。众师弟见他动了手,当下纷纷拿起家伙,对阵开来。一时之间,大堂中一阵平平砰砰乱响。钟斩拉着嫣然,慢慢退到墙角,自己挡在她身前。渐渐,大堂中呼喝声音越来越少,慢慢都变成了哎哟哎哟声。没一盏茶工夫,就只剩那魏延一人了,师弟中只有一人受了点轻伤,李管家将他扶到一边,其余八人将魏延团团围住,那魏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法正退出人群,在一张椅子中坐了下来,掂起二郎腿,笑着道:“这个魏无敌,现在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那魏延硬着头皮道:“你们现在人多,我是虎落那个什么,被什么欺的。”众人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法正笑着道:“阁下不但武艺过人,那个相貌英俊,而且书袋子也吊的不错啊。”
钟斩站了出来,道:“好啊,你要单打独斗是吧,我来陪你。”魏延忙道:“好,谁要是要人帮忙,谁是乌龟儿子王八蛋。”那名受伤的师弟,正是被魏延在腰间揣了一脚,当下大声叫道:“大师兄,帮我把他狠揍一顿,给我出气。”钟斩微微一笑,他刚才见到魏延出手,确实也有两下子,但相比自己,还略逊一踌。正要上前动手,突然从门口走进一个小女孩,只见他左手拿着一个糖葫芦,诧异的望着堂内,道:“哥哥,你们又打架了?”这女孩正是钟熙雯。
魏延一转身,反手把她抓住,拎了起来,左手叉住她的喉咙,大声道:“都别动,动一下,我就叉死她!”众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钟斩忙道:“你放下他,万事好商量。”魏延道:“刚才你们要揍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万事好商量。”法正道:“你个大男人,打架打不过,抓个小女孩,真丢人。”魏延满脸涨的通红,道:“谁说我打不过,我是,我是。。。。。”一连说了两个“我是”,接不下去了,突然眼光一扫,见到站在钟斩身后的嫣然,一下呆住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时之间,只觉的心跳也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只是呆呆的望着嫣然,张大了嘴巴,也合不拢了,只在心里不停的念叨:“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钟熙雯被魏延拎着,叉住喉咙,说不出的难受,这时感觉到魏延的手有些松动,当下也不细想,抬起右臂,一肘重重拐在魏延的咽喉上,魏延啊的大叫一声,松开了抓住钟熙雯的手,钟熙雯这边一落地,那边就反身一腿,又踢在魏延的咽喉上,跟着转过身来,纵身跃起,娇叱一声:“让你抓人家喉咙,这会叫你也尝尝什么滋味!”劈面一拳,又是重重的打在魏延的咽喉上。魏延蹬蹬蹬的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下,双手捂住喉咙,不住的咳嗽,再也讲不出话来。
众人见状,无不哈哈大笑起来。几个师弟冲上前去,把他按住,给牢牢的捆了起来。魏延挣扎不动,破口大骂:“操你奶。。。。”第二个“奶”字还没出口,法正拿起卓上一块抹布,顺手塞进了他的嘴里。钟斩转身,对躺在地下的众人道:“回去告诉你们家主人,要想要回儿子,让他自己带一千两银子过来,你们现在都给我滚吧。”众人如遇大赦,低着头,转瞬之间溜的干干净净,当真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
众人哈哈大笑,坐了下来,吩咐店家上酒上菜,边吃边等待会的好戏。那魏延虽然嘴被封上了,但一双眼仍盯着嫣然,不住的看。嫣然被他看的浑身都不自在,把脸一转,轻轻的靠在钟斩身上。钟斩对着施蒙道:“过去,找块破布,把他眼给蒙上。”施蒙笑道:“难怪我的名字是个蒙字,原来是专门蒙人眼睛的。”众人无不哈哈大笑。正在此时,门外走进四个人来。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不过十八九岁,当先一人,更是气宇轩昂。他们看见钟斩等人,微微一楞,随即走到一边坐下,要酒要菜去了。钟斩也望了那当先的少年一眼,心中不由暗赞:“好俊的人物,单论相貌身段,恐怕可与程飞那臭小子一比。”想到程飞,不由心中一痛。众师弟见来了外人,都警惕起来,大堂之中倒安静了下来。
洛阳当日董卓挟天子撤走时,便成了一坐废城,此时也无人接管,不属任何诸侯。众人默默喝酒,各想心事。那边四人也是默默喝酒吃饭,也不做声。
众人正吃喝间,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长笑,只见一人身穿宝兰色长袍,双手抱拳,对着李管家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在下魏明,教子无方,得罪了众位英雄,实在汗颜啊。”说着连连作揖。李管家忍着笑,指了指钟斩,道:“他才是我们的少主子,我是管家。”那魏明一张脸涨的通红,忙转过身来,对着钟斩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说着,连连作揖。钟斩大为诧异,这魏延如此蛮横,只道他父亲也是个屠夫般的人物,没想到竟是如此模样。当下站了起来,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拱手道:“我只是见令公子实在是有点仗势欺人,才出手教训了一翻,这个,这个,实在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法正站起来接口道:“既然他家中长辈来了,只要他能诚心认个错,我们也不想为难他。”那魏明忙道:“是是是。”他双手一拍,从门外又走进几个人来,当先一人十七八岁,做文士打扮,只见他双手一拱道:“在下杨修,今日得见众位英雄,真是荣幸,这里是纹银一千两,以备众位英雄路上所用。”手一招,他身后两人急忙上前,端出两大盘银子。
王胜上前接过,道:“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钟斩喝道:“且慢。”王胜一楞,呆在那里。钟斩道:“银子什么的,只是说着玩的,既然你们来了,就请带着这魏延回去吧,希望他以后能改过自新,不要再欺压良善。”给施蒙打了个眼色,施蒙走了过去,双手一绷,便把那绳子扯成数断。那魏延一下跳了起来,拽出口中抹布,对着钟斩吼道:“你奶奶的,臭小子,刚才不是说要和我单挑的吗?我们还没打过,来,现在来较量一下!”钟斩一楞,还没答话,只见那魏明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对着魏延头顶就是一巴掌,骂道:“你个不争气的臭小子,我请了这么多武师来教你武艺,是叫你将来报孝国家,不是叫你好勇斗狠。你成天就知道打架生事,你还会什么?”直骂的魏延低着头,再不敢做声。
那杨修上前道:“还没请教几位大名呢?”钟斩道:“不敢,在下钟斩,本是河北人氏,现去长安投亲。”杨修哦了一声,眼光一扫,突然见到了钟斩身后的嫣然,脸色大变,道:“你,你,你不是。。。”钟斩忙问道:“你认识她?”杨修脸色数变,过了片刻,才道:“不,不是,我认错人了。”钟斩回头看了看嫣然,见她也是一脸茫然。
那先前来的四人始终没说话,此时,其中一人走了过来,对着杨修道:“这位杨兄好生面熟,莫非是当朝太尉杨彪之子。”杨修一楞,对着那少年凝视片刻,突然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征西将军,西凉太守马腾之子马超。”钟斩心中一懔,久闻西凉锦马超之名,没想到竟在里遇到,当下细细打量。马超微微一笑,道:“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三年前潼关一别,今日堂堂太尉之子竟当起了师爷。”言下尽是鄙夷之意。杨修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正色道:“人各有志,魏爷惜年有大恩于先父,先父遭奸臣所害后,我也多亏魏爷收留才有今日。”那魏明接口道:“贤侄说的哪里话,这几年多亏你打理,我们酒店才能如此兴旺。”
马超再不多说,当下转头对钟斩道:“钟兄数日前对徐晃那场大战,我们几兄弟适逢其会。果然是好武艺,那徐晃号称打遍河北无敌手,不料竟给个十几岁的少年杀的手无还手之力,最后还要使出看家绝活天罡气,弹飞对方武器,真是笑死人了。”说着拉了拉钟斩的手,接着道:“改天找个机会,倒想和钟兄切磋一下,哈哈。”钟斩为他豪气所动,一时不知如何接口。马超又拍了拍钟斩肩膀,转身对另三人道:“庞德,小岱,小铁,我们走吧。”那三人忙应了一声,跟着马超走了出去。
魏延看着马超等人远去身影,嘴里咕哝两句,不知说些什么。那魏明对钟斩说道:“既然小英雄不在见怪,我能不能带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回去呢?”钟斩忙道:“不敢,不敢,几位请回吧。”那杨修也上前来,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和魏延父子一起离开了。只见那魏延一步一回头,望向嫣然,目光尽是恋恋不舍之意。钟斩不由暗暗摇头,当下,吩咐众师弟,回去休息,准备次日一早上路。
2005-12-14 14:57
xlong
因为这里是游戏论坛,所以以后的故事更新将在古典小说里进行,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去那里阅读.
2005-12-14 15:09
kenan
虽说这是游戏板块,但你这主题好像该隶属小说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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