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0 14:15
岑平
1874
Hi，我叫许俊哲，William。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因为我是一个古董迷，最有研究的是19世纪到20世纪初期的事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这个年代的事物，只是每当我碰到一件又一件来自于那个年代的物体，都会有一阵莫名其妙的温暖，一阵遇到亲人般的温暖。每一件古董，都像是自己家里的物品一样熟悉。我甚至认为，那个年代，才应该是我应该生长的年代。
我现在在一间跨国公司上班，而且还是单身。虽然我风趣幽默，但是从我出生至今，还没有试过fall in love。朋友甚至说我在跟古董谈恋爱。不过说真的，一直没有谈恋爱，是因为我怀疑在某一个国度的某一年，存在过一位等我爱的某人。难道，我真的不是属于这个21世纪的？难道，我出生在错误的年代？
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多遍了，答案却一直没有得到。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回家的路上，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究竟，我是不是出生在错误的年代了？21世纪的一切，对我来说，太冰冷了。我没办法从这里得到一丝安全感。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一阵苦笑。还是forget about it吧，今天还有两份report要做。在跨国公司做文员虽然能多赚一些钱供我研究古董，可是真的很辛苦啊。
抬起头向前一看，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的路旁。看到这个女子，一份熟悉感竟油然而生。她的装束衣着，简直就是1900年代的代表装束啊！听说最近文化宫在上映一套关于20世纪初期的舞台剧，难道，她就是那里面的一个演员。我心中一阵兴奋，好奇心发作，忍不住冲过去说道：“Hi，小姐你好。”
那女子一惊，抬头望了望我，惊讶地问道：“你……你看得到我？”
看到他的脸，我也是一惊。她的脸很白，白得令人觉得可怕。可是，脸容清秀，斯文大方，的确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我呆了一下，面前的这位穿旗袍的女子所给的感觉，好熟悉好熟悉。突然，胸口一阵火辣，心脏突然怦怦地快速跳动起来。怎么回事了？我不禁问自己。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难道，这是一见钟情？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向都只跟古董谈恋爱的啊！怎么会对现代的人也起兴趣了？
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脸在烧，我的心在剧烈跳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开玩笑地笑道：“天……天色虽然已经很晚了，不过还没至于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步吧？”
看着我满脸通红却在开玩笑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看到她的笑容，我的心就像飞到了很远很远，很甜蜜，突然有一种幸福到晕倒的感觉。我不敢再看她的脸，游目下转，眼神一扫间又看到了她的旗袍，我又想起文化宫的那出舞台剧，当即诸多问题又涌上心头，说道：“对了，听说文化宫正在上映一套20世纪初期的舞台剧。你是那里面的一个演员吧？我可是最喜欢那个年代的事物的了！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去看，你们的舞台剧演到什么时候啊？找个时间我也要去看。”
面对我一轮强问，她显得一脸迷茫，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动也不动。她身形瘦小，一副软弱惹人爱怜的样子，看着她竟让我有一种要保护她的感觉。
我看她是被我吓到了，在她脸前扬了扬手，道：“小姐，你……没事吧？”
她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道：“没事。”
她声音真的好甜，好迷人啊！我笑道：“你们的舞台剧演的怎么样啊？怎么你穿着戏服出来了？”
她支吾了一会，突然说道：“噢，我忘记带衣服去换了，所以只好穿着戏服回家。”她说完，不安地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样，”这时左边公园的大钟响起了7下钟声，我猛然想起文件夹里面的两份report，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公寓，笑道：“原来是这样。对了，我住那边的公寓的，有事先走了。有时间一定去看你们那套舞台剧。Bye。”说完转身就要走。
走出几步，她追了过来，笑道：“我也是住那个公寓的，要不一起走，我顺便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舞台剧。”
我的好奇心被再次唤起，点了点头，笑道：“好啊。我叫许俊哲，William。”
“我叫林嫣雯。”
回公寓的这一段短短的路，我们却聊了很多。虽然关于那个舞台剧的问题，她一直支支吾吾。我想，是为了保留那个舞台剧的神秘感吧。聊着聊着，我们聊到了该舞台剧的背景年代，这可是我最在行的。可是令我惊奇的是，她对那个时代的一切，竟然是如此的熟悉，甚至比我更熟悉！
聊着聊着，我们也到了公寓的电梯间，我按了按“18”那个按钮，随口问道：“你住哪层啊？”
“噢，”她又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道：“17层。”我点了点头，帮她按了按“17”的按钮。
电梯慢慢升了上去，可能是一天的劳累吧，我没有再说什么。她也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我注视着她，她隐隐有一阵书香世家的气息，就好像古装电视剧里面那些书香门第的柔弱小姐一样，这样的女孩子现在很少有。望着她，我心中又是一阵温暖，跟这个冰冷的世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我发现自己竟然移不走望着她的眼睛。
她抬起头，发现了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微微一笑，脸上泛起红晕，又低下了头。
我一阵心神荡漾，又是一阵幸福到晕的感觉。
突然间天旋地转，整个电梯好像都在摇晃，“砰”的一声，我一个踉跄，向后倒了下去，后脑勺在电梯铁壁上一撞，顿时撞得眼冒金星。我脸上登时红了，心想这次完了，在她面前出这个大丑，看来我William一世英名，要随之而丧了！
我按摩着后脑勺的痛处，坐了起来，竟发现她也倒在地上了。突然电梯灯一闪，电梯里面登时黑漆漆的一片。
我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电梯坏了。果然，电梯经过刚才一阵摇晃，已经不再动了。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竟然遇上电梯坏了，那两份report估计是做不成了，看来明天要被老板骂个痛快。心念一转，我想到了她。能跟她困在一起，心中既然泛起一片甜蜜。但是为什么我会想到她了？我们好像才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难道，我喜欢上她了？对哦，她怎么样呢？
漆黑中，我四处寻找她的身影。只听得她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我一阵心痛。顺着声音，我捉住了她的手，扶起了她。她似乎受了很大惊吓，连声问道：“什么事了？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答道：“在这儿了。别怕，只是电梯故障而已，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她没有答话，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了我左边的肩膀上。她秀发上的淡淡幽香一阵一阵的传过来，心神荡漾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竟然用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整个身子抱在怀中！我的心跳在剧烈地加速，呼吸也开始有点急速了。这次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女孩子独自亲密接触。这时我心头终于证实了一件事—我喜欢上她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了，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她整个身子都在发冷，我只好柔声安慰道：“你很害怕吗？怎么全身发冷？”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挣扎要脱开我的怀抱。怎么办怎么办？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我可一点都不知道。早知道今天会有这种情况，以前就应该找些爱情小说看看。
我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她似乎睡着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低下头，用手一探，发现她呼吸平稳，果然是睡了。可能是因为这种情况下，有个男人在身边保护着，总会让女人比较放心吧。我不禁又好笑，又开心。
我们就这样在电梯里专心等待救护人员的到来。
就这样等啊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电梯里的空气很闷热，我有点支持不住了，不停地喘着粗气。脑子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看着电梯的闸门，喃喃道：“怎么还不来啊。不要怕，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不要怕。很快就有人来了。”
电梯内越来越闷热，我虽然拼命喘着粗气，张大口呼吸着空气，可是神志却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经流失，就连抬抬手都已经不能了。不知道怀中的她，现在怎么样呢？
这时眼前一阵光亮，电梯闸门外一片喧闹。谁来了？是救护员呢？还是来接我们的牛头马面？虽然我很想证实究竟是何来了，可是眼皮却还是不自主地闭了起来。
我感觉到自己在一个毫无重量的地方飘来飘去。感觉不到我的手、脚，似乎全身就剩下一个脑袋。我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瘦小身影，努力聆听，却只听到一句话在我脑海不停重复：
“多久了？100年了，足足100年了。想不到终于能找到你，只可惜人鬼殊途，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昏迷中，这句话一直在我心中围绕，重复又重复。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是谁了？那个瘦小的身影又是谁呢？我眯着眼睛凝神注视，眼前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林……林嫣雯！面前的竟是相识不久的林嫣雯！而说那句话的自然也是林嫣雯！我赶紧闭上眼，林嫣雯的身影声音，却仍是挥之不去地在我脑间徘徊。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我跟她只相识了一个多小时而已，怎么我的脑海里却全是她瘦小柔弱的身影，她甜美迷人的声线。对了，她跟我一样也被困在电梯里，她怎么样了？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要找她！
我猛然睁开双眼，这次不再是她的身影，床边的仪器，还有那个在地上捡东西的护士，都清清楚楚。我虚弱地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已身在医院，已经获救了。那么她呢？她也被救了吗？我刚才是在昏迷吗？怎么脑海里却总是想着她，总是担心她。是她，让我清醒过来的。是因为担心她，才让我有了醒过来的力量。
旁边捡东西的护士站了起来，望着我笑笑道：“你醒来啦？暂时还不能乱动，你的身子虚弱的很。我去叫医生来跟你做个身体检查，你先躺下休息吧。”护士说完转身就要走。
“请等一下，”我问道：“那个跟我一起困在电梯里的女孩子呢？她在哪里？”
“女孩子？”那护士说道：“我们去现场救你出来的时候，电梯里只有你一个人啊。哪有什么女孩子。先等下，我去叫医生来。”
望着那护士离去的背影，我疑惑了。我跟林嫣雯一起被困在电梯里，这件事明明有发生过。怎么她说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呢？那么林嫣雯去哪里呢？我昏迷的时候，她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多久了？100年了，足足100年了。想不到终于能找到你，只可惜人鬼殊途，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林嫣雯的话再次在我心头围绕起来。难道她，她是鬼？但是她为什么不害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为什么，我觉得她就是我命中的另一半？为什么我总是想着她？但是如果她是鬼，我们根本没有可能在一起的。我应该从来没有见过她啊，为什么？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脑海中涌上多个问题，我乱了，真的乱了，甚至为了她有点惊慌失措。这是从来没有的一种感觉。从我知道她有可能是鬼的一刻，我竟然会觉得失望与无名的痛心。突然眼前一花，一阵呼吸困难，脑袋昏眩间，眼睛又不自主地闭上了。
再此昏迷，我又听到了她的声音，看到了她的身影，脑海里，竟又全是她！跟她在在一起的片段，一次又一次地在我心头重复。她的微笑，竟是那么地让我着迷。跟她在一起，我有一种舒服感觉，她就像一个慈母一样，抱紧了我。好舒服好舒服，我似乎又闻到她秀发的淡淡幽香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和安全感包围了我全身。我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我真的累了，需要睡上一觉，在她的怀抱中睡上一个安稳觉。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在医院里。我又坐了起来，舒服地伸了一个大懒腰。那个护士走了进来，见到我醒了，笑着说道：“昨天你醒来了，我立刻去叫医生来帮你检查。谁知道你身子这么虚弱，回来就发现你又昏迷了过去。不过当时你的脉搏已经很正常了，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需要多休息。估计昨天的那一觉，让你恢复了所有元气吧。我去叫医生来帮你做个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啊对了，刚才有个女的来探你，还送了一束花，我帮你插在床头柜上的花瓶中。”
我道了声谢谢，她微笑着走了出去。
是你吗？嫣雯，是你一直在守护着我？这些花是你送来的对不对？床头柜上的鲜花，娇艳欲滴，正开得灿烂。而我的心，也为了她而开得更灿烂。
我游目望着房内的一切，床边的一份报纸吸引了我的眼光，只见一篇报道的标题，竟然是“许姓男子独困电梯1个小时终获救”。她原来真的鬼，她找了我100年，为什么？不知道怎的，我心中竟没有恐惧感，而是一阵温暖。望着床旁柜子上的鲜花，我似乎呆了。
由于我身体状况良好，医生让我出院了。但是我却没有通知任何亲友，或许我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下来。一个人步出医院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凄凉孤单。现实世界的冰冷感似乎更加强烈了。我开始怀念家中的古董沙发，橱柜里的古董餐具，还有那古董吊灯。而更怀念更思念的，却仍然是她。她现在在哪里？来见我吧，我很想你。
就这样，我独自乘巴士回家，独自坐在家中的窗台旁，静静看着夕阳的到来。
夜幕渐渐降临，而我，却一直坐在窗台旁，静静地坐着。没有开灯，只是在漆黑中坐着。夜间的微风阵阵传入，很凉爽很舒服。但是我没有心情享受。我在等一个人，一个熟悉思念的身影。
一阵强风从窗外吹入，鼻子里飘进了一阵熟悉的幽香。接着，一双手臂在背后轻轻搂住了我。她终于来了。
我转过头，林嫣雯对着我嫣然一笑。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但是那个微笑，依然是那么让我心醉。
“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她说道。
我报以一笑，问道：“谢谢你的花。”
她嫣然一笑，轻轻地在我脸庞上吻了一下，道：“原来我只觉得，爱一个人只会是痛。而这100年内，我一直都孤单度过。但是那天你在电梯里抱着我，我突然有了幸福的感觉，我已不再孤单。”
我也在她脸庞上轻吻了一下，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我咯咯笑道：“原来鬼也会脸红了。”她敲了我的额头一下，扁起嘴道：“你欺负我。”
我幸福地笑着，小声说道：“原来我根本不知道爱会是什么感觉，因为我一直抗拒。但是今天，我却忍不住不去尝试，因为，我爱你。”她低下了头，低声说道：“我爱你。”
我又吻了她一下，她开心地笑了。此时此刻，我觉得是我一生人当中最幸福的时刻。
我笑道：“命运的安排真是神奇，竟然让我们相遇了。一个是人一个是鬼，竟然相恋了。”
当我说到“一个是人一个是鬼”八字的时候，她突然叹了口气，泪水流了下来。我轻言安慰道：“怎么呢？怎么突然哭了起来？”
她说道：“没什么。我们的一切，也许就是命。我出生在1874的一个书香世家。那个年代，时局十分混乱，欧美列强进驻中国，而国内也不断爆发战乱。由于战乱，家里一片恐慌，父亲想将我嫁给朝廷里的一位大臣的儿子，希望能得到那位大臣的保护。但是我却觉得，有一个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某一年等着我去爱。婚礼当天我逃了出来。后来那个大臣派了很多人出来追寻我，我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反抗能力？所以就只好自杀了。俊哲，等着我去爱的人，就是你。”
望着她瘦小的身影，忧郁的双眼，我又醉了。我笑了笑，尽管笑得已经有点勉强，说道：“原来你也是这么想，我也是一直怀疑在某一个国度里的某一年，有一个我爱的人存在。我是1974年出生的，那么我们不就是相隔100年？为什么命运要分开我们，这不是在捉弄我们吗？”
“是这样的。当我见到阎王后，根据地府条例，每个死者都可以问阎王一个问题，完成生前的心愿。我从阎王那里得知，原来，命中跟我是一对的人被错误分配到100年后的今天。那个就是你。而我的心愿，就是找你，”她苦笑道：“足足一百年，足足一个世纪。命运足足捉弄了我们一个世纪。”
她哭了，我让她伏在我的肩膀上，柔声说道：“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熟悉，你让我感到温暖，舒服。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无论前面有多少困难，我们都一起去闯！不要回地府了，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吧。”
她突然哭得更厉害了，我转过身紧紧地抱着她，轻言安慰。又是那种心神荡漾的感觉，我发觉，自己已经越来越喜欢她了。但是，我们却是阴阳相隔，而我也不能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我们始终是现实所不允许的一对。命运！都是那可恶的命运，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早100年出生！为什么我不能出生在1874！原来我喜欢那个时代的一切，就是因为我原来就应该出生在1874，只是命运的错误！如果我能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年代，就算最后要我跟她共同死在乱世之中，最起码，我们也能同生共死。
我眼眶内一阵湿润，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闪烁的泪珠从眼眶涌出，流过脸庞。我紧紧地抱紧她，我终于知道，跟情人拥抱在一起的感觉有多好。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为我们而停止，That will be great。但是，这拥抱又能维持多久？我跟她，始终形同陌路人。
我不敢多想了，就算跟她只能拥抱一秒钟，那也好。我闭上眼，把她抱得更紧了，尽情感受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
时间依然在飞逝，上天没有眷恋我们，没有让时间停止。现实的残酷，正一步步逼向我们。
“林嫣雯，你的心愿已经达成，快跟我们去投胎。不然后果如何，你自己清楚。”这时背后传来一把冷冰冰的声音，冷得令人毛骨悚然。我一惊，转身一看，面前竟然出现了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可以隐约看见，是一个牛头人身和一个马面人身两只鬼魂。
难道，这两只鬼魂，就是传说中的勾魂使者牛头马面？我知道这两只鬼魂是要把嫣雯从我身边带走。我挺身站在嫣雯身前，将她藏在了我的背后。面前的两只鬼魂不作一声，只是冷冷地瞧着我。我顿时感到很大的压逼感，面前两只怪物的巨大，足以让地球上任何一个人类感到无比的畏惧。我可以感觉到我的牙关在打战，冷汗流过脸庞，双腿不听使唤地颤抖。我不知道这两只怪物会怎么对付我，此刻我只想到，身为一个男人，我应该保护她！争取我们的未来！
“别怕，”相比于我，她显得镇定多了。她从怀中掏出手帕，细心地为我抹去脸上的汗珠，轻声道：“我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希望能照顾心爱的人一生一世。但是这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我也会一生一世地照顾你爱你啊。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无论有多大阻力！”我坚决地说道。
“我在人间的愿望已了，如果不跟他们回地府投胎，我会魂飞魄散的，到时可能会连累到你。我要走了，你，你好好保重……”说到后来，她又哭了。
我心里一酸，转身又抱住了她。“不让你走！无论谁！都不能分开我们！嫣雯！”我极力嘶喊着，双手紧紧地抱着她。
她笑了，温柔地说：“能够遇上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俊哲，谢谢你。我爱你……”她的身子突然发出耀眼光芒，慢慢模糊起来，化成一点点碎末飘在我周围。碎末经窗外微风一吹，渐渐散去。
我嘶喊着，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她。但是，她的身子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轻。无论我如何用力抱紧她，她的身体，还是一点一滴，逐渐消失在我的怀里。到最后，一切都全部消失了。无论是牛头马面，我心爱的她，还是我的爱情，都消失了。我失望地坐了下来，眼泪不断地涌出。窗外微风一吹，屋子又恢复了冰冷与静寂。
望着窗外的夜空，微风还是一阵一阵的吹进来，不停地吹拂着我的脸庞。但是，脸庞上的两条泪痕，却迟迟未干……
“仍然没有 遇到 那位跟我绝配的恋人
你根本也 未有出现 还是已然 逝去
怀疑在某一个国度里 的某一年 还未带我到世上那天
存在过 一位等我爱的某人 夜夜为我失眠
* 从来未相识 已不在 这个人 极其实在 却像个 虛构角色
莫非今生 原定陪我来 却去了 错误时代
情人若 寂寥地 出生在 1874 刚刚早 一百年 一个世纪
是否终身 都这样 顽强地等 雨季会 降临赤地
为何未 及时地 出生在 1874 邂逅你 看守你 一起老死
互不相识 相处在 同年代中 仍可 同生 共死
Repeat *
情人若 寂寥地 出生在 1874 刚刚早 一百年 一个世纪
是否终身 都这样 顽强地等 雨季会 降临赤地
为何未 及时地 出生在 1874 邂逅你 看守你 一起老死
若果不可 相约在 和平地方 也与你 畅游战地
为何未 及时地 出生在 1874挽着你 的手臂 彻夜逃避
漫天烽火 失散在 同年代中 仍可 同生 共死”
——陈奕迅《18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