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5-28 05:06
贵州野人镇疏
转帖\彼岸。吉他(作者:花鸨丁儿)
转帖\彼岸。吉他(作者:花鸨丁儿)
镇疏看得不知道怎么说了.. 时光如梭,我们还在原地。
很多很多时候,面对彼岸,面对那些原本一直想要忘记,却又轻易忘记的事,只能流泪,不再说话。只能流泪,不再说话。只能流泪,不再说话
作者:花鸨丁儿
彼岸。吉他
彼岸
远远的看过去,彼岸入夜。从遥远天山上,融化而来的冰雪带着至圣的气息,穿过茂盛的香樟林和灌木丛,一路流淌。如豆的星光,轻抚水面,发出叮叮铃铃的快乐耳语。河滩上已经支起无数篝火,淡淡的烟雾,缓缓上升,陷入越来越浓密的夜色。
水雾蕴然,如梦似幻。
这个时候,年长的老人坐在火堆旁,幽幽的唱起了被人遗忘的古老歌曲,火光映红他的脸,抚平年轮横纵褶皱。在镶嵌着蓝宝石和紫水晶的巨大神坛边,上了年纪的女祭司,口念经文,用蘸有圣水的藤条抽打里面赤身裸体的少年。他肌肤光滑,目光如炬。
是谁?嘤嘤哭声裹在花香微醺的风里?那头戴花环的白衣少女,默默藏匿树后,眼神哀怨,表情模糊。只有潺潺溪流,抚慰忧伤,叮叮当当。。。。。。
吟诵神奇呓语的祭司,浑身颤动,突然,缄口。所有人应声跪下,仰望苍穹,叩拜神祗。寻着那个试图接近永恒的决绝姿势看过去----夜空,静谧安详。偶有的几颗星辰,慵懒的散发着微光,一闪一闪,像一个个掉进无边黑暗海底的孩子,呼吸均匀。这样的夜,是冗长,广漠而又让人怀念的。
明天,明天少年就要出发,向着此岸而来。
吉他
在去尼罗河东岸,太阳神庙的路上,有两尊石像,高大而残破的坐着,雕的是同一个人。阿蒙霍特帕四世,但欧洲人却把它叫做门农。门农在每天日出时分会说话,近似竖琴和琵琶断弦的声音。说话时,眼中还会涌出泪滴。后来罗马人前来整修了一次,门农就不再说话,只会流泪。专家们说,石像发音是因为风入洞穴,每天流泪是露水所积。一修,洞穴就被堵住了。无论怎么样解释,只会流泪,不再说话的巨大石像,是感人的。
故事听到这里,我想起了我的那把吉他。
差一点儿就不记得,那一年的我是怎么样留着毛茸茸看得见头皮的板寸,在盛夏的毒辣阳光里,穿一身黑衣,背着它走过大街小巷的,差一点儿就想不起,我是怎么样耷拉着脑袋,拖着自己被阳光拉长了的影子,无声无息又百无聊赖的走过我孤单的十四岁。。。。。。
每一次,路过医学院的大门,总有一阵唏嘘。那个时候,我总在心里轻蔑“哦,这就是大学生”然而,那样的唏嘘,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无理由的吧。想象一下,什么感觉:一个星期的某一天,总有一个只穿黑色衣服,分不清男女的孩子,背着一把几乎和她一样高的吉他,低着头,默默地从人群中走过,双肩瘦削,背影落拓。。。。。。
那个时候的她,热爱走路,以一种最原始的方式,朝拜圣地的光影圆顶,心房开满花朵。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懂得此岸与彼岸隔开的不仅仅是生死神人的驻地,而是,彻底无法与现在的自己面议。
很多年之后,她不是没有在心里瞧不起我,她也恨我,她知道我念旧,我愧疚,我冲动,但我必须要走。
我的那把吉他,断了两根弦,枯萎在墙角。
后来,我头发长长,目光有神。
再后来,我把它送给了舒华。他并没有成为摇滚乐歌手,甚至和我一样,不能弹一手好琴。
时光如梭,我们还在原地。
很多很多时候,面对彼岸,面对那些原本一直想要忘记,却又轻易忘记的事,只能流泪,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