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5-26 22:16
秦楚荒夕
OGL「愿能连载至终」
先指明一下写此文章的原因.所谓OGL全称是ORIENTAL GREEN LAND,上海的东方绿洲,去年9月军训的时候去了那个地方,那里日夜温差有些大,晚上走在路上感觉很特别。而我的这篇文章基本只运用了OGL一个名字,其他并没有丝毫的相似处。
[size=5][font=Verdana]OGL[/font][/size]
[size=3]五十年后,我想起那个叫Day的人,我用湿纱布在地板上描摹他的脸,而我不再记得那些五十年前的诡诞表情,我只知道,我们曾在一间拥有七扇门的房间里玩过一场催眠游戏。
我把自己关在冰箱里,身边挤着一堆殷红的可乐罐,我靠在制冷机的呼吸里,十分钟流尽后,我感到外面的世界有一种腐朽的生物在蔓延,我敲着冰箱的门,声音辽阔。
20岁的某个黄昏,Day站在广场中央的喷泉间,他记得当时自己正对着照相机笑,但他不知道照相机背后那张陌生的脸究竟属于谁,那些像烛焰一样摇晃着的神色的真实含义。
Day把记忆中的每个人挖掘出来对比,他坚信他会找回那张脸的主人,雕刻下他记忆淡漠而即将缺失的部分,只是他并没有成功,他看见那张脸浮现出一种倾斜却略带松懈的表情,接着他鞋子底下的出泉口莫名其妙的绽放出水柱,Day尖锐地叫了起来。
夕阳慵懒的橙红色光芒覆盖了整个广场,空旷如地球的边缘。广场右侧有一家将倒闭的百货公司,公司的总负责人躲在琉璃窗户后为广场播放着最后一首背景音乐,CD机因为过于陈旧的缘故时不时地滞一下。总负责人点燃一支烟,安静地望着广场中央喷泉肆意交织的水迹,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夕阳下变成一跟暗淡的线,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在黄昏里画了个圈,没有人知道那代表什么。但他相信,天黑之前他会和百货公司一起被埋入两座坟墓。而他忽略了一样东西,那就是Day,黄昏广场上的第三个窒息者。
Day正在用他姐姐教的一种语言求救,他被成群的水锁入了喷泉的心脏,他用四肢垂打水柱,试图以此正拖束缚,然后他大声地求救。隔着厚层的水,他感觉到喷泉外的脸正消失着,照相机却还停在原处。
总负责人背起仿名牌的黑色皮包沿旋转楼梯走上百货公司的顶层,顶层基本是不对外开放的,他从来没有占据这么高的地位来俯视广场,角度别致得有点荒凉。他摩挲着每一段水蓝色的栏杆,皱着眉抽烟,最后将视线移向中央喷泉。这一天的喷泉与平时不同,外层抖落着水晶碎屑,内层蛹般围着什么东西,他猜想那是停在生命尽头的一个玩笑。
玩笑。Day也这样想,有人将他骗进喷泉,制作了一个精巧的玩笑。他开始憎恨那张脸,假如他走出这个地方,一定会去毁灭它。而此刻Day想起的是8年前在海边一阵穿透他皮肤远去的风,当时他觉得风想向他传递一些信号,可惜他并不理解具体内容。
Day忽然听到重物从高空落下的声音,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他感到地砖在颤抖,并且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成为喷泉的一部分,他的思维随着喷泉一起晃动着,他有些不甘心,将十指插入了头发深处,他记起那张脸,熟悉感侵占了他的躯壳,他终于明白,那张脸其实就是他自己。
时间寂静得像没有气息的摩天轮,总负责人不见了,Day在喷泉里留下一样东西,然后不留痕迹地走了。
而时间对于Day来说,从此就停止了,那天之后,Day就永远被定格在20岁。
你必须毫无保留地回答所有的问题,这才是催眠游戏的意义。
明白。
但你扣留了一些东西并把它们伪装成了你的盲点。
我没有必要。
那么你是否记得总负责人坠楼前,那座喷泉对你所说的话?
(Day的脸颊渐渐变得苍白,13秒后才听见他的回答)喷泉问我,WHAT TIME IS IT?
很好,在你忘记所有的事之前,我还想听听你个人的故事。
Day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手帕,缓缓擦去了额角的汗,开始叙述一段莫名其妙的文字。多年后我想起那些话,我不知道让Day在潜意识中回忆那些往事是否也显得残忍,不过我想,催眠游戏的规则是限定不到这个程度的。[/size]
[[i] 本帖最后由 水镜门生 于 2008-1-5 21:04 编辑 [/i]]
2007-5-26 23:08
水镜门生
很惊悚的开篇,同时也很惊艳,期待一个不同的催眠游戏故事,虽然从九把刀大人那里看了很多···:loveliness:
嗯,东方绿洲,上海很偏远地段的著名旅游景点···不过偶还是第一次晓得原来它可以叫OGL···这个会让我想到ORZ···:blink:或者OMG:titter:
玩笑归玩笑,秦MM挖坑并且诚意填坑的行为,无论如何是很值得表彰的。高亮关注之··:shy:
2007-5-26 23:15
秦楚荒夕
:)感谢楼上的支持。
这个游戏只是一个开始,叫东方绿洲OGL是因为OGL并不是东方绿洲,呵呵,是也不是,非也不非:titter:
2007-8-6 22:12
秦楚荒夕
啊...继续一点点
(以下是催眠游戏的内容--_--^,都是故事的引言部分)
[size=3]
[color=Green]
时间:1938年农历4月
背景:一座以天际线为轮廓的城市 38岁的姐姐
叙述者:Day
[/color]
十岁生日那一天,我向姐姐提出了关于我们父母的质疑,那些问题由于积压时间太久几乎已经变形。姐姐做在椅子上,居高临下般地进行着思索,她想了很长时间,然而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们曾经的房子在山的最高处,后花园与山崖连成一片。记忆里在七岁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姐姐以外的人。七岁的某一天,一个自称是我们十七叔的人来找我们,大约说是要我和姐姐搬去一座游乐城,城的名字是乌托邦。
原来任何东西都是有名字的,或和说都必须有一个称呼的方法,我们住的山被一代代的居民称作蜉蝣山,我知道姐姐其实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了,那时姐姐35岁,没有任何婚姻记录。而蜉蝣山的每个人最多都只能活到40岁,假如他们不曾为自己制造过后代,那么他们所有的生活痕迹都会与那些属于他们的时间一起完全消失,因此蜉蝣山的居民极重视传承,他们常常因为姐姐的怪僻而看不起她。
七岁之后,我们就把生活转移到了真实的世界上了。起初我由于对新环境的陌生感而变得张口结舌,近乎成为了一个没有嗓子和声带的非正常孩子。姐姐尝试过很多方法来医治我,效果都为零。最后姐姐选择了一个周日的下午,她不断地将房间里的东西往外扔,留声机、孔雀蓝瓷壶、西式雕花灯……四分五裂地堆积在门外,我没有拦她,因为姐姐做的事一定是对的。于是经过了一整个下午,房间终于完全空了,粉白的墙壁爱黄昏里发出干燥火柴的嘶嘶声,姐姐坐在台阶上,神情茫然。
第二天,我发现自己又可以说话了。
我始终对姐姐这种治疗方式感到很奇怪,我把这件事告诉十七叔,十七叔说,如果你想知道一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那你可以试着从他眼睛里找。
我回到房子里,姐姐还静止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她的眼睛上多了一层黑纱,她的眼睛躲起来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是入住乌托邦的第三年,场景定在我十岁生日那一天,姐姐回避了我的问题,用沉默捆住她遮眼睛的黑纱。但是姐姐并不知道,其实我那些问题根本不重要,不过是一群扭曲的形式,我只是想跟姐姐说话,我想看见她的眼睛。
[color=Green]时间:1940年农历4月
背景:没有名字的海滩边 面对蜃楼的我(Day)以及白衣服的水鸟
叙述者:Day
[/color]
十七叔告诉我姐姐被阳台上掉下的花盆砸死了,这一年姐姐恰好40岁,陷在蜉蝣山生命的极限年龄。
姐姐死之前正位于她坐了5年的台阶,整整20个季节踩着她的影子爬了过去,姐姐不怎么开口,好象一直在等什么东西,但她自己似乎是知道的,那东西绝无可能出现。
十七叔向我描述那幅画面,花盆从很高的地方直线坠落,姐姐碎裂的头骨带着蔷薇花的香气掉在鲜血里,头骨碎片与瓷片泥土揉成了一团,花盆瓷片上Made in Paris三个单词还隐约可见。黑布依然裹着姐姐的眼睛,没有人去触碰它,还有姐姐的手,手心里了一本很厚的书,旁人都抵消不去手与书之间彼此的吸引力,因此谁也不能确定那是什么。
不要难过。十七叔说。
看见姐姐的试题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了,在确信姐姐真的死去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一堆遗骨中找到眼睛部分,我拿下黑纱,那对藏了5年的眼睛,竟然都是空白的。
我想起七岁那一年无法说话的顽疾与由张牙舞爪到徒留四壁的房间,我终于明白 ,姐姐在那个黄昏扔掉的了挟固住我的7年时间,我得意摆脱时间的控制,言语自如,同时姐姐也失去了她自己35的记忆。
我慢慢地站起来,乌托邦的居民们行走在我右侧的行道上,没有人来围观姐姐怪异的死状,行道上的人也稀少得近乎可怜。我再次观察姐姐的手,手指算不上漂亮,其蛊惑能力也一般。接着我就发现了十七叔提到的那本书,我试图接触所谓书与手间的吸引力,但在意料之外,那种吸引力根本不存在,我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姐姐的手心。
书很厚,用墨绿色的丝绒套保护着,封面上“法语词典”四个大字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封面下紧扣着的第一页上是姐姐的自己:献给我的弟弟。
整本书一共就这些字,其余都是空白页。
我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那是一圈简易的沙滩,模糊的分界线的另一边,大概就是海了。
我走过很多路,遇见了所有的甲乙丙丁,最后停止在某个地方,十七叔告诉我姐姐死讯时我就在那里,现在,我带着空白的法语字典离开乌托邦,一个人回到海边。
我要去的那座蜃楼里居住着很多人,我相信,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能随时绽放的乌托邦城。
海风渗入我的皮肤,我听见姐姐在水底叫我的名字,我尽力抓住蜃楼的门,然后艰难地在门上,举手、投足。
[/size]
[[i] 本帖最后由 秦楚荒夕 于 2008-1-5 15:50 编辑 [/i]]
2007-8-7 09:38
水镜门生
偶需要一罐冰祁步来配合阅读的快感:lol:
2008-1-5 15:55
秦楚荒夕
[size=3]时间:[color=SeaGreen]1948年农历4月
背景:锁在喷泉里的Day 黄昏尖端处的总负责人 以及他的猎物
叙述者:猎物[/color]
此刻是下午五点半刚过,在第17次看表之后,他踏灭烟蒂,缓缓转动逆光的面容。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整理领结,像一只信仰教义的残暴动物般举行忏悔,嘴角修饰着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他已经不记得喷泉里还锁着一个蠕动的人,那人的名字是Day,而他自己却不曾拥有名字这种东西,并且他打算做完最后一件事就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的方式想必极为干净,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系列连贯性动作的末尾一个是扶眼镜,完成后他有些沮丧地转过脸,我从他嘴唇间0.1mm的缝隙里看出他想对我笑,但他似乎被剥夺了控制面部肌肉的权利,笑容蜕变成彻底的抽搐,并持续了很久。
全.剧.终.
脑袋里出现三个形如波斯菊的字,听神经被嘈杂占领,而环境却相当宁静,这种程度恰好可以让其中一切生物毛骨悚然。
我反复猜测他的意愿,却始终看到杯盘狼藉的景象,好象刚结束了一场战争。而所谓的战争清理员很久以前就辞去了工作,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心血来潮,事实上并不见得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理由,仅仅辞职罢了。只是在离开之前他并未料想到,战争有一天会结束,他想,战争根本上而言是一把收缩自如的晴雨伞,只要人类生存的地方还有气候可言,它就不会消失。但清理员错了,当战败者看似永远不可能再抵抗时,战争就寿终正寝了。
全.剧.终.最极端的结果无非是他杀了我……无非如此。
他开始履行最后的礼节,对着大幅度沦转的黄昏极为诚恳地膜拜,他说,你并没有死去,只是活着离开了。
我四下观察片刻,最终确定他的说话对象并不是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进行什么传达,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需要胶水。”
需要胶水把断裂的画面粘合,紊乱的琉璃片摆脱了胶水的固定,像盛夏里的雪一样神经质地覆盖了地方……啪!
战争清理员再次出现了,带着杏黄色条纹的清理口罩,与空气接触的只有小半张脸,由于光线惨淡,仅存的可辨认部分也模糊不清。
总负责人的形状不再被看见了,也许清理员对他的背部施予一个轻微的推力,以至他掠过旋梯直接落到水泥地里,也可能他看见一个原本再也不会进入他视野的人,惊慌让他踩空了雕栏。总之,他保持着鸵鸟的十时毫 ,血液爬过他的颈项,带有型的香味。
FADE OUT……
那个叫Day的人也好,电场线般抽象的抑郁气流也好,总负责人脱离鲜血的白骨也好,穿了高跟鞋的“啪”也好,还有无法露脸的胶水与空间碎片,这一次是彻头彻尾地淡出。
清理员走到我面前,系鞋带似的蹲下,他说,战争结束了。
我活着,总负责人生前套在我身上的绳圈还僵持在原处,绳圈的一端是他优雅的指纹。
清理员耸耸肩,他说,我将一直在这里等你。他刻意地强调了“这里”一词。
啪——载了战争遗留垃圾的南瓜车在地球某处停止。
原来如此,看上去战争真的结束了。
啪…………全.剧.终.[/size]
待续
[color=Blue][size=5]故事结束于1998年的农历4月,结束之前全部是开始与进行中。
欧~太好了,终于可以进入故事主题了,下次再来此帖的话就能帖出故事的正式开始了[/size][/color]
[[i] 本帖最后由 秦楚荒夕 于 2008-1-5 15:56 编辑 [/i]]
2008-1-5 16:57
白木
我太老了
或者太土了
明知道这可能是个很好听的故事
可没懂:q(+
2008-1-5 21:05
水镜门生
哦太好了,全剧终,等待花絮和八卦,这些才是主菜:loveliness::q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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